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桂芳眸光深邃地转了转,“当时蒙古帝国,刚刚统一草原,内部几乎没有农业,没有手工业,税收体系,国库里连一粒多余的粮食都没有,这手下有十几万战士呢!每人至少两匹战马,每天消耗的草料,肉干,皮具,箭矢都是天文数字。自己没有生产能力,那就只能向外抢。”
“南宋不好打吗?”郝开明惊讶地看着老妈说道。
“南宋水网密布,城池坚固,扛住了蒙元的铁骑。”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好打,尽管南宋富庶。”
“中亚好打。”郝开心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从结果来看也是如此。”
“中亚的花剌子模,拥有撒马尔罕,不哈啦,这样的世界级商业都市,黄金工匠,粮食堆积如山,这才是真正的提款机,于是成吉思汗亲率20万大军西征,蒙古军队的行军路线,几乎完全沿着丝绸之路的贸易节点推进,每攻下一城就立刻清点战利品,金银归大汗,牲畜分将士,工匠编入匠户,青壮年冲作签军,这种资源转化效率在人类战争史上都极为罕见。”
“花剌子模我咋没听过。”郝开明不解地看着老妈。
“被灭国了。”阮桂芳闻言直白地说道。
“嘶……”郝开明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妈,接着又问道,“花剌子模那么富裕吗?”
“在撒马尔罕缴获了30万匹战马,五十万头牛羊,数万工匠,还有堆积如山的银币和丝绸。”阮桂芳一一报出来。
“哇塞……这可是大户啊!”郝开明难掩惊讶地说道。
“这些物资不仅补足了军需,还通过商人迅速变现,反哺下一场战争。”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更关键的是蒙古人建立了一套战利品分配制度。大汗拿30%,诸王拿20%,普通士兵按战功分剩下的50%。”
“这一下子战力爆棚。”韩朋波黑眸放光地看着他们说道。
“草原狼,名不虚传。”郝开明闻言深褐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种股权激励,让每个士兵都成了战争的股东,打仗不是为国家,而是为了自己发财。”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但这种模式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必须持续扩张,一旦停下来没有新财富流入,整个系统就会崩盘。”
“靠并购维持增长的公司。”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不靠产品盈利,而是靠收购新公司,变卖资产来发奖金,只要市场还有猎物,股价就涨!一旦找不到新目标,并购停止,现金流断裂,公司立刻破产。”
“这个好莱坞的电影里有这种盈利模式。”韩朋波闻言点点头。
“成吉思汗还得继续打。”韩朋波深邃如墨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是因为想当世界之王,而是停下来就完了,所以必须西征。”
“这种掠夺性财政形式,在西征的过程中暴露无遗,他们征服一个地方不建立税收体系,只关心今年能抢多少。”阮桂芳努努嘴道,“从不考虑明年怎么收税。”
“这算是不培养市场吗?”郝开明眼波微微流转,“不开发新产品。”
“对!”阮桂芳眼底浮起笑意,“结果很多城市被反复洗劫,人口锐减,经济凋敝,连基本的补给都难以为继,每次屠城抢粮,毁水利。最后无粮可抢,无匠可用,最后只能靠从后方千里运粮来维持,成本飙升。”
“这不种地哪里来的税收,连基本生存都无法保障了。”韩朋波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说明什么?掠夺是有边际效益递减的,初期抢一座城,收益巨大,后期抢十座城,可能还不够运费的。”阮桂芳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只做一次性收割,不做长期经营。”
“这把南宋打下来,江南没有可抢的战利品了。”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
“只留下复杂的户籍赋税系统。”阮桂芳黛眉轻挑,“但元朝统治者,既不愿意学汉人,又停不下打仗的习惯,最后打鬼子遇见台风,打了东南亚全是赔本的买卖。财政窟窿越来越大,最后只能靠印纸币填补。”
“这不引起恶性通胀吗?”郝开明闻言立马说道。
“对呀!这就是掠夺型财政终极形态。当外部抢不到时,就开始对内掠夺。”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别有深意地说道,“抢夺式文明,从来不是想不想停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停的问题。它的财政引擎从设计之初,就只有前进一个档位。没有刹车!”
“老美也会这样吗?”郝开明突然开口问道。
阮桂芳闻言一愣,笑着反问道,“你说呢?”勾起唇角,“反正有时间,咱们慢慢看。”
“老美怎么抢?”韩朋波好奇地问道,“北边倒了,欧美吃的满嘴流油。这种打法也挺好的。”
“这不是有热战嘛!”郝开心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那也是有人先侵略别人。”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家可是的联合国授权的。”
“也别把联合国看得那么重,它就是老美的传声筒。”阮桂芳不客气地说道。
“咋地也是国际组织吧!”郝开明眨巴、眨巴黑眸看着老妈说道,“不能这么说吧!”
“知道联合国援助其他国家吧!”阮桂芳深邃不见底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国际援助,办了不少好事。”韩朋波闻言点了点头。
“那你们知道这些援助无人查账的吗?没有明细表!”阮桂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在座的人齐齐震惊地说道。
“知道这账无人查,你们觉得人性经得住考验吗?”阮桂芳拇指摩挲着食指,“大笔资金从手过哟!”
