风不休站在碎石坡上,手里还攥着那块头盔碎片。掌心的血已经干了,混着金属边缘的锈迹,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他没有动,骨杖插在身前,双缝空间缓缓转动,像两道银色的轮环围着他。
他知道不能再等。
域外通道深处还有三个同类,他们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某种被制造出来的存在。一样的脸,一样的术法,连体内自毁装置的符文都和宇文拓的折扇一模一样。这不是巧合,是计划。
他抬起手,撕开一道裂隙,将尸体和头盔碎片收进双缝空间。动作干脆,没有犹豫。然后他转身,朝着八大宗门集结地走去。
路上没说话,也没回头。他知道身后那道银色漩涡正在闭合,但他更清楚,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半个时辰后,他走进议事大殿。
殿内已有八方代表落座,赤霄宗主秦霄坐在主位,铁横山站在他身后,独臂垂着,脸色沉得像铁。药老华春秋坐在角落,手里拎着药杵,眼睛盯着地面。其他宗门长老三三两两坐着,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冷眼旁观。
风不休走到中央,站定。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没开口,先从双缝空间取出那具俘虏的残躯,扔在地上。尸体落地发出闷响,胸口装甲裂开,露出里面那团黑色晶体。
“这是自毁装置。”他声音不高,“和国师护心镜里的结构一样。”
没人说话。
他又拿出头盔碎片,举起来:“这张脸,你们见过吗?”
药老抬起头,眯眼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这眉骨……不对劲。”
铁横山也上前一步,盯着头盔内侧刻的符文,脸色变了:“这是‘空冥镜’的纹路!当年皇朝追杀我,就是因为我在修复它时发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东西?”有位长老冷笑,“一个死人,一块破铁,就想让我们相信天魔入侵?赤霄宗是不是太急着拉盟友了?”
风不休没看他。
他转向骨杖,右手握住杖身,低喝一声:“回旋!”
骨杖顶端亮起一团光,随即空中浮现出一段画面——是俘虏记忆残留的影像。银色通道深处,巨大的机械轮廓缓缓浮现,表面布满符文,耳边传来一阵机械声,和系统弹窗的声音一模一样。
“听到了吗?”风不休问,“这个声音。”
药老猛地抬头:“这声音……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说是‘非人之语’,能操控人心!”
“不止是操控。”铁横山声音发紧,“这是高维禁器的启动指令。他们不是在打仗,是在复制!用活人做容器,把某种力量灌进去!”
殿内安静下来。
那位质疑的长老还想开口,却被旁边的人拉住。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变了。
风不休看着他们,说:“我不需要你们信我。我只需要你们信这尸体说的话。”
他说完,转身就走。
脚步刚迈出两步,秦霄开口了:“站住。”
风不休停下。
秦霄站起来,环视众人:“一人之力,终有极限。天魔已现,皇朝勾结外敌,若我们再各自为战,迟早被逐个击破。”
“所以呢?”北玄门一位长老问。
“所以——”秦霄声音加重,“成立抗域联盟,设统帅一职,统一调度八宗兵力与资源。谁赞成?”
没人立刻回应。
片刻后,药老举起药杵:“我赞成。”
铁横山跟着点头:“我也赞成。”
接着是青云谷、玄刀门、天音坊……一个个表态。最后,所有人都同意了。
“人选呢?”有人问。
“风不休。”秦霄直接说,“他是空间之子,掌握双缝之力,又最先发现真相。这一战,必须由他领头。”
“他才十九岁!”有人反对,“资历太浅,如何服众?”
“服不服众,不是靠年纪。”风不休忽然开口,“是靠能不能挡住那一炮。”
他抬起手,指向殿外:“你们觉得我在夸大其词,可我已经看到第三轮攻击了。不是坍缩炮,是空间湮灭。他们会从域外通道一次性放出上百个‘容器’,每一个都带着自毁阵法。你们的护山大阵撑不过三波。”
众人沉默。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跳出一道金色弹窗。
文字闪烁:
“检测到跨宗协作意志达成,统帅权限自动激活?(???)?”
所有人抬头。
弹窗下方,风不休体内空间本源震动,双缝空间自发展开,在头顶形成环状光轮。骨杖顶端浮现出八道符印,每一枚都对应一个宗门的空间密纹。
“这是……”药老震惊,“各宗秘传阵法的共鸣印记?怎么可能?”
“不是可能。”铁横山声音低沉,“这是天地规则的认可。只有真正被系统绑定的人,才能调用全境空间之力。”
“系统?”有长老皱眉。
“别管什么系统。”风不休看着骨杖,苦笑,“它总在我最不想出风头的时候搞事情。”
赵大宝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门口,手里还拿着烤肉叉,大声喊:“风哥!你连系统都认你当老大,还装啥?”
人群哄笑。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了。
秦霄走过来,拍他肩膀:“统帅之位,已定。接下来,你说怎么打。”
风不休看着骨杖上的八道符印,深吸一口气:“我要各宗交出空间秘术典籍与阵图,由我统一调配。谁不交,我就用双缝把他门派的传送阵给拆了。”
“你敢!”有人怒吼。
“试试?”风不休抬眼,“我现在就能把你门下三个弟子传送到妖域去遛一圈。”
那人闭嘴了。
片刻后,各宗代表陆续起身,取出玉简、卷轴、铜牌,一一交到风不休手中。有的是祖传阵图,有的是禁术秘录,全都带着空间之力的波动。
风不休全部收进双缝空间。
骨杖上的符印越来越亮。
他知道,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靠运气和系统混日子的外门弟子了。他是统帅。
但他没觉得多光荣。
他只是更清楚,父亲是怎么死的,而他必须走下去。
他转身,面向众人,说:“我不讲规矩,也不讲虚礼。从现在开始,我说往东,没人能往西。谁挡路,我就用双缝把他塞进夹缝里遛一圈。”
说完,他走向议事台中央,骨杖插地。
银翼般的双缝在身后缓缓旋转,晨光映在杖身,八道符印流转不息。
他望着远方仍未完全闭合的域外通道,低声说:“父亲……这仗,我替你打下去。”
系统弹窗悄然浮现:
“统帅权限已加载,是否发布第一条指令?”
他没回答。
从腰间摸出一块辣味烤肉,塞进嘴里。
嚼得咔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