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高台中央，嘴里还嚼着辣味烤肉。骨头在牙间咔哧作响，油光沾在嘴角。他没擦，只是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抬起手拍了拍骨杖。
八道符印在杖顶转着，像轮子。双缝空间在他背后缓缓展开，银光流动，没人说话。
台下是八大宗门的弟子，站成方阵。有人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不信，有好奇，也有等着看笑话的。一个玄刀门的老卒靠在刀柄上冷笑：“十九岁的小崽子，能指挥谁？”
声音不大，但传得远。
风不休听到了。他没动怒，反而咧嘴一笑。左眼下的疤跟着往上扯，像个坏心眼的狐狸。
他抬起右手，撕开一道裂隙。
空气炸开，金色弹窗轰然浮现，字迹粗大，像是刻进天里的：
“赤霄宗风不休，一拳打爆天魔脑袋！”
全场静了一瞬。
然后哄堂大笑。
有人笑出眼泪，有人拍大腿，连铁横山都哼了一声，低头搓了搓发黑的绷带。那老卒也愣住了，笑完才反应过来，脸色有点难看。
风不休没管他。他又抬手，第二条弹幕跳出来：
“赵大宝烤肉香飘九洲，建议全军补给三斤。”
又是一阵笑。这次连前排几个绷着脸的执事都忍不住咧了嘴。
“看见了吗？”风不休指着天空，“这不是我说的，是系统认证的未来预告。”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它不仅能写我的事，还能写你们的。”
他转向人群，目光扫过一张张脸。
抬手再撕。
第三条弹幕出现：
“玄刀门李四，明日斩敌将首级，记功三等。”
人群骚动。一个年轻弟子猛地抬头，瞪大眼睛。他穿着玄刀门外门服，手里还握着刀鞘，指节发白。
“是你。”风不休看着他，“信不信由你。但我告诉你——每一条弹幕，都会变成战报。只要你们敢打，我就敢让它成真。”
笑声没了。
所有人盯着天上飘着的金文，呼吸变重。
风不休收起笑，骨杖往地上一顿。八道符印亮了一下。
“我不是来演戏的。这一仗，我们要死人。但我也保证——活下来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弹幕里。”
他抬手，第四道裂隙撕开。
这一次，数十条弹幕同时炸出，环绕高台旋转，组成一个巨大的光圈。每一条都带着宗门名号和战斗誓言：
“天音坊鸣钟破妄！”
“药王谷毒阵封喉！”
“青云谷剑出无生！”
“赤霄宗风不休，带头放屁也能赢！”
最后一条一出，底下又是一阵爆笑。
但这回的笑不一样了。有人开始低声重复那些话，有人握紧武器，有人挺直了背。
风不休看着他们，声音拔高：“它不是烟花，是你们打出的每一招，流的每一滴血！只要你们敢战，它就敢记！”
他猛然挥手。
所有弹幕收拢，汇成一道光柱，冲上云霄。碎灵界的灰暗天幕被刺穿，金光久久不散，像一把插进天里的刀。
台下沉默了一秒。
然后，一声吼从赤霄宗方阵响起：“风不休！”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八个宗门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地面发颤。
“风不休！风不休！风不休！”
风不休站在高台最前端，听着这名字一遍遍被喊出来。他没笑，也没动。
他知道，这一刻，他们信了。
不是因为他是空间之子，不是因为系统认他当统帅。
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可能出现在未来的天幕上。
这就是希望。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有力。
他抬起手，全场安静。
“我不讲什么舍生取义。”他说，“我只说一句——谁要是活着回来，赵大宝管够烤肉。”
底下有人笑，有人抹脸，有人把刀举了起来。
风不休转身，面向域外方向。
就在那一瞬间，远处天际传来低沉轰鸣。
空间微微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高台上的旗帜开始晃动，联军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望过去。
黑云翻涌，隐约能看到舰队轮廓，正从通道深处驶出。银色漩涡还未完全闭合，已经有战舰探出头来。
风不休没回头。
系统弹窗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眼前：
“检测到敌军压境，建议启用‘星辰弹幕’增强士气?(???)?”
他盯着远方，摇头。
“留着。”
弹窗闪了闪，没再出现。
他站在原地，双缝空间收拢于体侧，骨杖插在地上。八道符印在杖顶缓缓转动，映着天边越来越近的黑影。
联军没人说话。
片刻后，第一支箭矢升空，带着火光划破长空。
风不休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银光在他掌心凝聚，一道细小的裂隙浮现。
他没动，也没下令。
只是盯着那支箭，看它飞向敌舰的方向。
箭尖穿过云层时，他的手指微微一抖。
裂隙扩大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