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的手指还贴在夹层壁上,裂隙边缘不断收缩。右脚踝的金纹像烧红的铁条,热流顺着经脉往上窜。他咬住牙,没出声。
骨杖残印在他掌心发烫。他把骨杖往夹层壁一插,裂缝顿时稳住一丝。可这只能撑几息。
系统弹窗突然跳出来:“宿主好惨哦~奖励臭袜子x1?(? ? ?)”
风不休没力气骂它。他直接从双缝空间里捞出那双黑乎乎的破布袜,缠在脚踝上。袜子碰上金纹的瞬间,热流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减弱了大半。裂隙也不再剧烈抖动。
他喘了口气,把耳朵贴在夹层壁上。外面有脚步声,很重,是铁靴踩在碎石上的声音。
一道身影走进火场。披着黑色重甲,胸口挂着虎符,腰间佩刀未出鞘,但刀柄已经握得发白。身后跟着两名守卫,手里捧着一面青铜镜。
风不休眯起眼。这不是宇文拓。是个新来的将领。
那人站在炮台废墟前,抬头看着还在冒烟的金属残骸。他的肩膀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怒。
“传讯玉简。”他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名守卫立刻递上玉简。将领一手捏住,另一只手按在残破的基座上,闭上眼。
玉简亮了起来。
“北境军统帅上报——”他的声音猛地拔高,“空间坍缩炮,毁于赤霄逆贼风不休之手!核心炸裂,阵法全灭,守卫死伤三十七人!此獠罪通天庭,不可赦!”
风不休听得清楚。他没动,只是把骨杖轻轻挪了半寸,让镜像裂隙的角度偏了一点。这样能看清守卫手中的青铜镜。
那是破妄灵镜。能照出空间波动的痕迹。刚才他用气流引开一个守卫,现在另一个正盯着镜面。
镜子里有一道微弱的波纹,在支架倒塌的方向闪了一下。
守卫皱眉:“东侧有动静。”
“去看看。”将领头也不回地说。
那名守卫转身走开。剩下一人举着镜子,站在将领身边。
风不休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用骨杖尖在夹层壁上轻点三下,投射出一道极淡的影子,落在西边的断梁上。影子一闪即逝。
破妄灵镜立刻转向那边,镜面泛起涟漪。但三息后,涟漪消散。守卫低声说:“干扰源已消失,可能是余震。”
风不休松了口气。就这三息,他把耳朵重新贴紧夹层壁。
将领正在继续传讯。
“……即刻调集三大营精锐,五万铁骑,十尊浮空战堡,七日内集结完毕。目标——赤霄山门!”
“此战不留俘虏,不收降书。见宗旗者斩,遇弟子者杀!”
“风不休……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挂在皇都城门,曝晒三日!”
风不休瞳孔一缩。
这不是公事。这是私仇。
但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也没和北境军打过交道。唯一的可能,是赤霄宗过去的事牵连到了他。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已经拿到了情报。皇朝要全面开战。七日之内,大军压境。赤霄宗必须立刻准备。
他缓缓抬起左手,准备闭合裂隙。但在动手前,他从双缝空间里取出一小撮灰烬——是高爆符燃烧后的残留物。他把灰烬塞进夹层角落的一道细缝里,用本源之力封住。
以后要是想找这个地方的能量坐标,靠这点灰就能定位。
做完这些,他最后看了一眼外面。
将领仍跪在废墟前,双手撑地,指甲抠进了焦土。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两名守卫站在两侧,没人说话。
风不休收回视线,手指慢慢压向裂隙边缘。夹层通道开始闭合,空间褶皱一层层收拢。
就在裂隙只剩一条细缝时,将领忽然抬头,望向他藏身的方向。
“风不休。”
“你是不是以为,炸了这座炮,你就赢了?”
“你知道这炮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它是锁链。”
“锁住‘那个东西’的链子。”
“你把它炸了……”
“等于放出了怪物。”
风不休的动作停住了。
将领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烬,声音冷得像冰。
“现在,它醒了。”
“而你……”
“会第一个被它吃掉。”
风不休没动。
他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但这话不是说给守卫听的。是说给他听的。
他盯着那张脸,想看出一点破绽。可什么也没有。
将领转过身,大步走向出口。两名守卫收起破妄灵镜,跟了上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火场只剩下燃烧的噼啪声。
风不休终于把最后一道裂隙闭合。夹层世界彻底封闭,他整个人隐入空间褶皱,气息全无。
他坐在黑暗里,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握着骨杖。
七日。
五万铁骑。
十尊浮空战堡。
战争开始了。
他低头看了眼脚踝。臭袜子还在,金纹已经暗下去。但那种灼痛感,像是还没走远。
他伸手摸了摸左眼下的疤痕。笑了下。
然后他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划了一道。
一道极细的裂隙出现,像刀口一样切开空气。
他准备走了。
可就在他要踏入裂隙时,脚踝突然又是一阵剧痛。
金纹亮了一下。
不是红色。是紫色。
他愣住。
下一秒,裂隙边缘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