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何雨柱家。
何雨柱自从从什刹海跑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放学回来的何雨水坐在桌边,看着哥哥这副样子,心里又急又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她知道,她哥这次是真的被伤透了心,伤透了自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自己的死对头下跪,还管人家叫“爷”。
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何雨柱来说,简直就是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哥,你起来吃点东西吧。你晚饭还没吃呢。”
何雨水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地推了推他。
何雨柱没有反应。
“哥,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何雨水的眼圈一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听到妹妹的哭声,何雨柱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何雨水看到他那张脸,吓了一跳。
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没见,她哥原本还算精神的脸,此刻却变得灰败不堪,
双眼无神,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哥……”何雨水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雨水,我没事。”
何雨柱的嗓子,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你别担心。”
他说着没事,但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有事,而且是大事。
“哥,你饿不饿?我给你热点饭菜?”
何雨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雨柱摇了摇头,“不饿,吃不下。”
他现在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别说吃饭了,就是喝口水都觉得恶心。
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今天下午,在什刹海的那一幕。
周围那些人同情、嘲笑、鄙夷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刀,一下一下地扎在他的心上。
尤其是林安那张云淡风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脸,更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啊!”
何雨柱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脚就踹翻了旁边的桌子。
“哗啦!”
桌上的碗筷、水壶,全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哥!你干什么!”
何雨水吓得尖叫一声。
然而,何雨柱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此刻变得通红,里面充满了疯狂和毁灭的欲望。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他想杀人!他想把林安那个小畜生,给活活地撕成碎片!
“林安!我杀了你!”
何雨柱嘶吼着,就要往外冲。
“哥!你别冲动!”
何雨水吓得赶紧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你疯了吗?你现在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不管!我今天非得弄死他不可!”
何雨柱的力气极大,何雨水一个女孩子,根本就拉不住他。
眼看着他就要冲出房门,何雨水急中生智,冲着他大喊一声:
“哥!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就浇灭了何雨柱心头那股疯狂的火焰。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妹妹那张梨花带雨,写满了惊恐和失望的脸,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我……我对不起你……”
何雨柱抱着头,像个无助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失败了!
他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被一个伪君子,骗了十几年。
他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毛头小子,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羞辱!
他活得就像个笑话!
何雨水看着哥哥这副样子,心也碎了。
她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地抱住了他。
“哥,不哭了。都过去了。”她哽咽着安慰道,
“你还有我呢。咱们兄妹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雨水……”
何雨柱抬起头,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妹妹,
“哥……哥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院里待下去?
还怎么在厂里抬起头来做人?
“傻柱给林安下跪叫爷”这件事,用不了一天,就会传遍整个轧钢厂。
他可以想象,以后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戳他的脊梁骨。
他这辈子都得活在这个耻辱的阴影里了。
“哥,怕什么?”何雨水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谁要是敢拿这事笑话你,你就揍他!你
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打遍四合院无敌手的吗?”
“可是……我打不过林安。”
何雨柱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挫败。
林安那小子实在是太邪门了!
力气大得吓人,钓鱼技术更是神乎其神。
自己跟他比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打不过,咱们就用脑子!”何雨水说道,
“林安哥不是说了吗?对付坏人,就得比他们更狠,更聪明!”
“可……可林安不是坏人。”
何雨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虽然他恨林安,但他心里也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他先去招惹林安的。
林安只不过是,把他的那些手段,加倍地还了回来而已。
“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何雨水叹了口气,
“哥,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吗?
这个院里,真正对咱们好的,除了林安哥,还有谁?”
“一大爷?他只会让你接济贾家。”
“秦淮茹?她把你当成她家的免费饭票,长工,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
“哥,你醒醒吧!别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何雨水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何雨柱的心上。
是啊,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
夜色如墨,将整个四合院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林安回到自己的东厢房,将满满一鱼篓的鱼随手放在地上,
许大茂也乐呵呵地提着那条巨大的草鱼跟了进来。
“林哥,今儿可真是太痛快了!”
许大茂一进屋,就把鱼往桌上一放,满脸红光,激动得搓着手,
“我跟傻柱那孙子斗了十几年,就没见他这么丢人过!”
