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茫然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水流声和远处隐约的换气扇声在氤氲的空间里回荡。真嗣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闭眼休息的楠博。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凹陷处，再没入水中。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湿润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像一颗神秘的印记。真嗣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徐楠博虽然闭着眼，却能感受到那视线。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怎么了，真嗣，要继续谈谈心吗？”
“嗯…”真嗣像是被抓包般，脸更红了，但还是腼腆地笑了笑，鼓起勇气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思绪，“徐君，你说…我们应该喜欢一个怎么样的人？是那种…在一起的那种喜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懵懂和忐忑。
楠博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一个…让你有动力的人。”
“动力？”真嗣不解。
“嗯，”楠博睁开眼，猩红的眼眸里映着真嗣困惑的脸，“就像每天都晴空万里，她理解你，你也理解她。”
“理解…”真嗣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真嗣，喜欢和爱的区别，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楠博忽然转过头，带着笑意，抛出一个更直接的问题，“就说爱吧，你爱的，和爱你的，你选哪个？”
“我…爱我的？”真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
“那如果你不爱她呢？”
“那…我爱的？”真嗣试探性地反问。
楠博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真嗣，爱就像富士山，”他抬手指了指墙上那幅朦胧的浮世绘，“不会因为你的爱意，就因此任你私有…”
“徐君…别欺负我了，”真嗣的声音闷闷的，“那怎么选？”
“都不用选，”楠博收回目光，看着真嗣，眼神温柔而笃定，“选一个爱你的，你也爱她的人。”他眉眼弯弯，再次伸出手，揉了揉真嗣湿漉漉的脑袋。
真嗣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心跳如擂鼓：“可是我觉得…我爱他，他也爱我…”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失言，连忙低下头，不敢看楠博的眼睛。
“这样吗，那不就是我说的咯？”楠博的笑容加深，他下意识地忽略了真嗣不同的发音，重新将自己浸入温水中，只留下带着笑意的声音，“真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是谁呀？”他看向真嗣，眼神温和又有些坏坏的感觉。
“没…没有谁！”真嗣猛地抬起头，慌乱地摆手，脸红得几乎要冒烟，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楠博右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
“这样啊…”楠博没有再追问，只是笑了笑，重新安静下去，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水流的抚慰中。
“徐君，”沉默了一会儿，真嗣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为什么会相遇？”
楠博没有睁眼，嘴角却弯起一个弧度，声音在氤氲的水汽中如同梦呓：
“相遇是命运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