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音再次响起：“检测到二次空间波动！目标仍在现场！”
风不休的手还悬在供能基座上方，裂隙边缘已经开始闪烁。他的右脚踝像被火烫过一样，破袜裂开一道口子，金纹亮得刺眼。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骨杖上。骨杖残留在基座内部的微型符印瞬间亮起，制造出一次虚假的空间震颤。监控阵纹立刻偏移焦点，侦测方向转向炮台背面。
就是这半息。
他将右手狠狠插入不稳的裂隙，掌心贴住通道内壁。本源之力从体内涌出，强行压进双缝空间。裂隙剧烈抖动了一下，边缘重新凝实。通道保住了。
他喘了一口气，左手探入双缝空间。一张符纸出现在掌心。符面写着“祝你天天放烟花?(? ? ?)”，下面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这是系统之前奖励的“高爆符”，他一直没用。
他盯着那行字，冷笑一声：“你坑我那么多次，这次总算干了件人事。”
他把符纸贴在掌心，用血抹开。符纸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变成一道金色符链，缠绕在他手腕上。他顺着稳定后的裂隙，猛然将符纸拍向供能基座的缝隙。
符纸接触蓝晶核心的瞬间，整座炮台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蓝光骤然转红，又猛地变暗。倒计时启动。
三。
守卫的脚步声已经冲到基座外围。巡逻灵影调转方向，三道光束扫向阴影处。一名头领举起长枪，枪尖直指风不休藏身的位置。
二。
风不休没有后退。他一脚踹出，正中扑来的守卫头领胸口。那人飞出去撞在金属支架上，当场昏死。他借力跃起，踩上炮台外壳，站在核心正上方。
火光映在他脸上。左眼下的疤痕随着嘴角扬起。
一。
他大笑出声：“皇朝的炮？不过是我风不休的烟花！”
轰——！！！
爆炸从内部炸开。十丈高的坍缩炮台像被撕裂的铁皮罐头，自中心炸成无数碎片。蓝晶核心化作数百道流光四射而出，每一缕都带着高温与冲击。火焰裹挟着金属残骸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地底军营。
冲击波横扫四周。守卫被掀飞数十丈，撞在岩壁上吐血不止。空中巡游的灵影当场湮灭，化作点点碎光。监控阵纹全部爆裂，警报声戛然而止。
远处传来惊叫：“炮台毁了！！核心爆炸！！”
风不休早已准备好退路。他在引爆前就撕开一道双缝裂隙，另一端连通夹层世界。爆炸气浪将他推入裂隙，身体半隐于空间夹层，一只脚仍踏在现实边缘。
他低头看着脚下火海。火焰吞噬了控制台、能源线、防御阵法。所有记录数据的玉简都在高温中熔化。这座耗费皇朝三年时间、耗尽七座浮岛资源建造的战略武器，彻底报废。
他的右脚踝还在发烫。破袜一角被烧焦，边缘卷曲。金纹微微跳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走。
皇朝不会善罢甘休。宇文拓和慕容晦一定会来查证。他必须亲眼看到他们面对废墟时的表情。这一炸不只是毁了一座炮台，更是打碎了他们的底气。
火势蔓延。浓烟升腾。守卫们从各处赶来，却只能围着废墟大喊。有人试图扑救，但核心区域温度太高，靠近三丈就会皮肤灼伤。
一道传讯符从废墟中飞出，直冲地面。那是向皇都高层汇报的紧急信标。
风不休看着它升空，没有拦截。
让他报。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高爆符燃烧后的灰烬。他轻轻一吹，灰烬散开，像星屑般落入火海。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守卫。
是重甲落地的声音。每一步都让地面震动一下。
三名身穿金纹黑甲的武者从通道口走出。为首之人手持折扇，袖口绣着云纹。他站在火场边缘，抬头望着倒塌的炮台，脸色平静。
风不休认得他。
宇文拓。
皇朝天策府主，空间坍缩炮的设计者。
他慢慢合上折扇，轻声道：“原来是你。”
风不休没说话。
他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他藏在双缝夹层里，气息完全屏蔽。但宇文拓的话明显是对他讲的。
宇文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壁垒，落在他所在的位置。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你也知道，这座炮只是开始。”
“真正的‘天穹之眼’，不在这里。”
风不休瞳孔一缩。
他还想听下去。但右脚踝的金纹突然剧烈跳动。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双缝裂隙开始轻微收束。
他必须闭合通道了。
否则会被反噬。
他最后看了一眼宇文拓。那人站在火光中，嘴角竟带着一丝笑意。
风不休缓缓抬起左手。他撕开一道新的裂隙，准备转移位置。
就在他即将完全进入夹层时，宇文拓开口了。
“风不休。”
“你以为你炸的是炮？”
“你炸的，是命。”
风不休动作一顿。
宇文拓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戒指。戒面刻着复杂的机械纹路。他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的脚踝，疼吗？”
风不休猛地回头。
宇文拓笑了。
他举起戒指，对准风不休所在的方向。
一道无声的波动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