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在前一章结尾的评论里)
“主……主人……”
一声怯怯的、带着颤抖的、几乎细不可闻的低语，打破了角落那旖旎、燥热、又带着奇异律动的宁静。
墨鳞从深度修炼与交融的状态中缓缓抽离，仙人瞳睁开，混沌光芒一闪而过，其中蕴藏的磅礴力量与深沉威严，让怀中的……都下意识地一颤。
他低头，看向声音来源。是灵儿。这位化形后美丽得如同月光精灵般的少女，此刻正软软地倚靠在他臂弯中，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眸，还残留着迷离的水雾与未散的情潮，小脸泪痕未干，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但她此刻，却努力地睁大眼，纤细的、还带着一丝颤栗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指向洞窟顶部——那些镶嵌在岩壁上、散发着微弱但柔和蓝绿色光芒的奇特蕨类植物。
“它们……它们的光，好像在……变暗了。” 灵儿的声音依旧带着哽咽后的沙哑，怯生生的，仿佛怕打扰了主人，却又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墨鳞顺着她的指尖望去，仙人瞳微眯。果然，那些被称为“蓝光蕨”的发光植物，散发出的光芒，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却稳定而坚定的速度，渐渐暗淡下去。
原本还算明亮的洞窟，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一种更深的、不祥的昏暗所侵蚀。
空气中那股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属于“生”的清新气息，也在随之减弱、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四面八方、从洞窟之外、从那浓稠如墨的黑暗深处，弥漫过来的、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压抑、冰寒、充满恶意的、纯粹的“死寂”气息。
“长夜……要开始了。” 墨鳞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缓缓起身，动作间，绫清竹与灵儿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带着某种异样情绪的、混合了疲惫与某种空虚感的低哼。
她们赤裸的娇躯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皮肤上还残留着汗水与某种难以言喻的、亲密过后的痕迹。
墨鳞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一挥手，两套由纯粹的、凝练的、带有他自身气息的、以位面本源之力模拟、凝聚而成的衣物，便凭空出现，轻盈地落在两女身上。
一套，是素雅的、裁剪合体的、带着淡淡青莲纹路的白色长裙，材质柔顺，贴合着绫清竹清冷出尘的气质。另一套，则是月白色的、带着些许可爱花边、更显娇小玲珑的短裙，与灵儿那纯净、空灵、如同月光精灵般的气质相得益彰。
“穿上，恢复气力，准备战斗。” 墨鳞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绫清竹咬着唇，默默地、带着一丝羞愤与疲惫，迅速将白色长裙穿上。
长裙贴身舒适，仿佛为她量身打造，完美地勾勒出她清瘦却玲珑的曲线，也遮掩了刚才那不堪的一切。
但身体深处传来的、混合着酸软、空虚、酥麻与一丝奇异满足感的异样，却让她脸颊发烫。
她不敢看墨鳞，只是默默运转体内那已经壮大了数倍的、如江河般奔流的、带着奇异“太上”道韵的元力。
转轮镜！仅仅一天一夜，不，是短短十数个时辰，在那种……那种难以启齿的方式下，她的修为，竟从之前的涅盘境，直接跨越了生玄境、死玄境，踏入了她原本以为需要数十年苦修、甚至机缘巧合才能触及的转轮镜！
这种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让她心惊，也让她……心中那复杂的情绪更加难以言说。九天太清宫的宫主师尊，也不过是转轮镜……而她，竟然就这样……
灵儿也慌忙地、手忙脚乱地将月白色短裙套上，小脸通红，不敢看墨鳞，也不敢看绫清竹。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原本微弱、纯净的“月华血脉”，似乎壮大了、凝实了、也……更加“鲜活”了，甚至隐隐与主人、与那位清冷姐姐的气息，有了一丝奇妙的联系。但她更担心的是洞窟外，那越来越浓的黑暗气息。
墨鳞没有再看她们，赤足踩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一步踏出，身形已出现在洞窟入口处的裂缝前。
他此刻，赤着上身，露出线条流畅、蕴含着爆炸性力量、却又匀称得如同雕塑般的躯体。下身，也只是一条简单的、由位面之力凝聚的、带着某种玄奥暗纹的长裤。黑色长发随意披散，仙人瞳深邃如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强大、内敛、又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威严气息。
他体内的“本源之种”，已壮大到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而深邃的清辉，其中蕴含的位面本源之力，浩瀚如海，精纯如钻，其能量层级与总量，足以媲美大千世界仙品天至尊中期的强者！
而且，这并非单纯的“量”的提升，其力量“质”的层次，更是远超寻常灵力、元力，带着一种“本源”、“大道”的韵味。