林安笑了笑,从暖水瓶里倒了两杯水,递给许大茂一杯:
“茂哥,坐。看把你给乐的。”
“能不乐嘛!”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
“林哥,您是不知道,傻柱那孙子平时在院里多横!
仗着自己会两下子,看谁不顺眼就动手,院里的人都怕他。
今天您可算是替大伙儿出了口恶气!”
“他那是自找的。”林安淡淡地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自找的!”
许大茂连连点头,随即又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林哥,不过话说回来,傻柱是不足为虑了,
可院里那几个老东西,您可得提防着点。”
“我们刚才回来时,一大妈那个几个老虔婆肯定还是在说你的坏话,我看有不少长舌妇都在听。比中午时候的人还要多!”
许大茂越说越气,一拍大腿:“这帮老东西,心都黑透了!
明摆着就是眼红您,想抢您的房子!
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关心’、‘爱护’,我呸!
真他娘的不要脸!”
林安听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喝着水。
这些情况,他早就通过小鬼的“实时转播”一清二楚了。
易中海他们的那套“捧杀”夺房的连环计,他更是了如指掌。
“茂哥,别生气。”林安放下水杯,笑了笑,
“他们想演戏,就让他们演好了。
台子搭得越大,才越热闹,不是吗?”
“林哥,您……您就真的不担心?”
许大茂看着林安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着急,
“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信不信这群长舌妇明天就能将这事情传遍大街小巷。
他们要是真把李厂长和街道办的王主任给请来了,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您戴高帽,
您到时候可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下不来台?”林安嗤笑一声,
“茂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们想让我下不来台,我还想让他们没脸活下去呢。”
看着林安那双深邃而又自信的眼睛,许大茂不知怎么的,心里那点担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觉得,林哥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自己要做的,就是紧紧抱住林哥这条大腿,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行!林哥,您心里有数就成!
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我许大茂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爷们儿!”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林安点了点头,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鱼,
“茂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提着鱼回去吧,让你嫂子给你炖上,好好解解馋。”
“好嘞!”
许大茂喜滋滋地应了一声,提着那条大草鱼,心满意足地走了。
许大茂走后,林安锁好门,心念一动进入了洞天福地。
“主人!”
五个小鬼感应到他的到来,立刻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围着他叽叽喳喳地汇报着工作。
“主人,您看,咱们的菜地又扩大了一圈!
种下的白菜萝卜,都冒出嫩芽了!”
“主人,那几只野鸡和野兔,都养得肥肥的,下了好几窝蛋呢!”
“主人,我们今天又研究了一道新菜,叫松鼠鳜鱼,
等您钓到鳜鱼,我们就做给您吃!”
看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和五个活泼可爱的小鬼,林安的心情也变得无比舒畅。
他脱了鞋,赤着脚踩在松软的黑土地上,
感受着那股沁人心脾的灵气,一天的疲惫都仿佛被洗刷干净了。
“干得不错。”林安挨个摸了摸小鬼们的脑袋,以示奖励,
“今天也辛苦你们了,尤其是老四老五,在水底下潜了那么久。”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主人办事,我们可高兴了!”
穿着黄色和蓝色肚兜的老四老五,连连摆手。
林安笑了笑,把鱼篓里的鱼全都倒了出来,让小鬼们拿去处理。
他自己则走到灵泉边,捧起一捧清冽的泉水,一饮而尽。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他精神一振。
他躺在灵泉边的草地上,枕着胳膊,开始盘算接下来的事情。
易中海他们明天中午就会行动。
那么,自己也该为这场大戏,做点准备了。
他手里有两张王牌。
一张,是这三间房的房契和地契。
另一张,就是易中海私吞何大清汇款的铁证。
光有房契地契,虽然能证明房子的归属,
但易中海他们完全可以耍无赖,用“集体利益”、“关心英雄后代”这种大帽子来继续道德绑架。
所以,必须要把第二张牌,在最关键的时候打出去,给易中海最致命的一击!
而打出这张牌最合适的人选,无疑就是何雨水。
由她这个“受害者”亲自出面,带着证据和公安,
在全院大会上,在厂领导和街道办主任面前,
揭穿易中海的伪善面具,那种效果绝对是爆炸性的!
想到这里,林安坐起身,决定现在就去找何雨水。
他要确保,明天的一切都按照自己写的剧本进行。
他出了洞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推开门朝着中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