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的炮口在云层中亮起蓝光，风不休的手立刻抬起。他没有回头，声音直接穿透空气：“准备！”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骨杖从裂隙中抽出，夹层回廊的三道银缝同时张开。他脚下一动，空间折叠步启动，人影一闪就到了旗杆顶端。脚下石板炸裂的声音还在耳边，他已站稳。
天空被遮住了。
百艘浮空战船排成阵列压下来，黑色船体布满符文，底部那门坍缩炮泛着幽蓝的光。第一发炮弹离膛时，空气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发出刺耳的尖鸣。
炮弹还没落地，护山大阵已经震动。
大阵表面浮现蛛网状裂纹，灵石接连爆裂，几处阵眼熄灭。冲击波扫过演武场，弟子们站立不稳，有人直接摔倒。尘土扬起，遮住视线，但没人敢闭眼。
风不休站在最高处，看着大阵上的裂缝。他知道这还不是最强的一击。这只是试探。
“怕？那就闭眼——但别挡我路！”他开口，声音不大，却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台下有弟子抬头看他。他们看见风不休站在旗杆上，骨杖握在右手，背后三道裂隙像翅膀一样展开。他的左眼下那道疤变成了金色纹路，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没有人再后退。
第二发炮弹开始蓄能。战船底部的符文一圈圈亮起，能量汇聚的速度比刚才更快。空气扭曲，地面出现细小的裂痕，连远处的山壁都在震颤。
赤霄宗主从天而降。
他踩碎一块巨石落地，红袍翻飞，玉簪崩断，长发散开。他抬头看向风不休，吼出一句话：“不休！他们有完整的炮！”
风不休低头看他。宗主的脸很沉，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愤怒和决意。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在皇都工部禁地看到的只是半成品，现在他们不仅造好了，还带到了赤霄宗门前。这不是袭扰，是总攻。目标就是彻底摧毁这里。
他把手按在胸口。那里还有灼热感，是吞下本源碎片后的残留反应。圆盘沉在丹田，和夹层回廊连在一起，像一根绷紧的弦。
九品巅峰的力量还没完全掌控，但他不能等。
“那我就拆了它。”他说。
话音刚落，第三发炮弹射出。
这一发比前两发更粗，蓝光几乎照亮整片天空。炮弹飞行时拖着黑色尾迹，像是把空间本身都烧穿了。护山大阵发出哀鸣，裂纹迅速扩散，中央位置已经开始凹陷。
风不休没有动。
他盯着炮弹的轨迹，感知着能量波动。双缝空间在他背后旋转，三道裂隙微微震颤。他知道这一击如果砸实，大阵必破。到时候不只是演武场，整个宗门都会塌陷。
他抬起左手，掌心对准来袭炮弹。
夹层回廊自动响应，三道裂隙开始变形。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裂缝，而是向内折叠，形成一个环形通道。这是双缝空间的新用法——反弹路径。
炮弹距离大阵只剩三百丈。
两百丈。
一百丈。
风不休猛然合掌。
空间折叠启动。
炮弹撞上无形屏障的瞬间，轨迹偏转。它没有爆炸，而是被一股力量推着向上折返。蓝色火光冲天而起，炮弹擦着战船底部飞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轰进远处一座废弃山峰。
轰！
山峰炸成碎石，烟尘冲天。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艘战船。它悬在空中，炮口微垂，似乎没料到攻击会被反弹。
风不休站在旗杆上，呼吸略重。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但他脸上没有疲惫，反而露出一点笑。
他做到了。
不是靠硬扛，而是用空间折叠改变了炮弹方向。只要能量没超过极限，他就能反弹。
“再来。”他说。
战船上，炮口再次亮起蓝光。
这一次是三艘战船同时充能。炮管周围的符文全部点亮，能量波动比刚才强了数倍。空气中有种压迫感，像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风不休背后的裂隙张得更大。
他知道这次不能再只靠反弹。三发炮弹同时来袭，角度不同，力量叠加，反弹一个，另外两个还是会命中。
他需要新的办法。
夹层回廊开始运转。三道裂隙不再只是通道，而是各自延伸出一条镜像裂隙。双生空间全面激活，六道裂缝在空中交错，形成一张网。
他要把炮弹引到夹缝里，再利用空间错位让它们互相碰撞。
计划刚成型，第一发炮弹已经离膛。
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
三道蓝光划破天际，直扑护山大阵。
风不休双手一拉。
六道裂隙同时扭曲，空间像是被揉皱的纸。第一发炮弹撞上屏障后没有反弹，而是被吸入其中一道裂隙。它穿过夹层，从另一端射出时，方向完全改变。
第二发炮弹也被捕获，送入另一条通道。
第三发最难处理。它的速度最快，能量最集中。风不休咬牙，强行扩展裂隙，硬生生把它塞进夹缝。
三发炮弹在空中交汇。
轰！
爆炸发生在半空。三股能量撞在一起，火光炸开，气浪掀翻了十几艘小型战船。黑烟升腾，遮住部分天空。
战船阵型出现混乱。
风不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他成功了，但体力消耗极大。夹层回廊的运转速度慢了下来，裂隙边缘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良。
他知道不能再连续使用这种强度的操作。
但敌人不会给他休息的时间。
第四轮充能开始了。
这一次，五艘战船同时瞄准。炮口的蓝光连成一片，像是要把整个赤霄宗从地图上抹去。
风不休深吸一口气。
他把骨杖插进身侧裂隙，让它悬浮在那里。然后他双手抬起，掌心相对，将双缝空间拉到最大。
六道裂隙在他背后展开，像一张巨大的弓。他要把所有炮弹都收进来，再一次性推出去。
这不是反弹，是反击。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炮弹离膛的瞬间，他双眼睁开。
金蓝交错的瞳孔锁定目标。
五道蓝光呼啸而来。
风不休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空间折叠全面启动。
六道裂隙同时收缩，将五发炮弹全部吞入夹层。能量在内部疯狂冲撞，裂隙表面开始出现裂痕。他咬牙支撑，不让结构崩溃。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双手反转，掌心向外。
“给我——滚回去！”
所有炮弹从裂隙另一端喷出，方向调转，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五道蓝光逆流而上，直扑战船群。
第一艘被击中，炮管当场炸断。第二艘试图闪避，却被余波扫中，船体断裂。第三艘直接在空中解体，碎片四散。
五艘操控主炮的战船，全毁。
剩余战船开始后撤，阵型大乱。
风不休站在旗杆上，喘着气。他成功打退了这一波进攻，但知道战斗才刚开始。
他低头看向宗门。
弟子们还在原地，很多人脸上有了血色。刚才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振奋。
他们亲眼看见一个人，用空间之力把敌人的炮弹打了回去。
而且不止一次。
风不休收回裂隙，骨杖落回手中。他站在高处，看着天空中的残骸。
战船没有全部撤走。剩下的还在调整位置，新的炮口开始充能。这一次，数量更多。
他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他把手放在胸口。本源碎片还在跳动，和战船的能量频率有些相似。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些炮，是不是也用了空间本源？
如果是，那它们的弱点，他最清楚。
他抬起头。
云层裂开，露出战船真容。上百艘战船重新列阵，炮口齐齐对准赤霄宗。
风不休举起骨杖。
三道裂隙再次撕开。
他站在最高点，面对即将到来的攻击。
炮火未息，战局正炽。
第三轮充能完成。
炮弹离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