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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驾渡过黄河,便算是真正进入了南直隶地界。气候与风物与北方迥然不同。虽是正月末,北方尚在冰雪余威之下,此处运河两岸的柳树却已萌出鹅黄嫩芽,田野间冬麦青青,水网交织,舟楫往来,一派富庶景象。然而,在这片看似繁荣安宁的表象之下,朱慈烺随驾南行,越是深入,越是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

这种压力,并非来自饥馑或战乱,而是一种更加微妙、更加根深蒂固的凝滞与抗拒。沿途州县接待的规格,无一不是严格按照朝廷简化后的旨意办理,挑不出错处,却也感受不到多少发自内心的热忱。地方官员的奏对,言辞恭顺,对新政的推行情况汇报得滴水不漏,仿佛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顺利进展。但朱慈烺随行带来的户部与都察院属官,私下查阅一些账目文书,与市井商贾、田间老农闲谈,却发现许多地方的新政落实,不过是浮于表面的文章。清丈田亩,多是重新誊录旧册,对士绅大户隐匿的田产视而不见;新商税制,则在执行中被各种“地方惯例”和“人情往来”消解大半;至于那些官绅勾结、把持行市、压榨小民的现象,依然普遍存在,只是做得更加隐蔽。

更让朱慈烺心中发沉的是舆论。在驿站茶肆、码头酒坊,他命随从暗中收集民间议论。除了对皇帝南巡本身的好奇与敬畏,谈及朝政,尤其是新政,许多百姓要么茫然不知,要么便露出讳莫如深或愤懑不平的神色。一些茶馆里,甚至能听到说书人或落魄文人,在讲述一些隐晦讽刺“朝廷与民争利”、“苛政猛于虎”的段子,引得听客唏嘘共鸣。而士林之中,虽不敢公然非议皇帝,但对“格物奇技”、“重商轻农”的批评之声,却通过各种诗会、文社的渠道,隐隐流传。

“殿下,这便是江南。”随行的徐光启在私下对朱慈烺低语,“财富与文华荟萃之地,亦是利益与观念盘根错节之所在。新政触及根本,又岂是几道诏令、几次巡查便能轻易改易?地方官绅,早已练就了一套阳奉阴违、软磨硬抗的本事。他们不公然反抗,却能让你政令不出府衙,或行之变味。”

朱慈烺深以为然。他意识到,以往在京师,从奏章上看新政推行,看到的更多是数字和条陈;而亲临其境,才真切感受到那数字背后巨大的执行落差,以及那股无声却无比坚韧的阻力。这股阻力,并非简单的“坏人作梗”,而是由千百年形成的利益格局、社会观念、官僚习性共同编织的一张巨网。

銮驾行至淮安府,在此休整两日。淮安乃漕运咽喉,运河重镇,商贾云集,消息灵通。朱由校在此召见了漕运总督、淮安知府及附近数位州县官员,详细询问漕运改制、运河维护及地方民生。

召对中,漕运总督大倒苦水,言及近年来运河水量不稳、河道淤塞,维护费用浩大,加之漕粮改折、商税新法,使得依赖漕运为生的数十万漕工、沿岸商户生计艰难,暗藏不稳。淮安知府则重点汇报了地方治安,隐晦提及因新政推行,一些“刁民”受“奸人”煽动,偶有聚众滋事,皆已弹压,但请求朝廷体谅地方难处,稍缓政令,以安民心。

朱由校听着,面色平静,未置可否。待众人退下后,他独留漕运总督片刻。

“漕工生计,朕已知之。朝廷已有旨意,拨付专款,用于漕工转业培训及运河沿线惠民工程,此事由工部与户部协同办理,你要配合好。”朱由校淡淡道,“至于运河维护,格物院已研制新的疏浚器械与测量之法,不日将派人前来协助。费用,从海关新增税收中专项拨付。”

漕运总督连忙躬身称是,心中却是一凛。皇帝对地方困难并非不知,也非不恤,但给出的解决方案,却依然是沿着新政和格物院的路线走,毫无妥协之意。

“还有,”朱由校话锋一转,目光如电,“朕听说,淮安市面上,近来有些来历不明的‘平籴粮’和‘低息钱’,专门贷给那些对新政不满的商户漕工,可有此事?”