“怎么会这样?”郝开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妈。
“就是这样。”阮桂芳闻言耸了耸肩膀,“别觉得国际组织就白璧无瑕,内里腐败肮脏丑陋。”
“这颠覆我的认知了。”韩朋波感慨地说道,忽然想起来,“那各国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阮桂芳指指自己的眼睛道,“糟心事多的,这都不是罪恶心人的。”
没有互联网,想找找资料都难,等以后再说吧!
“想知道人家怎么抢劫,你们可以看看南美。”阮桂芳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些有报纸的,公开掠夺,让他们有苦说不出。”竖起食指,“契约精神哟!”
“那可是人家的后花园。”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
“在老美眼里,养肥的猪,那就是用来宰割的。管你在哪儿?对鬼子收割,你们应该看到了吧!”阮桂芳笑眯眯地看着们说道,“人家还是盟友呢!”
“金融收割,直接让鬼子趴下了。”郝开明幽深的黑眸看着老妈说道。
“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现在北边倒下,鬼子不会好过的。”阮桂芳眸光冰冷地看着他们说道,“老美对老二下手,丝毫没有手软。”
“老妈,要是知道老美动手的节点,是不是就能赚大钱了。”郝开明眼冒绿光地看着老妈问道。
阮桂芳闻言黑眸轻闪,“人家动手会告诉你。”
“这倒是。”郝开明挠挠头傻笑。
阮桂芳看着珍妮打哈欠了,“珍妮困了,你们是回家还是去卧室睡会儿。”
“我抱着回家吧!离的也不远。”韩朋波将宝贝女儿给抱了起来。
“我开车送你。”郝开明站起来,朝外走,“你们等我。”
“你这喝了红酒可以吗?”阮桂芳担心地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坐出租就好。”韩朋波闻言立马说道,“小舅子你这车里太冷,出租车是暖和的。”
“那我去拦出租车好了。”郝开明闻言边走边说道,“你们家里等着,我把车带过来。”
大约一刻钟后,郝开明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出租车来了。”
韩朋波抱着裹的严实的女儿,出了家门,上了出租车。
郝开明照顾的将他们两人送进车内,“车费我给了,你抱着孩子不好掏钱。”
“谢了,小舅子。”韩朋波抱着女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郝开明关上车门,“赶紧走吧!”
阮桂芳他们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胡同口,“咱们回家,外面冷。”
“这下子没人来了吧!”阮桂芳双手插兜,边走边说道。
“不出意外,没人来了。”郝开心笑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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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饭菜,都是半成品,稍微一加热就可以上桌了。
年前年后,大鱼大肉的,吃的就想吃些清淡的。
“真是清粥小菜,深受欢迎,这日子可见是真的好了。”阮桂芳咽下口中的萝卜丁。
“天天大鱼大肉,换换肠胃。”郝开明端起碗,轻哆了一口小米粥。
开开心心地吃完了早餐,都收拾干净了。
“你们什么时候上班?”阮桂芳关心地看着儿子儿媳妇问道。
“过年七天假,初八上班。”郝开心满脸笑意地看着妈妈说道。
“那就是后天了。”阮桂芳看了下墙上的挂历。
“假期这么快就过完了。”周凤云不舍地说道。
“妈妈?”郝方遒惊讶地看着妈妈。
“怎么了?我想多休息两天不行吗?”周凤云丹凤眼心虚地转呀转的不敢直视儿子。
“上班多好呀!可以赚钱的。”郝方遒羡慕地说道。
“傻小子。”周凤云忍不住说道,“等你上班就知道了,多么的没有自由,像你们多好,有寒暑假。”
“只要带着眼睛,带着脑子,付出努力就有回报,考试成绩好,老师家长都表扬。”阮桂芳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大孙子说道,“上班就不一样了,努力也未必会挣到钱的。”
“在课堂上,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郝开心眸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长大了烦恼就多了,顶梁柱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着你扛呢!”
“珍惜现在无忧无虑的日子吧!有人帮你们扛着。”郝开心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
郝方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会好好学习的。”
“不是怪你,而是告诉你这就是社会的现实,人生路,只能自己走,别人帮不了你。”周凤云眸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
“嗯嗯!”郝方遒乖巧地点点头。
“咱们怎么打发时间。”阮桂芳眸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出去玩儿?有庙会逛。”周凤云甩着湿漉漉的手走进来看着婆婆说道。
“好……”阮桂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阮姐在吗?是住这里吧!”
“这声音?”阮桂芳与郝开明两人相识一眼,‘陈经理!’
“在在在!”阮桂芳站起来出了堂屋,看着院子里陈经理双手抱拳,“新年好,新年好,给你拜年了。”
“新年好。”陈经理满脸笑容地看着阮姐说道,“冒昧来访。”
“欢迎,欢迎。”阮桂芳指指堂屋道,“咱们屋里说,外面冷。”
郝开明他们站在屋檐下,看着陈经理,“新年好!”
“新年好。”陈经理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了两个小家伙。
郝方遒看了看爸爸,又看着奶奶,始终没伸出手。
“怎么我给的红包扎手啊!”陈经理回头看着阮姐说道。
“拿着吧!”阮桂芳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谢谢伯伯。”郝方遒兄妹俩接过红包,有礼貌地说道。
“乖!”陈经理看着两个小家伙笑着说道。
阮桂芳他们进去坐了下来,周凤云倒了两杯热水放在了婆婆和陈经理前面。
“你们聊,我们还有事。”郝开心指指外面,将儿子和女儿都叫了出去。
陈经理等人走了,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为了超市来的。”
“你有意吗?”阮桂芳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这时候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