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太卜府着火,火势蔓延至整个府邸。
“走水了,走水了……。”有人在院子里大呼着火了,提醒奴仆们赶紧逃命。
大约半个时辰后,重伤的潢霆宏被抬着逃了出来。
“是谁?是谁在本少公府中肆意纵火???”潢霆宏目光阴鸷,气得发抖,怒不可遏的大喝一声!
一众护卫忙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潢霆宏气得一脚将一旁的护卫踹倒在地。
只是他一动弹,身体的伤势便不受控制的疼痛不已,令他捂着伤处闷哼出声!
“少公,少公息怒……。”被踹倒的护卫忙起身宽慰。
潢霆宏冷眸一扫,眼眸里尽是滔天怒火。
“没用的东西,本少公养你们何用!”
“少公息怒……。”
潢霆宏怒吼了半天,威严达到了鼎沸,也只得来了几句“少公”息怒,立时被气的目眦俱裂。
“一群废物。”潢霆宏怒喝一声!
一群护卫和狼狈的奴仆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迎来了一群杀手刺杀。
“少公小心……。”一反应灵敏的护卫忙推开重伤的潢霆宏,抵挡在那群杀手面前。
而被那护卫狠狠一推的潢霆宏,一时不防,趔趄的摔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啃泥,狼狈不堪。
加之身上的伤痛,几乎快要了他的半条命。
待到一群护卫为保潢霆宏而拼杀在杀手群中时,一群死里逃生的奴仆们才吓的花容失色,惊惧的开始纷纷四散而逃,已无踪迹。
潢霆宏捂着伤处,雷嗔电怒、气涌如山。
他撑着府邸外的石狮子,望着已经燃烧殆尽的府邸,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待到那群杀手的面纱一一被护卫挑飞后,露出真容,潢霆宏这才被气的险些吐血。
这不是他派去刺杀花祭和截杀她身边儿的两个小丫头的杀手吗!怎么?怎么会突然反水来刺杀他这个主子。
“放肆,尔等是要造反不成?”潢霆宏捂着伤口大喝一声!
两方人马顿时停手。
而那为首的杀手却冷冷一笑,嗤道:“跟随你这等无能之主无恶不作,到头来好处没捞到,反而丢掉性命,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等又何必拿命追随你。”
“你,你们……,放肆……。”潢霆宏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指着那群造反的杀手怒不可遏。
“国相大人已经允诺我等,取你狗命者,官封三级,举世荣华,不必为人刀俎。”为首的杀手说罢!
淡漠的挥了挥手,一群如打了鸡血的杀手们,开始准备群起而攻之。
潢霆宏又气又急,急火攻心之下,猛的咳嗽几声!
他望着那群护卫,冷眸极寒,声线肃然道:“杀了他们,本少公重重有赏。”
话落!一听“重赏”二字的护卫们,咬紧牙关,开始紧紧握着手里的利剑蓄势待发。
两方人马悬殊不大,胜负难分,毕竟都是潢霆宏亲自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
是以,这场报复性混战以潢霆宏这方人多为胜,杀手那方全部殒命。
他倒也是个狠绝之人,瞧着还有活口奄奄一息,他便忍痛夺了护卫手中的利刃,缓步而去,在活口惊恐的神色中,一刀刀致命一击,将所有活口全部灭尽。
他扔下手中沾满血渍的利刃,苦笑一声!
杜灵,好,好的很,你既然已打算明面上与我作对,那我也摊牌了,你如此羞辱于我,那我也就不必对你手下留情,你且等着瞧。
“来人,去政殿……。”
“是。”
一群护卫之中,只活下来了两个,这两个护卫也是忠心,左右搀扶着潢霆宏,上告到了政殿。
只是!这夜深露重,又是在深更半夜,若不是太卜府突遭变故,伤亡惨重,望帝都不想见他。
不过,深夜搅扰本是大罪,望帝为了惩罚他,便故意宣称起夜困难而耽误了一些时辰,让本就重伤的潢霆宏,在倒春寒的深夜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引得潢霆宏又加风寒,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原以为深夜求见,本就搅扰了帝王好梦,望帝需梳洗良久也乃正常,毕竟帝王之怒不可犯,久等一些时辰也无妨,可谁知,他好不容易等到望帝召见。
却见望帝着装整齐,容光泛发,精神抖擞,不似方起床的样子,反而兴味十足。
而且,杜灵也在场,望着他的模样,带着几分阴鸷几分不屑几分讥讽,甚至是挑衅和得意。
二人聚精会神,正在下棋博弈,见了他来,这才放下手中棋子,面色清冷而淡漠的望着他。
“君圣安,国相大人万安。”
直到这时候,潢霆宏才明白,原来!望帝并没有安寝,而是一直在与杜灵下棋打发时间,而且,还是故意冷落他,让他在倒春寒的冷风中等那么久。
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你有何事禀奏,一并说来就是。”望帝淡漠道,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悦。
潢霆宏定了定心神,扫了一眼悠哉悠哉的杜灵,那抹挑衅的意味令他全身不适。
他极力忍耐着心底的滔天怒火,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道:“禀君,臣下府邸莫名被人纵火,将臣下府邸烧了个干净,还请君主为臣下秉持公道,彻查此案。”
“哦~?竟还有这等事,哼!都城之下,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作恶……。”
潢霆宏闻言!故作憋屈的跪地不起,向望帝拱手行礼道:“还请君主为臣下做主。”
望帝见状!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两个宫仆才将潢霆宏搀扶了起来。
“孤瞧着你身有重伤,这又是何故啊?”
说到此处!潢霆宏那极具愤恨的冷眸忽然扫了杜灵一眼,几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禀君,乃贼人所伤,不打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请君主为臣下做主,即刻缉拿纵火凶手,将之绳之于法。”
“也罢!来人,即刻传召巫师,太卜府走水一案,务必严查。”
“是。”宫仆令命退避后。
潢霆宏还以为望帝会再赐他一座府邸,毕竟原本的宅院都被烧毁了,他已经无栖息之地,住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让他露宿街头让人看笑话吗?
当初礼家落败时,他也不曾受过这等屈辱啊!
可谁知!正在他踌躇时,望帝却故作疑惑的来了一句:“你还有何事禀奏?”
那“撵客”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令潢霆宏既尴尬又窘迫,甚至是愤恨。
潢霆宏无奈!只得躬身行礼道:“臣下已无要紧事通禀,臣下,这便告退。”
潢霆宏再次带着期许望着望帝,希望他能想起来给他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可谁知!望帝与杜灵下棋博弈的兴趣十分浓厚,便只向他淡漠的摆了摆手,又笑意盎然的与杜灵下棋博弈了。
“国相今日输了孤几局了?你可得用心用心,再输的话,孤便要罚你了。”
杜灵闻言!破天荒的奉承道:“君主棋艺精湛,文武双全,智慧乃是臣无可比拟的,无论臣再用心,也实难赢君主一局,还请君主念在臣愚笨的份上,饶臣一次。”
杜灵的一句话,直接逗得望帝哈哈大笑。
而慢悠悠退避下去的潢霆宏,却在望帝的每一分笑声中,增了一份怨毒,故而眸子暗了又暗,脸色低沉,一股杀气四散开来,笼罩着整个半空……。
待到潢霆宏离开后,杜灵与望帝才收敛打趣的神色,温和的脸色忽然一变,情绪管理如同那书籍,让人捕捉不及。
“去吧!小心行事……。”望帝正襟危坐,神色肃穆而清冷,淡淡一句。
杜灵领命,迅速起身行礼应是一声!便退出了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