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在禁地中央炸开,风不休的身体猛地一震。晶盘贴上胸口的瞬间,一股狂暴的力量冲进体内,像千万根烧红的铁针扎进骨头。他的皮肤开始裂开,血珠从裂缝中渗出,又在高温下蒸成雾气。
他没松手,反而把晶盘按得更紧。
骨头发出脆响,像是要碎裂重组。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而是银色的光流。双缝空间在他背后自动撕裂,不再是两道细小的口子,而是迅速延展、拉长,形成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轮廓。每一片“羽毛”都是折叠的空间褶皱,边缘泛着冷光。
赤霄宗主盘坐在阵外,脸色发白。他想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阵法石柱接连炸裂,灵气乱流像风暴一样卷起尘土。他咬牙催动残余真元,双手结印稳住阵眼,额头青筋暴起。
风不休的意识沉入黑暗。
画面浮现——父亲站在火海中,背上全是血,怀里抱着那根骨杖。追兵围上来,锁链飞出,贯穿胸膛。男人倒下前回头看了地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别让仇恨吞噬你。”
这句低语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风不休喉咙滚动,剧痛让他几乎失声。他握紧插在地上的骨杖,指节发白。
“我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怪物……”
他一字一句挤出来,声音嘶哑,“但我也不会再逃。”
话音落下的刹那,体内暴走的力量突然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银光暴涨,比之前强烈十倍。他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又塌陷,骨骼重新排列,皮肤下的银纹连成网络,覆盖全身。背后的双缝银翼完全展开,轻轻一扇,气浪横扫而出,禁地东侧的山壁轰然塌陷,巨石滚落悬崖。
赤霄宗主被余波掀翻,撞在墙上。他抬头看去,瞳孔剧烈收缩。
“这不是九品……这是传说境的雏形!”
弹窗突然出现在风不休视野中央:
“恭喜宿主解锁‘空间折叠步·终极版’——咫尺天涯!温馨提示:使用时请勿穿裙子,容易走光?(? ? ?)”
荒诞的文字一闪而过,却让风不休的嘴角抽了一下。他知道,系统还在。它没消失,也没死机,而是跟着他一起进化了。
银翼缓缓收拢,化作两道流动的光痕隐入背部皮肤。风不休双脚落地,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他睁开眼,左眼已经变了,不再是黑色,也不是灰色,而是旋转的银色漩涡,能看到空气中细微的空间经纬线。
他站直身体,呼吸平稳。
赤霄宗主挣扎着起身,靠在残破的石柱边。
“你……感觉怎么样?”
风不休没回答。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下。一道横向裂隙凭空出现,不到半尺长,边缘稳定如刀切。他手指轻点,裂隙瞬间折叠成Z字形,再一扯,变成一个闭环的环状空间口。
他伸手进去,掏出一只油纸包。
是赵大宝昨天塞给他的烤鸡腿。
还没吃完,一直存着。
他低头看着这只鸡腿,忽然笑了。
笑完,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望向皇都方向。
那里有国师,有宇文拓,有父亲死去的真相,还有护心镜碎片里传出的机械声。
“国师在哪?”
他问出口,却不等回答。
他知道答案就在前方等着。
赤霄宗主看着他,终于开口:“这一战,由你主导。”
风不休点头。
他没动,下一秒却已在十丈之外。
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像风吹过的痕迹。
他又试了一次,身形模糊,一步跨出就是三十丈,落地无声。
“咫尺天涯”不是瞬移,是折叠空间本身。他不再需要撕裂入口,只要意念一动,就能把两点之间的空间压成一张纸,踩上去就到。
他站在禁地边缘,背对宗主。
银眸盯着远方,不动。
山风卷过,吹起他灰布短打的衣角。腰间的“隐身放屁符”轻轻晃了晃。头顶的碎石被气流带起,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即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扭曲,偏移轨迹,砸向另一边的断崖。
风不休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
一道微型裂隙浮现,随即折叠成三角形,像门框一样立着。他伸手探进去,摸出一块金属片——是从天策府偷来的空间坐标板。
板子正在发烫,频率和护心镜碎片一致。
他们在找他。
不止是一个人。
他把坐标板收回双缝空间,转身面向宗主。
“通知所有人,准备迎敌。”
赤霄宗主点头,抬手打出一道传讯灵光。光柱升空,在夜空中炸开一朵银花。
风不休站在原地,银翼虽已隐去,但周身仍有微弱银光流转。他不再像个人,更像是由空间本身凝成的实体。
远处山巅,旗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块碎石从崖边滚落,砸进黑暗。
风不休迈出一步。
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现在宗门最高处的了望台上。
他俯视群山,左手握紧骨杖。
右脚鞋底,那片偷来的空间坐标板再次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