漕运总督额头瞬间见汗,支吾道:“这……臣……臣有所耳闻,已命人查访,似是一些民间善堂义举……”

“善堂义举?”朱由校冷哼一声,“查清楚,背后是谁在出钱。若是真心行善,朝廷褒奖。若是有人想借此收买人心,裹挟民意,对抗国策……你知道该怎么做。”

“臣……遵旨!”漕运总督冷汗涔涔而下。他明白,皇帝对江南那些暗地里的手段,洞若观火。

就在淮安驻跸期间,京师和格物院的最新密报通过特殊渠道送达。

李文博的密奏中透露,南天极脉冲信号强度,已突破修正模型预测的“关键阈值”百分之八十五!且信号结构开始出现新的、更加复杂的调制,仿佛在加载更大量的信息。格物院团队夜以继日地分析,初步判断,这种调制可能对应着网络内部某种“协议升级”或“指令集更新”。与此同时,对西域“雅丹之眼”区域的远程间接监测(通过设在嘉峪关等地的地磁观测点)显示,该地区的能量背景活跃度,在过去十日内提升了约三成,且波动周期与南天极脉冲新出现的调制节奏,呈现出越来越明显的相关性!

“陛下,”李文博在密奏中忧心忡忡地写道,“种种迹象表明,星骸网络的‘协同响应’进程正在加速。模型再次修正,将‘协同响应’高概率窗口期,进一步收窄至未来三十日至五十日内!且触发条件,很可能与南天极脉冲强度突破某个绝对阈值,以及西域节点达到特定活跃度直接相关。”

三十到五十日!时间越发紧迫!

骆养性的密报则带来了关于刘宗周及江南势力的进一步消息。刘宗周自那位“门客”暴毙后,深居简出,除了日常上朝(皇帝南巡期间,京师由内阁与司礼监协同理政),便是闭门着书,接待访客也极少。但锦衣卫安插在刘府的眼线回报,刘宗周近期频频与几位致仕的江南籍老臣有书信往来,信中内容虽多是切磋学问、议论时政,但字里行间,对“天道”、“民心”、“祖宗法度”的强调异常突出。此外,江南的几家大绸缎商、盐商、米行东主,近日以“商议年节善举”为名,在苏州、杭州、南京等地频繁聚会,聚会地点隐秘,且有官员或士绅背景的人物出入。

“靖天肃内部”分析认为,这很可能是在统一口径,协调行动,准备在皇帝抵达江南核心区域后,发起新一轮的、更具组织性的“劝谏”或“民意表达”,甚至不排除利用经济手段(如协同罢市、操控物价)向朝廷施压。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朱由校看完密报,只淡淡评价了一句,但眼中寒意更盛。他提笔给骆养性和留守京师的几位心腹大臣写了几道密旨,内容无外乎继续严密监控,收集证据,等待时机。

二月初二,龙抬头。銮驾抵达扬州。

扬州繁华,甲于天下。运河两岸,店铺鳞次栉比,画舫笙歌不绝于耳。盐商园林,争奇斗艳,恍若人间仙境。地方官员和盐商总会的代表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贡品堆积如山,虽经削减,仍显豪奢。

朱由校驻跸于盐政衙门改建的行辕。当日,他出人意料地拒绝了盐商总会准备的盛大夜宴,只召见了扬州知府、两淮盐运使及几位在盐政改革中表现突出的基层官吏,详细询问盐引改革、盐场生产、缉私成效以及盐丁灶户的生活状况。问得极为细致,许多数据让主管官员都汗流浃背,不得不临时召来书吏核对。

次日,朱由校更是在仅带少量护卫和朱慈烺的情况下,轻车简从,视察了城外的盐场和漕运码头。在盐场,他亲眼看到盐丁在恶劣环境下艰辛劳作;在码头,他听到漕工抱怨运价低廉、盘剥苛重。回程时,他特意绕道穿过扬州最繁华的东关街,看着那灯火辉煌、珍宝罗列的商铺,以及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流民,久久不语。