若非借助绫清竹的“太上感应”为桥梁，若非借助灵儿的“月华净化”为催化剂，若非他自身拥有混沌轮回仙体与仙人瞳，对大道法则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与驾驭能力，绝无可能在短短一天一夜内，从近乎凡人恢复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他自己，若没有这两个特殊的女子相助，至少也需要一周时间，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想法若是被旁人知晓，怕是能惊掉下巴，一周恢复仙品中期，还嫌慢？
“嗖！”
一道小小的、穿着月白短裙的身影，有些踉跄、有些慌乱，却也带着坚定，从洞窟内跑了出来，来到墨鳞身后不远处，怯怯地站定。是灵儿。
她小脸发白，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洞外黑暗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她付出了“代价”，为的就是这一刻，为的就是能看到族人与庇护所，在主人的庇护下，安然度过这“长夜”。
墨鳞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或者说，责任感很强。
“吼——！！！”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暴戾、饥饿、疯狂的、如同无数野兽重叠在一起的嘶吼声，从峡谷入口外，那无边无际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骤然爆发！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嘶吼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峡谷彻底包围！
无数点暗红色的、如同恶鬼瞳孔般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之不尽！
那是被污染的、堕落的“月灵”怪物！它们嗅到了生机，嗅到了希望，嗅到了……食物的气息！
在“长夜”降临、蓝光蕨光芒暗淡、庇护所防御最弱的时刻，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涌来！
“来了。”墨鳞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无聊的漠然。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
“嗤啦——！”
没有咒语，没有结印，甚至没有明显的能量波动。仅仅是心念一动，天地间那沉寂、枯竭、几乎不存在灵气的法则，仿佛被强行撬动、扭曲、重组！
在峡谷入口前方的半空中，毫无征兆地，凝聚出数十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恐怖高温、扭曲了空气的——火球！以及，数十颗幽蓝深邃、跳跃着刺目电弧、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雷球！
火球与雷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每一颗，都蕴含着足以轻易焚山煮海、劈裂大地的恐怖力量！
这是仙品天至尊级别的法则掌控，是对“火”与“雷”本源大道的直接调用！
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世界，这种力量，简直就是神迹！
“去吧。”墨鳞屈指一弹。
“咻咻咻咻——！”
数十颗火球与雷球，如同流星雨般，划破黑暗的夜空，带着长长的尾焰与电光，精准地落入峡谷入口外，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暗红色的怪物海洋之中！
“轰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寂静！赤红的火焰与幽蓝的雷霆交织，在黑暗的怪物潮中疯狂绽放、肆虐、扩散！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高温、电芒、以及被炸碎的怪物残肢，横扫四方！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峡谷入口前方，方圆数百丈的区域，便被清理一空！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的、冒着青烟的、铺满了扭曲残骸的、如同被陨石撞击过的深坑！成千上万的怪物，在瞬间化为飞灰！
“嘶——！！！”
洞窟内，偷偷窥视的紫星遗民们，以及墨鳞身后的灵儿，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与狂喜！
这就是“预言之子”的力量吗？！这就是能带领他们度过劫难的希望吗？！太强大了！简直是神只降世！
绫清竹也走出了洞窟，站在入口内，清冷的眸子望向远处那惊天动地的爆炸，美眸中同样闪过一丝震撼。
她虽然已晋入转轮镜，战力暴涨，但自问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坏。这个男人……他的实力恢复，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然而，墨鳞的眉头，却在第一波攻击后，微微蹙起。
他没有丝毫喜悦，仙人瞳冷漠地扫过前方。只见那被清理出来的巨大空档，仅仅维持了不到三息时间，便被从更远处、更黑暗的深处涌来的、更多的、无穷无尽的、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的怪物海洋，瞬间填满！
它们踏着同类的残骸，嘶嘶作响，再次向着峡谷入口，疯狂涌来！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对它们那恐怖的数量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啧，果然只是数量多而已，蝼蚁再多，也终究是蝼蚁。” 墨鳞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个人的耳中，“这种货色，就算再多，来多少杀多少。之前那些天至尊，到底是怎么死的？蠢死的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抬手，准备凝聚下一波范围更大、威力更强的火雷风暴。
