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右脚踩在虚空，金纹一明一暗，像心跳。他站在旗舰前方，脚下是崩裂的甲板，身后是失控的黑洞。刚才那一脚，把域外主帅砸进三尺深坑，卡牌能量炸开，空间折叠环反冲力道还在震荡。
他没动。
呼吸很重，左臂垂着，骨头断了。双缝空间被黑洞撕得只剩一道微光，在脚边忽闪。可他站得稳。那只破袜还贴在脚踝上，边角磨出了线头，金纹却比之前亮。
域外主帅从坑里爬出来，黑袍破损，右手抬不起来。他盯着风不休，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不是怒，不是冷，是惊。他刚才明明用了百倍湮灭之力，那道光柱能融化山岳，却被一只袜子原路反弹。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不可能。”
风不休没理他。他低头看脚，又抬起右腿，轻轻活动脚踝。金纹顺着袜子边缘扩散，在空中画出一道细线。他忽然想到什么，舌尖一顶牙根，把最后一口血咽下去。
这血不能吐。
他还有事要做。
断掉的骨杖还在不远处飘着，半截插在甲板裂缝里。那是妖族大祭司给他的东西，沾过毒丹，也引过火盾。现在它不动了，符文熄灭，像是耗尽了力气。
但风不休知道它还能用。
他右手一招，双缝空间残余的微光颤了一下，把骨杖吸了回来。他接住杖身，左手勉强捏住，右手将它抵在胸口。精血顺着指尖流下，滴在杖顶凹槽。
符文亮了一下，又灭。
不够。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骨杖上。这一次，符文猛地闪了一瞬，随即开始旋转，像一颗小星。
风不休闭眼。
他感觉到体内的空间血脉在跳，和脚上的金纹共振。那不是系统提示的能力，也不是功法里的招式。是他自己拼出来的路——用双缝空间存取、反弹、折叠，再把骨杖当成导引器，把力量集中到一点。
他要把袜子变成盾。
不只是挡。
是要织。
金纹从脚底蔓延，顺着小腿往上爬，碰到骨杖时突然分叉，像树根扎进土里。纤维一样的光丝从袜子里钻出来，一根根升空，在头顶交织成网。
这不是系统发的技能。
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网越织越大，半圆形罩下来，边缘连着双缝空间最后的裂隙。表面浮现细密纹路，像星辰轨迹，一圈套一圈。这是《袜子封印术》的终极形态——“星辰反光盾”。
域外主帅看见了。
他瞳孔一缩，双手猛然合十。黑洞核心再次旋转，能量汇聚成柱，比刚才更粗，更黑，带着能把空间压碎的力道。
第二轮湮灭光束来了。
这一击，足以让整艘战舰化为虚无。
光柱轰出。
风不休站着没动。他右手握紧骨杖，左手撑住断臂，右脚死死踩地。金纹全亮，纤维光网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光柱撞上盾面。
没有爆炸。
没有穿透。
光被完整地挡了下来，像撞上一面镜子。接着，整道光束开始扭曲、倒卷，顺着原路反弹回去。
域外主帅瞪大眼。
他想撤手，可光柱已经脱控。黑洞核心的能量被反向牵引，倒灌进旗舰主控区。甲板炸开，管线爆裂，火光从内部喷出。
他往后退了一步，手臂微颤。
第一次，他脸上出现了慌。
风不休笑了。
他笑得很低，嘴角咧开，脸上的疤跟着抽动。他抬起右脚，往前踏一步。金纹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转瞬消失。
“你说我靠运气？”他说，“那你看看这个。”
他又踏一步。
盾还在，光网稳定，金纹不灭。
域外主帅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他慢慢抬起左手，按在胸前一块黑色晶体上。那是护心镜的残片，和国师戴的一样。
风不休注意到了。
他记得那块晶体发光的样子，也在父亲死前见过一次。
“你还藏着东西。”他说，“不如一起拿出来？”
域外主帅没回答。他手指在晶体上划了一下，周围空气开始凝固。新的星纹从地面升起，想要封锁空间。
风不休不等他完成。
他右脚猛跺，金纹爆发，星辰反光盾瞬间扩张，把新升起的星纹全部压碎。接着，他把骨杖往地上一插，双手抓住盾边，用力一扯。
整张光网脱离脚底，飞向半空，像一张巨大的渔网，罩向旗舰核心。
域外主帅终于动容。
他转身想逃，可光网落得太快。网边金纹缠上甲板，瞬间锁死所有控制系统。主引擎停转，黑洞开始坍缩，战舰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风不休站在原地，喘气。
断臂疼得厉害，双缝空间只剩一丝微光。但他没倒。他抬头看那张悬在空中的盾，轻声说：“这次不是你救我。”
“是我用你，救了我自己。”
远处，战舰接连爆炸，火光映在他脸上。他右脚的袜子还在发光，虽然破，但没烂。金纹一跳一跳，像活的一样。
他知道这东西不能再丢了。
这是他唯一能挡住高维力量的东西。
也是唯一能对抗系统背后势力的东西。
他拔起骨杖，拄着往前走。每一步都慢，但稳。走到旗舰边缘，他停下，低头看脚下翻滚的虚空。
黑洞在缩小，但还没灭。
里面有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只要他还站着，就没人能让他跪。
他抬起右脚，对着虚空，轻轻踩了一下。
金纹落下，形成一圈涟漪，把靠近的乱流全部推开。
他转身，背对战场。
远处，其他战船已经开始撤离。联军的旗帜在另一艘船上扬起，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没回头。
他只是把骨杖夹在腋下，用还能动的右手，从双缝空间里掏出一块烤鸡腿。这是赵大宝塞给他的，一直没吃。
他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下去。
然后他抬起右脚，看了看那只破袜。
“下次别光发袜子。”他说，“给双鞋。”
话音刚落，眼前一闪。
金色弹窗冒出来。
“?(? ? ?) 宿主说得对！奖励‘臭脚气扩散器升级版’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