“烺儿,你看这扬州,”回行辕的马车上,朱由校忽然开口,“一面是堆金积玉,一面是啼饥号寒。你说,这堆积如山的财富,有多少是来自盐丁灶户的血汗,来自漕工脚夫的辛劳,来自朝廷特许的垄断之利?而那些坐拥园林、一掷千金的盐商巨贾,又有几人真正关心这些为他们创造财富的人的生死?”

朱慈烺看着父皇沉静的侧脸,低声道:“儿臣见盐政改革之后,盐丁待遇已有改善,私盐猖獗亦得到遏制……”

“改善?遏制?”朱由校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讥诮,“不过是杯水车薪,且阻力重重。盐商们让出一分利,便想从别处捞回十分。改革之法,若不能从根本上打破这垄断之局,不能将利益真正导向国家与民生,终究是隔靴搔痒。朕这次来,不是来看这些表面文章的。”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渐沉的暮色:“江南的财富,是大明的财富,但首先,它必须是朝廷能够掌控、能够用于正途的财富。任何人,任何势力,想把它变成自己的私库,用来要挟朝廷,对抗国策,都是在自取灭亡。”

朱慈烺心中一凛。他明白,父皇对江南盐商、乃至整个江南豪绅集团的态度,已然明确。接下来的金陵之行,恐怕不会平静。

就在扬州驻跸的最后一晚,钦天监随行的官员,带着一台便携式改良“窥天镜”和记录设备,紧急求见。

“陛下!”钦天监官员脸色发白,呈上一卷刚刚绘制的星图和一叠数据,“今夜观测南天极方向,发现其‘造物’亮度在常规增强基础上,出现了一次异常的、持续约一刻钟的‘闪耀’现象!亮度波动幅度超过平日背景值五成!同时,臣等监测到金陵上空及周边区域,地磁指针出现不规则扰动,持续约半刻钟后恢复。虽未造成明显影响,但此种同步性……绝非寻常!”

朱由校接过星图和数据,快速浏览。那“闪耀”的曲线,与西域“雅丹之眼”能量爆发时的图谱,在形态上有某种神似,只是规模小得多,且发生在星空目标本身。

“通知李文博了吗?”他沉声问。

“已通过加密信道,将数据发往京师格物院。”

“加强监测,有任何异常,即刻来报。”朱由校挥手让其退下。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早春的夜风带着湿润的凉意涌入。扬州城的万家灯火在夜色中绵延,笙歌隐隐可闻。但朱由校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人间繁华,投向了南方那片更加深邃的夜空。

南天极的“闪耀”,金陵的地磁扰动……是巧合,还是某种“测试”或“聚焦”已经开始了?星骸网络的“目光”,是否正在更多地投向这片大地,尤其是……自己即将抵达的金陵?

他想起刘宗周,想起那些暗中串联的江南豪绅,想起那卷指向西域的古老羊皮星图。这些地面上的纠葛,与星空中的低语,是否存在着某种自己尚未完全理解的关联?

“传旨,”朱由校对悄然侍立的王体乾道,“明日銮驾启程,加速前往金陵。通知应天府及南京各部,一切从简,朕抵京后,首要祭祀孝陵,随后便巡视京城,听取汇报。那些繁文缛节和接风宴饮,能免则免。”

“另外,”他补充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令骆养性,将‘靖天肃内部’近期关于江南势力串联、囤积居奇、散布流言的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密送至金陵。朕抵达之日,便要看到。”

山雨欲来风满楼。扬州柔媚的春夜,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无形的肃杀。銮驾即将驶向此次南巡的真正目的地——那座承载着大明开国记忆、也汇聚着当下最激烈矛盾的陪都金陵。而星空之上,那无声的“闪耀”,仿佛是一声遥远的、带着警告意味的钟鸣,预示着更加剧烈的动荡,或许已在不远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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