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了望台最高处,脚下的石砖裂开细纹。他右脚鞋底那块空间坐标板还在震动,频率越来越急。天边云层翻滚,不是风推动的,是炮口充能引发的灵气潮汐。
数百门坍缩炮同时亮起,银光在浮空大陆边缘连成一片。炮阵覆盖整片苍穹,能量未发,空气已经凝固。山石自动崩裂,碎块悬停半空,又被无形压力碾成粉末。地缝里倒灌出黑色气流,那是空间被撕扯到极限的征兆。
风不休抬起双手,掌心朝外。背后双缝空间自动展开,化作一对半透明银翼。每一片褶皱都是折叠的空间回路,随呼吸微微起伏。他不再需要撕裂入口,意念一动就能操控双缝结构。
第一道炮火撕破天幕,呈网状压来。光束还未落地,地面已炸开百道裂痕。这波攻击足以抹平一座浮陆,赤霄宗所有防御阵法加起来也挡不住三秒。
风不休双手猛然向两侧拉开。
一道巨大横向裂隙横贯天际,出现在炮群前端。裂隙边缘稳定如刀切,内部漆黑不见底。几乎同时,另一道对称裂隙悄然出现在皇朝舰队后方虚空深处。两道口子通过双生空间联动,形成闭环通道。
炮击能量撞上前方裂隙,瞬间被导入后方出口。
百道毁灭光束从虚空中喷发,精准命中皇朝舰队尾部护盾阵列。爆炸接连响起,三艘主舰当场解体,金属残骸像雨一样落下。其余舰只剧烈震荡,护盾闪烁不定,阵型瞬间大乱。
风不休站在原地没动。银翼轻轻一扇,气浪扫过了望台,吹散了硝烟。他左眼变成旋转的银色漩涡,能看清空气中细微的空间经纬线。坐标板的震动停了,说明敌方首轮打击已被完全偏转。
远处旗舰甲板上,宇文拓手中折扇“啪”地合拢。他盯着监控符阵传来的画面,脸色阴沉。原本锁定赤霄宗的能量轨迹消失了,反而在自家舰队后方出现大规模空间扰动。
“传令,调整阵型。”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杀意。
风不休收回双臂,银翼收拢隐入皮肤。他低头看了眼右手掌心,那里有一道新鲜裂口,渗出血丝。强行引导百道炮流,双缝空间承受了巨大压力。系统弹窗闪了一下:
“警告!双缝结构疲劳度78%,建议宿主立刻躺平?(? ? ?)”
他没理会,把血抹在灰布短打上擦掉。腰间的隐身放屁符晃了晃,发出轻微响声。
第二轮炮击开始充能。
这次炮阵分布更广,能量波动比刚才强三倍。炮口银光汇聚成海,照亮了整个战场。风不休能感觉到空间在颤抖,就像一张绷到极限的纸,随时会破。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双缝空间内部。那里不再是简单的口袋,而是由无数折叠平面构成的立体回廊。他用意念调整回廊角度,预设下一次导流路径。
炮火再次袭来。
这一次是锥形打击阵列,主攻方向直指宗门禁地。风不休双手交叉于胸前,背后银翼骤然展开。一道Z字形裂隙凭空出现,拦截在炮流前方。能量涌入后,立刻被扭曲转向,送入另一端出口。
可这次出口位置偏移了半寸。
炮束擦过一艘巡洋舰侧翼,炸毁推进器。那船失去平衡,撞向邻舰,引发连锁碰撞。五艘战舰挤在一起,护盾互相干扰,能量溢出形成电弧乱窜。
风不休睁开眼,眉头微皱。双缝结构确实受损了,导流精度下降。他伸手探进左侧裂隙,掏出一只油纸包。是赵大宝塞给他的烤鸡腿,一直存着没吃。
他咬了一口,油脂滴在掌心伤口上,有点疼。但这点痛不算什么。他记得小时候村里人说他是怪胎,骂他早晚会被空间乱流撕碎。现在他不仅没碎,还能把别人的炮弹扔回去。
第三轮攻击来了。
这次炮阵分成三波,错位发射。第一波刚过,第二波就压上来,中间几乎没有间隙。普通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风不休却笑了。他等的就是这种节奏。
他双脚分开站稳,双手向前推出。两道垂直裂隙并列出现,与之前残留的空间褶皱形成三角锁定结构。第一波炮流被引入,第二波撞上折叠面发生折射,第三波直接卡进夹层,被困在闭环空间里不断循环。
被困住的炮能越积越多,压力飙升。
风不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猛然收手,三道裂隙同时闭合。积蓄的能量无处可去,只能从唯一开放的出口爆发。那出口正对着皇朝舰队指挥中枢。
轰!
旗舰护盾瞬间过载,外层装甲炸开一个大洞。信号灯全部熄灭,通讯中断。周围战舰急忙后撤,生怕被殃及。
风不休站在原地,喘了口气。银翼边缘出现几道细小裂痕,正在缓慢愈合。双缝空间有自我修复能力,但需要时间。他不能再硬接第四轮集群打击。
他抬头看向远方。
旗舰虽然受损,但主体仍在。宇文拓不会这么容易退。真正的总攻还没开始,刚才只是试探性火力压制。
风不休把最后一口鸡腿吃完,骨头随手扔进裂隙。他抬起右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微型裂隙浮现,折叠成环形门框状。他伸手进去,摸出一块金属片——是从天策府偷来的空间坐标板。
板子又开始发烫。
这次震动方式不同了。不是连续震,而是一长两短,像是某种编码。风不休认得这个信号。铁横山教过他,这是高阶灵器自毁前的预警频率。
对方要拼底牌了。
他把坐标板收回双缝空间,转身面向战场。银眸扫视敌阵,锁定旗舰位置。他知道接下来会更难。但他不怕。他从七岁那年被全村追打时就不怕了。
风不休抬起双手,银翼完全展开。半透明的翅膀在硝烟中缓缓扇动,带起一阵气流。他站在了望台最高处,脚下大地仍在震颤,身后是赤霄宗最后的防线。
前方炮阵重新排列,银光再度汇聚。
他双手向前一推,两道巨大裂隙横亘天际。这一次,他没有被动拦截,而是主动将裂隙拉长,延伸至敌阵上空。
炮火轰来。
能量撞上裂隙,却被直接送入敌军头顶出口。光束垂直落下,砸穿三艘补给舰。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片夜空。
风不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不再只是防守。他已经掌握了节奏。
远处旗舰甲板上,宇文拓站起身,手中折扇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盯着监控符阵里的那个身影,眼神冰冷。
“通知国师。”
他开口,“目标超预期,请求支援。”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暗了一下。
风不休抬头。敌方炮阵中央,一团漆黑球体正在生成。那是空间坍缩的核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这不是普通炮击,是准备引爆整片区域的空间锚点。
他知道这一击不能反弹。
他只能躲,或者……扛。
风不休深吸一口气,背后银翼张到最大。他把所有能调动的空间褶皱都集中在身前,准备构建复合防御层。
就在这时,腰间的隐身放屁符突然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