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这三个孩子吃东西真是吓人,像蝗虫过境,一转眼桌上就只剩骨头了。
那可是几斤重的烤鸭,差不多十块钱呢!
易忠海本来还打算留着下酒的。
这下倒好,一口都没吃上。
等秦淮茹带着棒梗几个走了,易忠海看着一桌鸭骨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棒梗他们连鸭骨头都嚼碎了,把里头的骨髓都吸得干干净净。
易忠海想起从前还指望这几个孩子给他养老,真要指望他们,说不定自己会被吸得一滴不剩,就像这只烤鸭。
想到这里,易忠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大妈回来,看见满桌骨头,一点肉都没剩下,心里直冒火。
“别看我,我也没吃着。
全让贾家那三个小崽子扫光了。”
易忠海苦笑着说。
“这家人怎么回事!连骨头都嚼碎!上辈子没吃过东西吗?”
一大妈抱怨道。
“让他们吃吧。
这回总算和秦淮茹把以前的疙瘩解开了。
我能不能当上副厂长,还得靠她帮忙。”
易忠海说。
“你就那么肯定秦淮茹会帮你?”
一大妈对秦淮茹始终存着戒心。
“她为什么不帮?我当副厂长对她只有好处。
不过想坐上这位子,可没那么简单。”
易忠海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跟她没隔阂了吗?”
一大妈不解。
“就是因为没隔阂,她才给我出了主意。
厂里那些被李厂长提拔的,个个都送了礼。
李厂长可不是傻柱那种憨人,人家要的是金条。”
易忠海低声道。
“金条?我们家上哪儿弄金条去?”
一大妈惊得喊出了声。
“小声点!你想让全院都知道我要给李厂长送礼?”
易忠海怒道。
何雨柱原打算第二天就走,可听到易忠海和秦淮茹的心声之后,又不着急离开了。
不能就这么白白走了,走之前得给这群禽兽留个深刻教训。
何雨柱一点也不担心这段时间他们会对自己下狠手。
他们要是还有精力对付他,算他输。
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回到家。
“易忠海又找你干什么?”
贾张氏很不满,现在那奸夫都敢明目张胆叫秦淮茹上门了。
“我领着三个孩子一块去的,他能怎么样?是来给我赔不是的。
这六十块还你,之前动了你的养老钱,现在补上。”
秦淮茹说道。
贾张氏面露喜色地接过钱:“易忠海给你的?”
“他害我几个月没领着工资,赔钱不是应该的?”
秦淮茹反问。
贾张氏心里明白易忠海不会无缘无故掏钱,可如今这媳妇已经管不住了,钱到手才是真。
“你这几个月都没给我养老钱,现在宽裕了,是不是该补上?”
贾张氏试探着问。
“这几个月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你要再整天嚷嚷养老钱,往后吃的喝的你自己张罗。
我拖着三个孩子,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秦淮茹语气生硬。
名声已经臭了,还要那孝顺的虚名做什么?谁在乎?
如今贾张氏确实拿秦淮茹没办法。
她只能在秦淮茹面前小心翼翼,连做饭洗刷都抢着干,生怕哪天秦淮茹看她不顺眼,真把她赶出家门。
她得让秦淮茹觉得她还有用。
“你不闹腾,我就不改嫁,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秦淮茹这话得反着听——你要是闹,我立马改嫁,甩手不管。
贾张氏赶紧低头收拾屋子。
她闻到秦淮茹和三个孩子身上的烤鸭香气,咽了咽口水,却一句都没敢多问。
卑微至此。
秦淮茹摸了摸口袋里那叠钱,这钱她不敢放家里。
贾张氏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被她翻到,肯定就成她的了。
得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
这日子实在太舒心了。
在厂里,妇女办的干部都围着她转;回到家,易忠海买了全聚德烤鸭招待,还赔钱认错。
简直觉得人生到了顶峰。
凭什么让易忠海当副厂长?我自己当不好吗?要是当了副厂长,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把姓李的伺候舒服了,还怕他不提拔我?
秦淮茹心里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成为女副厂长,被全厂上万职工奉承的场景。
正做着美梦,忽然感觉有个长长的东西贴近自己身子。
咦?
秦淮茹有些渴望,一把将那长条东西抓住,想填满自己的空虚。
谁知那长条东西反口咬了她一下。
李厂长那东西怎么会咬人!
剧痛让秦淮茹猛然惊醒。
这才发现手里抓的哪是李厂长那玩意儿!
“蛇!”
