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长廊尽头,右脚踝的破袜突然一烫,比刚才更狠。他没停步,抬脚用鞋底狠狠碾过青石地面,借摩擦触发双缝空间一次微型折叠,把那股热流死死压进夹层裂隙。裂隙闭合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锁住了什么。
他继续往前走,拐过回廊,重新回到大殿门前。
门开着,秦霄还在原地,背对着他,手按在星图边缘。蓝光脉动依旧,像一颗埋在地底的心脏。
“你回来了?”秦霄声音低沉。
“刚想起来还有事没问清楚。”风不休走进来,站定,“任务目标只有一个?”
“摧毁核心阵眼。”秦霄回头,“不能炸偏,不能留残片,不能再启动。”
“我要是带不回来呢?”
“那就别回来。”
风不休笑了笑,这次没接话。
他知道这不是吓唬人。这种任务,失败就是死。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去。
秦霄盯着他看了几秒,从袖中掏出一个灰布储物袋,扔了过来。
风不休接住,入手沉实。他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补给丹药、防护符纸、还有一枚静脉丹,和之前说的一样。
他把袋子塞进双缝空间,动作熟练得像呼吸。
“遇国师或宇文拓,立即撤。”秦霄又说了一遍,“我不是让你送死。”
风不休点头:“我知道。”
这回他没反驳,也没逞强。他知道秦霄说的是对的,也知道这一趟有多凶险。但他更清楚,有些事,只能他去做。
父亲留下的晶体,域外主帅胸口的碎片,还有现在脚上的金纹……这些东西都在拉他往同一个方向走。而那个方向,就在皇都地底三百丈。
他不想躲,也不能躲。
“我会完成任务。”他说。
秦霄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担忧,有信任,还有一点说不出的东西。
良久,他只说了两个字:“去吧。”
风不休没再说话。他转身,抬起右手,在身前划出一道细长的空间裂缝。裂缝亮起微光,随即展开成一条镜像裂隙。他又在背后划开第二道,两道裂隙同步扭曲,形成夹层通道。
他一步踏了进去。
身影瞬间模糊,被光影吞没。
下一瞬,他的身体已经穿行在现实与夹缝之间。四周是流动的虚影,像是倒放的画面,又像错位的记忆。他能感觉到空气在撕裂,空间在折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力。
这就是夹缝潜行。
他不用系统指引,也不靠地图导航。双缝空间自动校准坐标,朝着北境断崖的方向推进。玉简里的结构图早已记熟,每一个节点、每一条通道都刻在脑子里。
可就在这时,右脚踝又是一烫。
比之前更烈。
金纹贴着皮肤蠕动,几乎要破袜而出。他咬牙,用本源碎片引导热流,强行将其封进另一层夹缝。这一次,裂隙闭合得慢了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抵抗。
他皱眉。
这不是第一次失控了。
自从上次对抗域外主帅后,体内的空间波动就开始不稳定。系统没提示,也没弹窗奖励,仿佛这事根本不存在。可他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用了太多次爆破卡,也许是骨杖损伤影响了血脉连接。但现在不是查原因的时候。
他压下异样,继续前行。
夹层中的速度远超地面赶路,但消耗也大。他不敢全速,只能保持匀速穿梭,一边监控体内状态,一边计算抵达时间。
按照距离估算,穿过三重山脊、绕开两处禁制区,大约需要一个半时辰。
但他不能直接落在炮台入口。
那里守卫严密,八重禁制层层封锁,天策府精锐轮班巡逻。他得先潜入外围军营,摸清换防规律,再找机会深入地宫。
所以他的落点定在皇朝军营外五里处的枯林。
那里有一条废弃的引水渠,通向地下排水道,正好接入地宫外围盲区。
计划早就想好。
现在只差执行。
他在夹缝中调整方向,让双缝空间提前预载坐标。镜像裂隙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目标区域的空间频率。
突然,右脚踝猛地一抽。
金纹灼烧感骤然加剧,热流冲破封印,直往上窜。他闷哼一声,差点失去平衡。夹层通道开始扭曲,四周光影剧烈晃动。
他立刻稳住身形,左手撑住裂隙壁,右手迅速在小腿处划开一道新缝,将热流导入备用夹层。这次用了三倍灵力才压住,裂隙闭合时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他喘了口气。
不行,这样下去撑不到目的地。
他低头看了眼右脚,破袜边缘已经发黑,像是被烧焦了一圈。金纹还在动,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上一次金纹震动这么频繁,是在赵大宝遇险前。
难道……
他甩掉这个念头。现在顾不上别人,他得先保证自己能活着落地。
他重新稳定夹层通道,加快推进速度。双缝空间承受着巨大压力,镜像裂隙表面出现细微裂纹,但他不管。只要不崩,就能继续走。
外面的世界静止着,而他正穿行于时间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
那是夹层出口的信号。
目标区域临近。
他开始减速,准备脱离通道。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现实界面的一瞬间,右脚踝猛然一震。
金纹爆发出强光,破袜“嗤”地一声裂开一角。
他瞳孔一缩。
不好!
夹层通道剧烈震荡,镜像裂隙咔咔作响,眼看就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