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臂的摄像头缓缓转动,对准墙角。风不休屏住呼吸,体内空间之力沉入掌心旧伤。那道伤痕开始发烫,像是被点燃的引线。
他没有动裂隙,只把本源之力顺着伤口送出去,轻轻压在门框的传讯阵节点上。三下轻触,节奏和赤霄宗暗号一致。
蓝光闪了一下,变成青色。
机械臂停顿半秒,收回门内。摄像头缩回缝隙,铁门发出轻微的“咔”声。
风不休立刻出手。指尖在空中划出最后一笔符纹,完整接上了千机伞阵图的残缺部分。火纹印熄灭,锁链阵退散,门缝拉开一道窄口。
他侧身滑入,动作像水渗进石缝。身后铁门闭合,蓝光恢复原样。
室内漆黑,只有前方地面透出幽蓝微光。空气里有金属和机油的味道。他贴着墙前进,双缝空间收在皮下,连一丝波动都不敢泄露。
十步后,视野开阔。一座半人高的青铜炮台立在房间中央,形如龙首,口中空着一个晶核槽位。底座不断渗出蓝光,映得四周墙壁泛冷。
那就是残片缺失的位置。
风不休蹲下,从双缝空间取出一块油纸包。不是臭豆腐,是赵大宝给的普通烤肉。他轻轻抛出去,纸团落在炮台基座旁,没响,也没触发警报。
物理接触无反应。
他慢慢靠近,伸手探向晶核槽。指尖距离凹槽还有一寸,炮台突然嗡鸣。
红光炸现!
地面瞬间浮现出银色阵纹,层层交织,封锁四面八方。冰冷机械音响起:“空间禁锢启动,倒计时十秒。”
风不休猛地抽手,后退半步,背靠墙壁。红光已经封住门窗和天花板,连头顶的空间都凝固了。他试着撕开裂隙,指尖刚动,就被一股力量弹开。
禁锢生效,空间无法撕裂。
他盯着晶核槽。残片不在这里,但槽位清晰可见,边缘刻着细密纹路,像是某种编码。他知道这是关键——只要拿到残片,就能破解这炮的原理。
可现在被困住了。
九秒。
他不能硬破。整座工部都会震动,守卫立刻就会赶到。也不能等。十秒后禁锢完成,连移动都做不到。
唯一机会,是在禁锢彻底成型前,用镜像裂隙夹取残片转移。
他闭眼,把双缝空间压到最紧。两条裂缝在他意识中展开,一正一反,如同折叠口袋。他调整出口位置,准备将镜像裂隙设在晶核槽下方,再从另一端把残片推出。
可残片不在这里。
八秒。
他睁眼,看向炮台内部。龙首结构中空,隐约能看到一条通道通向底座深处。残片可能藏在下面。
来不及了。
七秒。
红光越来越强,空气中压力增大。他的衣服开始贴紧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
六秒。
他改变计划。不再试图取残片,而是要抢在禁锢完成前,把双缝空间塞进炮台内部,留下一个隐藏裂隙。哪怕只能存一秒的信息,也能为下次行动提供线索。
五秒。
他集中精神,将裂隙出口设在炮台底座的缝隙里。正要撕开,系统弹窗突然跳出来:
“警告:检测到同频空间信号?(? ? ?)”
他愣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防御系统。它的频率……和自己的双缝空间有共鸣。
四秒。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炮台的核心,根本就是基于空间之力构建的。而自己的能力,恰好能干扰它。
三秒。
他不再压制裂隙,反而主动释放一丝空间波动,直冲晶核槽。红光剧烈震荡,禁锢阵出现短暂紊乱。
两秒。
裂隙成功嵌入底座缝隙。他迅速往里面塞了一块烤肉油纸,作为标记。只要残片放回去,油纸会被挤动,他就能通过双缝感知到变化。
一秒。
红光重新稳定,禁锢完成。风不休全身被锁定,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机械音结束倒计时:“空间禁锢已激活。”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由远及近。不止一人,也不是机械步伐。
有人来了。
风不休靠在墙边,呼吸极轻。他知道他们马上会进来查看。只要看到他是谁,整个皇都都会追杀他。
可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裂隙还在。油纸也在。他知道这炮台的弱点在哪。
门开了。
两名灰袍工匠走进来,手里拿着检测仪。一人低头看地面阵纹:“警报由非授权接触引发,但未检测到实体入侵。”
另一人走到炮台前,检查晶核槽:“残片昨晚取走送去校准,今天凌晨才送回。刚才的波动……是不是系统误报?”
“不可能。”第三人走进来,声音低沉,“空间禁锢不会无故启动。有人碰过这里。”
风不休认出这个声音。宇文拓。
白衣,金线云纹袖口,手中折扇轻摇。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停在炮台基座的缝隙上。
“把检测仪调到高频。”他说,“查有没有残留的空间频率。”
工匠立刻操作。仪器发出滴滴声,屏幕上出现波段图。
“有异常信号。”工匠皱眉,“非常短暂,但频率特殊……像是……双生波动?”
宇文拓眼神一冷。
“赤霄宗的那个小子……果然来了。”
他走向风不休藏身的墙角,距离不到三步。风不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你以为躲得好?”宇文拓开口,“你的空间痕迹,早就暴露了。”
风不休没说话。他知道现在不能动,也不能反抗。禁锢还在,任何挣扎都会让情况更糟。
宇文拓蹲下,离他很近。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以为能用空间之力打破规则。”
“结果呢?”
“他死在第一道炮击下,连灰都没剩下。”
风不休的眼睛猛地睁开。
宇文拓站起身,冷笑:“把他带下去。关进地牢,等国师亲自审问。”
两名工匠上前,架起风不休的手臂。禁锢解除,但他仍无法动弹,显然是被下了封印。
他们拖着他往外走。
经过炮台时,风不休的目光扫过晶核槽。
就在那一瞬,他感觉到双缝空间传来一丝震动。
油纸动了。
残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