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风险过高,从东汉一直到曹魏初期,这“寒食散”始终默默无闻,鲜少有人敢于问津。”
“但是何晏这个大网红开始带货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不仅自己服用,还四处宣扬其“神效”——尤其是那种精神焕发、体力倍增的奇妙体验。”
【“何晏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网红带货么!利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带货,跟现在的网红如出一辙。上层社会的模仿效应太可怕了。何晏作为时尚标杆,他的行为自然会被其他贵族争相效仿,形成潮流。”】
【“张仲景若知道自己的药方被这么滥用,不知作何感想。良药变成毒药,这是对医道的亵渎。”】
【“这个案例引发了深刻的医学伦理思考:当一种原本用于救死扶伤的药物被滥用为享乐工具时,医者该如何自处?张仲景若在世,必定痛心疾首。这提醒我们,医学的发展不仅要关注技术的进步,更要重视医德医风的建设,防止科技成果被滥用。”】
【“鸦片是药,吗啡一开始研发也是为了救人,不能因为这些东西被拿来害人就把发明他们的人也归为坏人啊。”】
【“然而海洛因推广的时候发明人隐瞒了成瘾性,用海洛因戒吗啡,拜耳制造厂真牛逼,还有用兴奋剂给美国学生治多东西的诺华制药厂。”】
【“一个问题啊,古代炼丹吃死了多少皇帝,为啥没有人总结出来一个丹药有毒的结论?”】
【“有没有一种可能,古代铅汞有毒其实是人尽皆知的,只是老皇帝想长生想疯了,反正死皇帝又不是什么坏事,不坑穷人。”】
东汉末年长沙太守府内,太守张机正在与弟子杜度、卫汛讨论方剂,看到这里,他顿时热血上脑,长叹道:“荒谬!实在荒谬!老夫研制此方,本为救治伤寒重症,需精确辨证,中病即止。如今竟被何晏之流当作日常享乐之物,这是要害死多少人啊!”
杜度连忙劝慰:“师父息怒,世人愚昧,不识药理,只贪图一时之快。”
张仲景更加激动:“唉,日后之事,我等也无能为力,然尔等切记,日后传此方时,定要再三强调:非伤寒重症不得用,症状缓解立即停!若见有人为求快而服,定要厉声劝阻!”
……
唐贞观年间,魏征在政事堂与房玄龄、杜如晦议事间隙。
魏征将手中的奏报放下,正色道:“玄龄、克明,你们看这魏晋旧事,何晏身为名士,一言一行皆被效仿。他不思以身作则,反而带头服散,贻害无穷。可见为官者更应谨言慎行。”
房玄龄点头:“玄成所言极是。影响力越大,责任就越重。何晏之过,不在于他自己服散,而在于他将此恶习推广开来。”
杜如晦补充道:“如今朝中大臣也当引以为戒。我等之喜好,很容易被下面的人效仿。若是喜欢奢靡,下面就会更奢靡;若是勤勉务实,下面也会跟着学好的。”
魏征慨然道:“正是此理!”
……
“于是,一些敢于尝鲜或急于寻求刺激的权贵子弟便跟着试了试。这一试之下,那短暂却强烈的亢奋感,那仿佛挣脱了肉体凡胎束缚的幻觉,尤其是在闺房之乐中展现出的“雄风”,让他们欲罢不能。五石散迅速在顶层社交圈中流行开来,成为了一种时尚和身份的象征。”
“需求催生市场,市场推动改良。随着服散的人群不断扩大,五石散的配方也在实践中被不断地优化和调整。比起张仲景最初用于治病的原方,新的配方其治疗功效被有意无意地弱化,而那种能带来强烈感官刺激的副作用——尤其是壮阳和致幻的效果,却被凸显和放大,甚至成为了人们追求的主要药效。”
“原本治病救人的良方,在名利场与欲望的催化下,渐渐异化成了一种危险的精神刺激物和助兴剂。”
“所以此时结合五石散的效果,再一想想那些魏晋名士的抽象行为,相比就容易理解了。”
“由于服药后药力发作,体内燥热如焚,绝不能立刻躺下休息,必须赶紧起身活动,通过快步行走甚至奔跑来促进血液循环,帮助行散,否则就可能因热毒内攻而危及性命。于是,我们便能在史料中频繁看到,魏晋名士们常常毫无征兆地发足狂奔,那并非他们天性热爱运动,实在是保命所需,是药力驱使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五石散会使皮肤变得异常敏感、脆弱,轻微摩擦就可能破损,所以他们不能穿着厚重或质地较硬的衣物,更不能穿紧身贴体的新衣服。宽大、轻薄、柔软的旧衣袍成了唯一的选择,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那种衣袂飘飘、宛若仙人的独特服饰风格。这并非纯粹为了审美,实乃功能决定形式。”
“甚至,因为旧衣服穿久了更服帖柔软,即便里面生了虱子,也比新衣服那硬挺的布料来得舒适。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何“扪虱而谈”能成为一种见怪不怪的风度。”
“服散之后需要大量饮酒,而且东西不能吃热的,唯独酒却最好是温热的。这是因为酒能促进药性挥发,热酒的效果更佳。因此,魏晋名士们大多嗜酒如命,除了真心喜爱杯中物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服散后排毒的刚性需求。而酒醉之后,意识模糊,行为失控,干出各种荒唐事也就成了常态。在当时那个普遍嗑药的圈子里,这种发酒疯的行为,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自然也就觉得很能理解、稀松平常了。”
“吃了五石散,还有一些连锁反应,比如皮肤敏感,一磨就破,不能穿贴身的衣服,所以魏晋名士大多衣袂飘飘、宛若仙人;甚至不能穿新衣服,新衣服布太硬且不合身,所以旧衣服好,越旧越好,旧到衣服里面长出虱子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