秦淮茹一声惊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她慌忙甩开手中抓着的那条蛇。
秦淮茹慌忙拉亮电灯。
一条菜花蛇正从她床上溜走。
小当和槐花被惊醒,迷迷糊糊望着母亲。
妈?蛇在哪儿?小当揉着眼睛问。
我怕!槐花直接哭出了声。
秦淮茹连忙抱住小女儿。
棒梗冲进屋里:妈,蛇在哪儿?
那儿...秦淮茹指着正在逃窜的菜花蛇。
是菜花蛇,没毒的。
棒梗正要上前捕捉,那蛇已钻进墙角的洞穴。
贾张氏仍在酣睡,即便有人将她抬走也不会醒来。
易忠海年纪大睡得浅,醒来感觉被窝里有异物,还以为是一大妈放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床上。
你往床上放了什么?易忠海问道。
没有啊。
呀,床上真有东西!一大妈惊慌失措。
易忠海拉开电灯,掀开被子。
三条蛇猛地从被窝里窜出。
易忠海吓得浑身僵硬,下意识后退却挪不动脚,直挺挺向后倒去,后脑重重撞在地面,当场昏迷。
救命啊!救命啊!一大妈见易忠海倒地不动,以为他已经摔死,顿时惊慌大叫。
四合院的灯火接连亮起。
刘海中家也亮起灯。
好像是一大妈在叫?出什么事了?刘海中嘀咕着。
虽然仍是车间主任,但他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易忠海找他麻烦。
如今易忠海和李厂长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这些车间主任级别的小人物。
等他们有空闲时,易忠海肯定不会放过刘海中。
毕竟刘海中和许大茂都是何雨柱提拔的人。
阎埠贵也被贾家和易家的动静惊醒。
这是出什么事了?阎埠贵说道。
他现在日子也不太好过。
小学表面平静,但每个老师都担心这场风波迟早会波及自己。
他们这些教书匠已被称作臭老九。
好在两个儿子已是轧钢厂工人,即便丢了工作,也不至于让家里过不下去。
眼下他必须与易忠海搞好关系,否则易忠海稍一动怒,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在轧钢厂的日子就难过了。
何雨柱已经失势,阎埠贵虽仍念着何雨柱的旧情,却也不敢再与他走得太近。
万一被易忠海察觉,必定惹来麻烦。
刘海中与阎埠贵几乎同时走到了易忠海家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略显尴尬,却又不约而同地点头,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处境。
“一大妈,开开门,我是二大爷,三大爷也来了。
老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海中一边敲门,一边高声问道。
一大妈急忙将门打开。
“也不知怎么回事,床上竟爬上来三条蛇!老易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伤得怎样!”
一大妈惊慌失措,整个人还是懵的。
易忠海躺在地上,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刘海中上前探了探,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
阎埠贵伸手掐住易忠海的人中,好一阵子,易忠海才缓缓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老易,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刘海中问道。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稳妥。”
阎埠贵跟着说。
易忠海头晕目眩,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满手是血。
原来后脑勺摔破了。
刘海中和阎埠贵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小滩血迹。
伤口不算太大,血也不多,只是刚才易忠海躺的位置盖住了血迹。
“头都摔破了,还是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阎埠贵说道。
刘海中赶紧去敲了一户邻居的门,借来一辆板车,让易忠海坐上去。
又叫来了刘光天和刘光福,阎埠贵也喊来了阎解成和阎解放。
几个人轮流拉车、推车,将易忠海送去了医院。
易忠海心知肚明,刘海中和阎埠贵之所以示好,不过是看风使舵。
“老刘啊,以后站队要站对,不然吃亏的不只是你,连你家孩子都得受牵连。
老阎,你说是不是?”
易忠海缓缓开口。
“老易,之前是我眼瞎,跟着傻柱瞎混。
今后我一定铁了心跟你走,跟傻柱划清界限。”
刘海中立刻表态,并用眼神示意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赶紧说话。
刘光天和刘光福马上会意,纷纷向易忠海表忠心。
阎埠贵也连忙说道:“以前也是没办法,解成和解放进轧钢厂还得靠他。
从今往后,我们一定听你的,无论是在厂里还是院里,都服从你的安排。
坚决与傻柱划清界限。”
“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你们的心思我也清楚。
过去的事,我不再计较。
今后你们得擦亮眼睛,别跟错了人。
傻柱——他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易忠海语气阴冷地说道。
易忠海并未察觉到刘家与阎家几人内心那些异样的想法。
眼下真正倒霉的并非傻柱,而是他自己——连头都磕破了。
傻柱虽暂时失势,谁又能断言他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