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的手指还贴在裂隙边缘,脚踝突然一烫。紫光从破袜缝隙里透出来,像血渗进布料。他没动,呼吸压得很低。
裂隙开始扭曲,两边的空气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拧动,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他的左手立刻抓紧骨杖,把残存的本源之力灌进去。杖身微微发颤,勉强撑住即将崩塌的空间壁。
他记得药老说过一句话:“金纹是系统咬你的牙印,紫了,就是它背后的东西醒了。”
现在这东西正在拉扯他的坐标。
不能再等。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一缕意识沉进双缝空间核心,那里漂浮着无数折叠的裂隙入口。他盯着最深的一条,低喝:“回宗!”
《屁步走天下》第三式——折叠闪影!
双脚离地的瞬间,空间褶皱猛地收缩,像口袋被扎紧。他整个人被弹出去,穿过一段短暂的黑暗通道,落地时膝盖一软,摔在潮湿的地面上。
这里是赤霄宗后山的地脉引道口,平时没人来。头顶石板还在滴水,一滴落在他额头上,顺着眉骨滑到眼角。
他喘了几口气,抬手抹掉水珠。脚踝上的紫光已经退了,只剩一点余温。臭袜子还缠在那儿,黑乎乎的,沾着灰和干泥。
系统弹窗跳了出来:“任务完成!奖励宿主臭袜子x1?(? ? ?)”
风不休看都没看,抬脚就踹。这一脚踢在空气中,却像是踹中了什么实体,前方的空间晃了一下,弹窗闪了两下才消失。
他咧嘴笑了下。这种熟悉的无厘头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刚才那一路上将领说的话又冒出来:“它醒了……你会第一个被吃掉。”
他低头看着脚上的袜子,轻声说:“管你是什么怪物,老子都炸了炮台,还能怕你?”
站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拄着骨杖往宗门方向走。每走一步,左眼下的疤就跟着抽一下。他知道这是空间反噬的后遗症,得找个时间调息。
宗主殿前灯火通明。弟子们聚在广场上,有人敲锣,有人放鞭,还有人在喊“风师兄回来了!”。
秦霄站在台阶最高处,红袍被风吹得鼓起来。看见风不休的身影,他大步迎下来,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干得漂亮!皇朝那座炮台彻底废了,咱们赢了!”
风不休没笑。他抬起手,打断秦霄的话。
“别庆功。”他说,“七天后,五万铁骑、十尊浮空战堡,直扑山门。”
秦霄的手停在半空。
风不休把在废墟听到的每一个字都说出来。包括将领跪在焦土上说的话,调兵令的内容,不留俘虏、见旗就斩的命令。最后,他低声重复:“它是锁链。你把它炸了,等于放出了怪物。”
秦霄的脸色变了。他盯着风不休的眼睛,确认这不是玩笑。
“你说那个将领认得你?”
“不认识。”风不休摇头,“但他恨我。不是为了任务,是为了私仇。”
秦霄沉默几秒,转身大吼:“传令!闭宗!所有弟子回殿!八宗联盟紧急联络阵启动!马上联系其他宗门!”
命令很快传下去。广场上的欢呼戛然而止。弟子们快速列队,执事长老开始清点人数,守山大阵的符文逐一亮起。
风不休靠在一根石柱边,慢慢坐下。骨头像是被碾过一遍,疼得厉害。他摸了摸左眼下的疤,又低头看了眼脚踝。
臭袜子还在。
他对着空气说:“系统。”
弹窗没反应。
他又说:“下次别用袜子当奖励行不行?”
弹窗跳出来:“宿主穷得连袜子都要省,不奖励袜子奖励啥??(? ? ?)”
风不休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远处传来钟声,三长两短,是最高级别战备信号。宗门各处亮起防御阵纹,空中浮现出巨大的护宗光幕轮廓。
秦霄走回来,蹲在他面前:“你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风不休说,“只是脚有点热。”
秦霄盯着他脚上的黑袜,眉头皱了一下:“这玩意……是从哪儿来的?”
“系统给的。”风不休笑了笑,“说是防高维追踪,结果差点把我自己撕了。”
秦霄没笑。他伸手按在风不休手腕上,探了探脉象,脸色更沉:“你体内有异种能量残留,像是被什么东西标记过。”
“我知道。”风不休点头,“金纹变紫的时候就开始了。”
“要不要叫药老来看看?”
“不用。”风不休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备战。皇朝不会只派铁骑和战堡。宇文拓和国师一定还有后手。”
秦霄站起身,看着夜空:“你说那炮是锁链……锁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风不休说,“但我觉得,它早就想出来了。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它被关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风不休忽然问:“赵大宝回来了吗?”
“还没。”秦霄说,“前线斥候说北境断崖那边有异常波动,可能和域外残军有关。”
风不休握紧了骨杖。他想起赵大宝最后一次冲他挥手的样子,手里还抓着半只烤鸡腿。
“等他回来,让他直接来宗主殿。”他说,“别让他乱跑。”
秦霄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一道银线划过夜幕,像是有人用刀在天上划了一道。那道线持续了不到三息,就消失了。
风不休也看到了。他猛地站起来,脚踝一阵刺痛。
“那是……空间坐标被激活的痕迹。”
“谁在定位我们?”
“不知道。”风不休盯着天空消失的位置,“但肯定不是朋友。”
秦霄下令:“加强高空侦测阵!任何人发现异常波动立即鸣钟!”
命令刚下,风不休的脚踝又是一热。
他低头看去,黑袜底下,一道新的金纹正在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