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五石散需要喝酒,不喝酒就会死,所以酒喝多了就醉了,醉了就会干些荒唐事,在我们看来是发酒疯的,在他们看来就是非常能理解、很稀松平常的事了,等等各种情状,不一而足。”
“由此看来,我们在古画中见到的那些魏晋名士,一个个身着轻薄纱衣,宽袍大袖,迎风而立,姿态潇洒优美至极。这固然有艺术美化的成分,但其根源,却是那一代士人为了尽快散发药热而被迫形成的一种穿衣潮流。”
“甚至被誉为千古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那浑然天成、如有神助的笔法,也很可能是王羲之在与好友聚会磕了药,在酒力与药力双重作用下,处于一种心神迷醉、感官超常的状态下挥毫而就的。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何他酒醒药散之后,多次尝试重写,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酣畅淋漓、人书合一的感觉了。”
【“原来宽袍大袖的时尚是这么来的!我以前一直以为魏晋时期宽袍大袖的服饰风格纯粹是审美选择,现在看来完全是功能决定形式。服散后皮肤敏感,不能穿紧身衣物,只能选择宽松的旧衣服,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特定的服饰美学。这让我想到现代运动服饰的演变,也是从实用功能逐渐发展出独特的审美体系,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这些看似怪诞的行为,如果放在当时的物质条件和社会环境下分析,就变得可以理解了。服散后的(疾走)是为了散热保命;穿旧衣是为了避免皮肤磨损;大量饮酒是为了促进药性发散。当这些行为在特定群体中成为普遍现象时,就会形成一套独特的行为规范和文化符号。”】
【“《兰亭集序》竟是在这种状态下写成的?难怪后世难以超越,这根本就是药物作用下的超常发挥啊!”】
【“从现代毒理学角度看,皮肤敏感、需要冷食冷饮、必须通过运动散热,这些都是典型的重金属中毒症状。古人因为不了解其中的毒理机制,反而将这些中毒症状美化为仙人之姿,这是很可悲的。现代医学已经明确证明,长期摄入重金属会导致神经系统和皮肤系统的严重损伤。”】
唐开元时期,长安酒肆中,李白、杜甫、高适三人正在饮酒畅谈。
李白突然恍然大悟,举杯大笑:“原来王羲之的《兰亭序》是这么写出来的!难怪那般飘逸洒脱,如有神助。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这般神韵,原来是酒力与药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可惜啊可惜,后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杜甫皱眉放下酒杯:“太白兄,这等邪物还是莫要羡慕为好。你看那些服散者,虽一时畅快,终究害人害己。我曾在洛阳见过一个服散多年的士人,不过三十年纪,却已形销骨立,连笔都握不稳了。”
高适接口道:“子美说得是。不过那天幕说得在理,若非服散后皮肤敏感,恐怕也不会形成那般宽袍大袖的衣着风尚。说起来,如今我们的衣着,倒是沿袭了他们的样式,却不必受那服散之苦。”
李白不以为意地挥手:“我醉我的酒,他服他的散,各得其所罢了!”
……
北宋,米芾在襄阳家中书房临摹《兰亭序》,儿子米友仁在一旁侍奉。
米芾临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长叹一声:“今日方知右军真迹何以如此难摹。原来不仅是技法,更是心境。服散之后,神游物外,下笔自然不同。你看着字,个个不同,仿佛随手写来,却浑然天成。”
米友仁担心地说:“父亲不会也想效仿古人,去尝试那五石散吧?”
米芾大笑:“放心!为父宁可醉死酒中,也不碰那等邪物!不过这倒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刻意求工,反落下乘。真正的艺术,需要的是释放天性,而不是束缚手脚。”
“那父亲为何还要我们每日刻苦临帖?”
“傻孩子!”
米芾拍了下儿子的头:“不先入规矩,何来出规矩?右军也是先下过苦功,才能在那种状态下写出神品。这其中的道理,你慢慢体会。”
……
“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极其特殊的时期,它兼具了精神上的极度华丽与现实中的深重黑暗。那看似风流不羁、超然物外的外表下,掩盖的是时代的混乱、精神的空虚,以及最终导致五胡乱华的巨大惨剧。”
“说回五石散本身,如此明显伤害身体、过程又极其痛苦的“石发”与“行散”,按理说应该让人避之唯恐不及才对。但吊诡的是,在整个魏晋南北朝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这东西就像拥有了魔力一般,始终在权贵圈子中风靡不衰,仿佛谁不磕点,谁就不够档次,就算不得真正的名士权贵。”
“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公开的秘密,或者说,是五石散最核心、最吸引那些纵绮子弟的功能——壮阳增欲。这,才是它得以持续风靡数百年的根本动力。”
“无论是隋朝的巢元方,还是唐朝的孙思邈,他们都他们都指出,凡是贪恋五石的人都是为求房中之乐,而要说对五石散的描述最直白的还要数苏轼了,他在《东坡志林》中毫不避讳地批评何晏,直言:世有食钟乳、乌喙而纵酒色以求长年者,盖始于何晏。晏少而富贵,故服寒食散以济其欲,无足怪者。”
“翻译翻译就是:近千年来,世上那些既纵情酒色,又想靠吃石钟乳之类的丹药来延年益寿的人,这个坏风气就是何晏开的头。他年少富贵,一味放纵情欲,服用寒食散就是为了助兴,实在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种非常私人的事情自然不会被大庭广众之下宣扬,不然岂不是承认自己那方面不行嘛。”
“所以,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并没有多少史料说了五石散还有壮阳药的能效,其原因懂的都懂,我有一个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