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对漫威宇宙有些了解的人，看到这个手势，几乎都会瞬间联想到那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那个在泰坦星上由奇异博士窥见的，一千四百万分之一的希望。
想到这些，张清玄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试图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那个……一千四百万分之一？”
古一平静地注视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里虽然听不出太多的起伏，却带着一种沉重。
“从你第一次踏入这个宇宙，救下托尼·斯塔克开始，到你废掉斯特兰奇的双手，间接将他推向卡玛泰姬。”
“再到幻视在机场时的失误，以及罗德上校的重伤……甚至不久之后，我自己的死亡。”
她每说一句，张清玄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他或参与、或目睹、或疑惑的巧合与意外，此刻都被一条冰冷的线索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思的结论。
古一的声音很轻，貌似自己也是一名旁观者。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条时间线，为了这最后，可能让斯特兰奇观测到的，通向那一千四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你希望我也……”张清玄的声音有些艰涩。
“不要去阻止灭霸。”
古一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即将席卷宇宙的梦魇。
“至少，在他完成宿命的关键节点上，不要强行扭转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张清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他心里憋了很久的怒火混杂着荒谬感倾泻而出。
“你告诉我，看着一半的生命灰飞烟灭，看着我的朋友、战友在我眼前消失？！”
“然后我还要对这一切袖手旁观，就因为一个该死的、一千四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古一安静地看着张清玄因愤怒而发抖的肩膀，那双历经了数个世纪的眼睛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是的。”
她轻声肯定道。
“我游历过时间的长河，张清玄，我见过无数种可能，也试过去改变。”
“无论是在他之前集齐所有宝石，还是在他打响指时改变其目标，甚至试图提前抹除他本人的存在。”
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眼前的狼藉，投向了头顶的天空。
“每一次干预，都会导向一个更坏的结局。”
“不但半数生命会消失，更是会带来彻底的、无法逆转的结果。”
“那是整个宇宙结构的崩塌，是时间线本身的断裂，是连‘可能性’本身都化为虚无的终局。”
她重新将视线的焦点拉回到张清玄脸上，一字一句道。
“所以，灭霸必须集齐宝石，必须打出那个响指。”
“这是整个宇宙存续下去的唯一支点，是唯一还能被称作‘希望’的道路。”
张清玄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身旁残破的椅背，声音沙哑得厉害。
“拯救宇宙中一半的生命？稳定时间线……那托尼怎么办？”
“这不叫希望！这叫谋杀！”
“这不是谋杀。”古一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这是选择。”
大殿内陷入死寂，古一没有再继续解释什么。
可她的沉默，却已经让张清玄知道，关于这道应不应该牺牲少数去拯救多数的问题上，古一已经做出了选择。
张清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纽约圣殿的。
他走在街道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古一的话语。
一千四百万分之一、必须的牺牲、唯一的选择……
他以为自己穿越而来，手握先知的优势，能够改变那些令人扼腕的结局。
可古一却用最平静的语气告诉他。
你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不过是在为一场早已注定的悲剧进行的铺设罢了。
“观众……”
张清玄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我他妈就是个买了沉浸式电影票的观众……还是连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的那种。”
就在这时，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旁边的小巷里钻了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廉价的连帽衫，身上散发着劣质酒精和烟草混合的气味。
其中一个高个子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着寒光。
“嘿，老兄。”
高个子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打量着张清玄。
“这么晚了，一个人逛街？把钱包和手机交出来，咱们就让你过去。”
旁边的同伙嘿嘿笑着附和：“还有这身衣服，料子看起来不错，脱下来。”
张清玄的思绪还停留在古一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里，他的身体也只能凭着本能做出了反应。
当高个子伸手来抓他衣领的瞬间，张清玄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一挥。
没有动用金光咒，没有催动雷法，仅仅只是体内炁息流转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砰！
高个子好像被一辆看不见的车撞上，整个人向后飞出去，重重砸在五米外的砖墙上。
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对方软软地滑到地上，头歪向一边，就已经失去了生机。
另外两个人呆住了，酒一下子醒了。
他们看着同伴扭曲的尸体，又看看依旧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的张清玄，恐惧感猛地涌上心头。
“怪、怪物！”其中一人尖叫着转身就跑。
另一个腿一软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嘴里更是开始胡言乱语。
张清玄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混混身上。
然而，就在他一片混乱的脑海中。
【叮。检测到宿主击杀目标，积分结算中……】
【击杀普通人类x1，获得积分：1点。】
【当前总积分：73,521点。】
系统那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突然响起，张清玄的身子也猛地僵住。
系统……对了，系统！
这个从他穿越过来就存在，但又常常被他自己忘记的金手指。
但现在，这一道提示音却像如同闪电一般，直接劈开了他脑中的混乱。
积分……商城……
一个疯狂的念头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