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回到新家后，径直走进客厅，将包放在茶几上。她站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面的街景。天色渐暗，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映出城市傍晚的轮廓。她没有开灯，也不想动。
中介刚才说的话仍在脑海中回荡——供货商有背景，前任老板被迫关门跑路，还有人因反抗被打进医院。这些事听起来像老套的黑帮桥段，但她清楚，这不是吓唬人的。南城虽也有类似情况，却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仗势欺人，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几分公平。
她一个外地人来到首都，毫无根基，熟人只有齐轩一个。如今齐轩自身难保，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签到系统每天提供物资，可物资堆着没用，她必须把店开起来才能赚钱。可眼下对首都的情况一无所知，更别提去对抗那些所谓“有背景”的人了。
她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手指滑到一个备注为“王叔”的号码时，停了下来。
这人是她在南城时认识的一位私家侦探，五十多岁，说话带着江湖气。她曾多次找他帮忙，每次他只收一半定金，说她不像走歪路的人，顺手帮帮也无妨。后来两人一直保持联系，逢年过节，秦雨也会发条短信或打个电话问候。
秦雨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
“哟，这不是我们秦大小姐吗？”王叔的声音带着笑意，“怎么，齐少爷不在身边，就想起来找我这老头子了？”
秦雨皱眉：“王叔，您能不能别拿我开玩笑。”
王叔嘿嘿笑了两声：“说真的，你现在可是齐家未来的少夫人，住别墅、享清福，还用得着找我这种下九流的小人物？是不是跟齐少爷吵架了，想查他外面有没有人？”
秦雨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说道：“我在首都想找个铺子做生意，碰上了麻烦。前老板因为供货商断货做不下去，听说有人反抗还被人整进了医院。我想知道，你在首都有没有眼线？这片区域是谁在管？有没有办法解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就为这事打给我？”王叔的语气变了，不再嬉皮笑脸，“秦雨，我不是吓你。首都这个地方和南城不一样，水深得踩不到底。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出来拼什么？齐轩背景够硬，你安安心心当你的少夫人，吃喝不愁，何必蹚这浑水？”
秦雨握紧手机：“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你独立。”王叔叹了口气，“可现实不是靠一句理想就能改变的。”
“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想请你帮帮我。”秦雨的声音依旧平静。
又是一阵沉默。
几秒后，王叔忽然笑了，这次不是嘲讽，也不是调侃，倒像是有些感慨。
“我这辈子没结婚，也没孩子。早几年退了行，本想着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就算了。可看到你这样的小姑娘，做事踏实，为人正派，我就觉得……唉，你这丫头，挺对我胃口的。”
秦雨一怔，没说话。
王叔继续道：“你要真不想靠齐家，也不想当什么太太，那我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认我当个干爹？”
秦雨猛地抬头，仿佛王叔能看见她似的。
“您说什么？”
“我说，认我当干爹。”王叔语气认真，“你给我养老送终。咱们虽无血缘，但我会把你当亲闺女待，行不行？”
秦雨想起在南城的日子，许多关键时刻都是王叔伸出援手，靠着他的消息和指点，她才一步步站稳脚跟。
她抬起头，声音坚定而清晰：“我愿意，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