但就在这时，一直紧紧盯着黑暗深处、身体微微发抖的灵儿，却猛地睁大了眼睛，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焦急，失声尖叫：
“小心！！！”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颤抖，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墨鳞动作一顿，仙人瞳瞬间锁定了黑暗深处——那无穷无尽、如同黑色潮水般的怪物海洋！
下一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那密密麻麻的、嘶吼着的怪物潮前方，黑暗的夜空中，毫无征兆地，竟然……开始凝聚出与墨鳞刚才释放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成百上千颗……暗红色的、只有正常火球十分之一大小的、微缩版的“小火球”！以及，成百上千颗……幽蓝深邃、跳跃着微弱电弧的、同样微缩版的“小雷球”！
这些微缩的“火球”与“雷球”，虽然体型小、能量波动微弱，远不如墨鳞刚才释放的惊天动地，但其形态、其散发出的那种“火”与“雷”的道韵、其悬浮的姿态……几乎完全就是墨鳞攻击的翻版！
“什么？！” 就连见多识广、心性沉稳如山的绫清竹，此刻也忍不住失声惊呼，清冷的俏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
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些怪物似乎还在……学习、模仿、进化！
第一波微缩火雷球，大约只有一两百个，晃晃悠悠、歪歪扭扭地朝着峡谷入口飞来，威力大概只相当于普通淬体境巅峰的一击，对墨鳞和绫清竹而言，甚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随手就能扫灭。
但紧接着，第二波攻击来了！
这一次，火雷球的数量增加到了四五百！而且，它们的飞行轨迹变得稍微稳定了一些，速度也快了一丝，威力……竟然提升到了相当于大千世界融天境左右！
第三波……七八百个！威力提升到了化天境！
第四波……破千！威力……通天境！
第五波……
第六波……
每一次攻击，数量都以惊人的速度递增！威力更是如同指数级增长一般疯狂攀升！
而且，那些火雷球的形态越来越稳定，飞行速度越来越快，发射频率更是从最初的三四息一波，迅速缩短到两息、一息、半息……到最后，几乎是铺天盖地、连绵不绝、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成千上万的、
相当于三天之境、至尊小三难、甚至隐隐触及至尊境攻击门槛的微型火雷球弹幕，朝着峡谷入口疯狂倾泻而来！
仅仅不到十波攻击的“模仿学习”，这些原本只会嘶吼、啃咬、毫无能量攻击能力的怪物，竟然已经能集体释放出接近至尊境级别的、覆盖式远程能量打击！
而且，攻击频率高得吓人！虽然每一颗的威力，在墨鳞看来依旧不值一提，但那种恐怖的数量、频率、以及那飞速“进化”的架势，足以让任何一位灵品以下的至尊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恐怖、诡异、难以理解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时，墨鳞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这铺天盖地的嘶吼声与能量爆炸声中，显得如此突兀，如此……张狂，如此充满了某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好奇与兴奋！
“模仿？学习？进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墨鳞的仙人瞳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如同暴雨般砸来的、成千上万的微缩火雷球，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玩具！
“利用‘死寂’法则的力量，模仿并再现对手的攻击方式？而且是……集体学习、同步进化？！难怪……难怪之前那些天至尊会死在这里！”
他一边大笑，一边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他身前形成。那漫天倾泻而来的微缩火雷球，撞在这屏障上，发出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噼啪”声，却无法撼动分毫。这些攻击，对仙品中期的他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不熟悉这末法世界的规则，贸然使用能量攻击，结果……攻击手段反而被这些怪物‘学会’了，然后被它们用更廉价、更无穷无尽的数量，反过来用同样的方式攻击？！”
“就像是……在一个不允许使用‘火’的战场上，你率先违规用了火把，结果被一群原本不会用火的野人，瞬间学会了如何摩擦生火，然后被他们用更原始、但数量更恐怖的方式，用‘火海’给淹没了？！”
“哈哈哈哈！这方世界死寂法则的‘排异性’和‘模仿性’，竟然到了如此有趣的地步？！这简直是……天生的、最顶级的战争机器培育场！以我墨鳞的标准来看，能在短短时间内，从无到有，模仿出接近至尊境的能量攻击……啧啧，这学习进化速度，放在大千世界，也算是不错了！”
墨鳞的笑声在峡谷入口回荡，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不仅没有被这诡异的“模仿攻击”吓到，反而像是……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