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天已大亮，窗帘缝隙透进的光线落在墙上，手机显示十点十七分。她翻身坐起，脑袋还有些发沉，但比昨晚好了许多。
走进浴室，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清凉感让人清醒。出来后换了身衣服，便下楼去厨房找吃的。秦叔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煮着面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小姐起啦？”秦叔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估摸你得睡到中午，特意给你留了面。”
“没那么夸张。”秦雨拉开椅子坐下，“才十点多。”
秦叔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昨晚回来这么晚，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
秦雨低头吃面，没有接话。
刚吃到一半，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暮四叔。
她擦了擦嘴，按下接听。
“喂，四叔。”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炸开：“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秦雨差点把手机拿远了些。这语气，仿佛见了鬼一般。
“怎么了？”她问。
“你还问我怎么了！”暮四叔声音陡然拔高，“我今早一睁眼就听说夜未央仓库满了！酒水堆得冒顶！陈经理说货全是你补的？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货？！”
秦雨咬了一口面条，慢条斯理地咽下才说：“有点门路。”
“门路？”暮四叔不信，“这就叫有点门路？你这是神仙下凡！昨儿下午我还跟平五叔打赌，说你接手最多撑三天就得换场子。结果呢？晚上八点营业额破六十万，十一点冲上百万！利润九成以上是纯赚！你跟我说这是‘有点门路’？”
秦雨喝了一口汤，觉得有点烫。
“运气好而已。”
“放屁！”暮四叔直接骂了出来，“这世上哪有这种运气！酒水断供多少天了你知道吗？三家供货商轮流卡脖子，配件调不来，冷库停摆，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了！你说补就补上了？还全是高端货？连恒温柜都配齐了？你当自己是哆啦A梦啊？”
秦雨放下碗，擦了擦嘴角。
“所以呢？”
“所以我得问你——”暮四叔顿了顿，语气忽然压低，“你背后到底是谁？是不是王德提前给你铺好了路？还是齐家在暗中支持？你得跟我说句实话。”
秦雨笑了笑。
“四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爹亲口认的接班人？既然让我接手，自然会给我留后手。”
“可这也太离谱了。”暮四叔叹了口气，“一夜之间解决问题，还顺带让所有人见识到你的本事。这一手玩得太漂亮，我都怕别人眼红。”
“眼红就让他们眼红。”秦雨说，“我只希望夜未央能正常运转。”
“不止。”暮四叔语气变了，“你现在是让它赚钱，而且是暴利。照这个势头，一个月下来，它就能成为‘暗琳’最赚钱的地盘。”
“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
“……”暮四叔沉默了几秒，“行，我服了。以前我还觉得你年纪小，经验不够，得慢慢带。现在看来，是我们老了。”
秦雨没说话。
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知道自己的第一关已经过了。
不是靠身份，不是靠背景，而是靠系统。果然，开挂的人，可以不讲武德。
“四叔。”她开口，“我知道你们一开始不放心。但我不会做亏本买卖，也不会让组织吃亏。夜未央只是开始，后面我还会带来更多惊喜。”
“你说得对。”暮四叔回应，“我们这批人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自以为懂规则。结果也就勉强混个人样，年轻人做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比我们厉害。”
秦雨说：“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
暮四叔笑了一声：“你已经成功了。从昨晚那一刻起，谁都不能再小看你。”
秦雨低头看了眼剩下的半碗面，已经凉了。
“那以后咱们好好合作。”
暮四叔语气轻松了些：“不是合作，是辅佐，以后我会好好辅佐小姐。不过下次你要补货，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账本，别搞得像天上掉馅饼似的，吓死个人。”
“看情况吧。”秦雨淡淡道，“有些事，提前说了，怕泄露消息，反而坏事。”
“你啊……”暮四叔摇头，“还真是深藏不露。”
“四叔就别打趣我了。”秦雨站起身，把碗端进厨房。
“行。”暮四叔最后说了一句，“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人老了，是真的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了。”
电话挂断。
秦雨把碗放进洗碗池。窗外阳光正好，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明亮。
她拿起手机，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