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你像对待大哥那般信任,也不求你像对待时雨那般包容,但你可不可以偶尔也看看我,”君时安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我要求不高,只要你愿意分一点小小的心思在我身上就好。”
才怪,奈何跟大哥和时雨比,他的起点和筹码都太少了,好在田知微吃软不吃硬,他还能卖卖惨。
“好吗?”他又哀哀的祈求,仿佛卑微犯了极点,
“好。”话出口田知微摆察觉到不对,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赶忙睁开君时安,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对,君时安,你不要冲动,京城会有很多贵女喜欢你的,她们都会为了你癫狂,到时候你随便选一个都能过的很好。”
“我不要别人。”君时安眼神眯起,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从进京以后,我从未单独与任何一个女子见面,从未多跟别的女子说过一句话。”
“田知微,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不想靠近我也没关系,可你不需要把我推给别人来羞辱我。”
她只是把以后要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就羞辱他了?田知微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愣愣的看着他。
也对,她穿书的事只告诉过君时迁,而君时迁没有她的同意,是不会告诉君时安的,所以他并没有像她们一样,有上帝视角能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
“我不是把你推给别人,”她耐心的解释,“只是你这么优秀,以后前途无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妇,未来也会在那乡野里,配不上你。”
“没人比你更配的上,原本以为我能克制住自己,可是你们来了,”君时安低垂下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低低的道,“是你自己来的,原本我能控制住的。”
田知微张大嘴巴,这话说的,感情还怪她自己?这家伙,可真是……
“既然是你害我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对我负责。”君时安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道,他大步向前,走到她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只要在关注大哥和时雨的同时,也分一点点爱给我就好了,我不贪心。”
其实他很贪心,原本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打算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逼逼她,可是经过这次遇险,时雨彻底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他要是继续等下去,以后哭都没地方哭。
田知微沉默,她虽然好色,但三个,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原本她一个男人就够了啊,这跨越度也太大了,何况,君时迁的战斗力也不差,一个她都难以招架,再加上时雨年纪小,再来一个君时安的话,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的死法,不太好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君时安趁热打铁,定了下来,烈女怕缠郎,时雨就是死缠烂打上位的,他学学也不过分。
稀里糊涂的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又稀里糊涂的跟君时迁说了一声,今晚陪时雨,直到回到君时雨房里,田知微还是稀里糊涂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虽然表面平静,内里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君时雨的身体在田知微灵泉水和精心照料下日渐好转,已能下地行走,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他隐约感觉到大哥和二哥有心事,连知微姐都时常走神,但乖巧地没有多问,只是更粘着田知微,反正他没有其余的想法,能跟田知微在一起就是他最幸福的事了。
君时安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调查赵子源和那位柳夫人身上,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明暗力量,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一条条或真或假,或清晰或模糊的信息被汇集到他的书房。
关于赵子源的信息很多,他凭自身才华和钻营一步步爬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为人谨慎,官声尚可,与朝中几位皇子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是典型的保皇党,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与夫人柳氏感情甚笃,成婚多年未曾纳妾,在京中传为美谈。
而关于柳夫人的信息,则如同笼罩在迷雾中,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八年前被赵子源带回京城,没有任何亲属,没有过往痕迹,赵子源对外说夫人怕生,从不带她在外露面,君时安派去州府调查的人带回消息,当年君家,确定君家父母都是死了的,官府亲自验的尸。
最关键的一步,是拿到柳夫人的清晰画像,君时安通过苏以陌的关系,花重金请动了一位曾为宫中贵人画像,如今隐退的老画师,那老画师曾经在一次赵府举办小型赏花会的时候,被邀请进赵府,观察了柳夫人近一个时辰,凭借高超的画技,耗尽心力绘制了一幅肖像,而他们,则是要求他凭借记忆再画一幅。
当那幅画像在君时安书房里缓缓展开的时候,君时迁倒抽一口冷气。
画中的女子,云鬓高耸,穿着雍容华贵的命妇服饰,眉眼精致,气质温婉中带着一丝疏离,那眉眼,那鼻梁,那唇形……与君时迁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几乎重合了十成十,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画中带着符合身份的端庄笑意,但眼底那抹隐约的神韵,君时迁绝不会认错。
“是她……真的是她……”君时迁死死盯着画像,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画中人的脸庞,又在半途猛地缩回,仿佛那画卷烫手一般。巨大的冲击让他眼眶瞬间红了,混杂着找到亲人的激动和被她抛弃的痛苦,“娘……为什么……”
田知微也震惊得说不出话,真的是吗?那也太奇怪了吧?如果说街上惊鸿一瞥还可能看错,但这幅精心绘制的画像,将每一个细节都勾勒得清清楚楚,君时迁应该不可能认错的。
然而,君时安的反应却异常冷静,他仔细端详着画像,半响,眉头微蹙,手指轻轻点着画中人的耳垂部位,沉声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在母亲的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一粒小小的,朱砂色的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