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隐身放屁符还在震动,风不休没时间去管。他只看到天空那团漆黑球体越胀越大,空间锚点的引爆已经进入最后阶段。空气被抽成真空,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口子,碎石和尘土全都浮在半空,然后化作粉末消散。
他知道这一击不能反弹。
也不能躲。
双缝银翼张到极限,可刚一展开就被无形之力撕扯出裂痕。银色褶皱开始崩解,像被风吹散的纸片。系统弹窗疯狂跳出:
“危险等级mAx!宿主即将被抹除?(? ? ?)”
“检测到空间湮灭波,建议立即躺平”
“奖励宿主臭袜子封印术体验卡x1,限时十秒”
风不休咬牙,右手探进左侧裂隙,一把抽出骨杖残片。杖身布满裂纹,但核心处还有一丝微弱蓝光跳动。那是大祭司给他的晶核,也是父亲玉佩星图共鸣的源头。
他把最后一丝空间本源灌进去。
骨杖猛地一震,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纹路和他小时候在老槐树上刻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和护心镜碎片上的坐标完全吻合。火红色的能量从杖尖喷涌而出,在头顶凝聚成半球形盾牌。
这不是普通的防御。
是用命换来的火盾。
盾面燃烧着金色火焰,形状逐渐扩张,最终变成一轮悬空的太阳。光芒照耀之处,虚空停止侵蚀。千米范围内的湮灭领域被硬生生推开一条界限,光与暗对峙。
国师从裂缝中走出。
黑袍猎猎,青铜面具下的右脸布满裂纹。他抬手,铃铛声响彻战场。每一次晃动都让火盾剧烈震荡,风不休七窍渗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蝼蚁。”
国师开口,声音沙哑,“你也配碰空间法则?”
风不休没说话。他把痛感导入镜像空间,换来短暂清醒。双缝回旋启动,一道替身出现在左后方三丈处,吸引了一波湮灭冲击。真身趁机调整站位,将火盾重心前移。
火盾上的符文开始闪烁。
频率和系统提示音一样。
滴——
滴——
滴——
每闪一次,国师呼吸就顿一下。
风不休忽然想起什么。第205章,大祭司裙摆的荧光组成了星图。那图案,此刻正刻在火盾中央。不是巧合。是血脉唤醒了阵法。
他低头看向骨杖,猛然喷出一口血。
血落在杖身,符文瞬间转为赤红。火盾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向外扩散出一圈环形火焰。虚空被烧出裂痕,像玻璃一样炸开蛛网状纹路。
国师第一次变了脸色。
他下意识抬手,护住胸前护心镜。
就是现在!
风不休低吼:“你不是国师!你是替身!”
话音落,火盾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流星火环缠绕周身。下一瞬,火环炸开,金色烈焰直冲天际,将逼近的虚空彻底撕裂。
轰!
护心镜应声龟裂。
面具下的左脸暴露出来。
风不休瞳孔猛缩。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和宇文拓一模一样。
不只是相似。是同一个五官布局,同一道眉角弧度,连嘴角那颗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的脸,只是一个穿白衣执扇,一个披黑袍戴铃。
更诡异的是,国师左手戒指突然发出一声极短的机械音。
滋——
像是电流启动。
这声音,风不休听过。
每次系统弹窗出现时,背后都有这种低频噪音。他一直以为是故障杂音,现在才明白——那是信号同步。
他盯着戒指,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系统来自高维逃犯、大祭司裙摆的星图、药老逼他试毒丹、铁横山修复千机伞时藏下的传讯阵……一切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
他们都被监视了。
而国师,只是棋子之一。
风不休不再犹豫。
他将剩余所有空间本源压缩至右拳,双缝在拳前折叠九重。每一层空间都像门板般叠加,形成最短距离的瞬移通道。咫尺天涯,一步到位。
他低语:“这一拳,为父亲。”
身形消失原地。
再出现时,已在国师背后。
拳头轰入其胸膛。
没有爆炸,没有火花。
只有火盾的最后一道金光顺着拳势贯穿对方身体。国师僵住,低头看胸前的巨大窟窿,面具碎裂,露出整张脸。
他嘴角扯动,竟笑了。
“任务……失败……”
声音断续,却清晰。
戒指再次响起机械音,比刚才更急促。几秒后,彻底熄灭。
风不休一把扯下戒指,塞进双缝空间。他站在原地,浑身浴血,双缝银翼只剩几缕残光挂在肩头。火盾已毁,骨杖断裂,右手五指扭曲变形,明显骨折。
但他还站着。
国师的身体缓缓倒下,黑袍被风吹散,铃铛滚落尘埃。尸体还未落地,就被残留的虚空乱流卷走,眨眼间化为虚无。
战场安静了一瞬。
远处旗舰方向传来警报声,但没人敢靠近这片区域。这里只剩下风不休一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握紧染血的骨杖残片。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戒指。
金属冰冷,内圈刻着一行小字,肉眼几乎看不见。他凑近看了一眼。
那不是人族文字。
也不是妖族符文。
是一种由点和线组成的网格符号,和系统界面背后的底纹完全一致。
风不休抬头望向旗舰。
他知道宇文拓还在等他。
他也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他抬起左脚,向前踏出一步。
脚落下时,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延伸向皇朝舰队方向。
他继续走。
每一步都让裂缝加深一分。
走到第三步时,右手突然抽搐,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鲜血滴在裂缝中,发出“嗤”的声响。
裂缝里升起一丝黑烟。
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