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人兴致盎然的观察着从自己身上取出来的血,司徒红感觉有寒意钻进骨缝。
她已经能想象到这两个疯子定是不会让她轻易死去了。
可如今,她无法反抗,无法活动,就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
忽然,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人了!”
屋内能动的几乎同时抬头,神色下意识骤紧——
宫尚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袭墨色长袍,衣摆随风微荡,步履从容的迈步进来。
眉目冷峻,眼底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稳。
“哥!”“尚角哥哥!”
彼时,宫远徵与清漓正蹲在角落。
看见宫尚角的那一刻,两人同时起身,一起走过去,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
而他的出现,也让云为衫和上官浅面色大变。
而真正令她们心头一沉的源头的,是紧随其后的两名侍卫手中被押着、捆束得结结实实的寒鸦柒与寒鸦肆。
寒鸦柒嘴角有血迹,脸上也有着血痕,显然经过一番打斗。
寒鸦肆则低垂着头,发丝凌乱,看不清神情,但从耷拉着的肩膀来看,伤势也不轻。
两人嘴里都塞着布条,无法开口,身上几处穴位被封,整个人连挣扎都做不到。
然而,即便如此,当他们看向云为衫与上官浅的眼神时,眼底透出来的担忧震惊之色依旧不容忽视。
那目光像是些许质疑和不解,但更多的是无声的,让她们不要暴露的叮嘱。
云为衫下意识屏住呼吸,指尖悄悄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寒鸦肆是他在无锋的朋友,也是除了云雀之外,唯二的亲人。
上官浅亦然,目光在对上寒鸦柒视线后,停顿一瞬,便迅速收回,换成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这个人,是她在无锋里极少感受到的温情,也是在冷厉训练与杀戮之间唯一的暖意。
但她们都清楚,现在不是能够求情的时候。
她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赌宫尚角能改变主意。
一旦不妥,不只是寒鸦柒和寒鸦肆,连她们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
“哥?你没事吧?”
宫远徵先一步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铃铛一晃一晃。
清漓也轻声唤了句:“尚角哥哥。”
她的目光询问,眼底也带着一丝担心。
宫尚角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意并不深,却足以让人感到一种安心的力量。
他目光安抚的扫过两人,示意自己这边一切顺利。
而后语气淡淡却温柔的问道:“有没有事?”
宫远徵挺直了背脊,带着几分少年人得意的骄傲:“当然没事了!”
“我和清漓很厉害的,轻易就放倒了这个女人。”
说着,他瞥了一眼地上瘫软的司徒红,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清漓抿唇一笑,眼底有掩不住的笑意。
她站到宫远徵身侧,两人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空气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宫尚角唇角也勾起一丝。
视线下移,就对上地上心思多变的,再次变脸的司徒红。
她面色惨白,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众人,带着阴狠与怨毒。
四肢扭曲,动弹不得,但那股饮过血的危险气息依旧令人不敢小觑。
宫尚角的视线在室内缓缓扫过,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见没有其他异样,目光再次转回司徒红身上,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把她捆起来!”
侍卫应声上前,动作利落,将人束缚、堵嘴、点穴,一气呵成。
然后拖到一旁,隔了一段距离,跟寒鸦肆、寒鸦柒堆一起。
这一套流程他们早已熟稔,方才在楼下都演练过百遍了。
宫尚角收回目光,声音沉稳:“回宫门。”
转身的一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停住。
回头目光在屋中搜寻片刻,眉峰微蹙:“宫子羽呢?”
清漓和宫远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然后几人视线同时转向云为衫。
云为衫被几双眼睛盯着,一瞬间心提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一步,语声不确定道:“子羽……可能在酒楼等我……”
她的语气平稳,却不敢直视宫尚角的眼睛,只是微微垂首,像是怕被看穿什么。
宫尚角沉吟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烛光映在他的侧脸,线条冷峻,眼神深邃难测。
片刻后,他只是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侍卫收工。
“走。”
宫远徵和清漓紧跟而去。
侍卫们也押着俘虏满载而归,脚步声在寂静的楼内渐行渐远。
云为衫站在原地,看着宫尚角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上官浅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姐姐,你不会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吧?”
云为衫的指尖轻轻一颤,“怎么会!”
上官浅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悠悠,“姐姐最好是没有!”
“当然没有!”
“走吧!”云为衫招呼上官浅,而后抬步跟上。
身后,上官浅跟上,目光怀疑的看着前面的窈窕身影。
却在抬头目光触及夜色的瞬间,眼底的光沉了下去
——那是比夜色更深的暗,藏着无人知晓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