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将军、虢国公张士贵见情况危急,亲率麾下精锐前来救援,奋力杀退了出城反击的高句丽军,堪堪稳住了城下的阵脚。
然而,就在张士贵指挥部下试图接应城上部队撤退时,城头一支床弩射出的巨箭,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胸甲!这位功勋卓着的老将,一声未吭,便从马背上栽落,血染征袍!
“张将军!”
城上城下,目睹此景的唐军官兵无不骇然惊呼!
与之相隔的很远的吴战看到这一幕就是一皱眉,手中的刀力度加大,瞬间砍翻身前敌人,抬起双臂手腕同时下压,眨眼间弩箭一射而安,同时双掌之上不断有普通的箭矢被其不断甩出。
掉下马的老将四周敌将趁危正要取他性命的时候。
“噗!”
“噗!噗噗!”
二十多人瞬间毙命,周围的敌人反应过来连忙后退,而吴战这边三个人围攻过来,无奈手中长刀出现,不得不放弃另一边。
再说主将重伤,城头部队陷入重围,城下阵地一片混乱,唐军的攻势瞬间崩溃,如同潮水般败退下来,留下了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燃烧的器械,以及城头上那支注定无法撤回的孤军……
吴战不得不改变策略,掩护那些孤军撤回,他在拼力,但更多的大唐兵卒倒下,很是无奈。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战争的杀戮,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什么时候倒下再也醒不过来。
叹息一声,吴战随意寻了一个方向冲杀出去。
张士贵重伤、攻城部队惨败的消息传回中军大帐,如同投入了一颗重磅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张爱卿他……”李世民猛地从舆图前站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张士贵不仅是他的心腹爱将,更是军中威望极高的宿将,他的重伤,对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
帐内众将皆垂首默然,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连续多日的猛攻,非但未能撼动安市城分毫,反而损兵折将,连大将都身受重伤,这是东征以来从未有过的挫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李世民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一把将案几上的茶杯连同舆图扫落在地,碎片和纸张四溅,“一个小小的安市城!损我多少精锐!折我多少大将!李积!你的攻城策略呢?!你的用兵如神呢?!”
李积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沉痛:“臣……指挥不力,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治罪!”
“治罪?治你的罪就能拿下安市城吗?!”李世民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帝王权威受挫、战略目标受滞后的狂怒与焦躁。
“朕自渡辽水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竟被这梁万春,被这弹丸之城,阻于此地,寸步难进!朕的颜面何存!大唐的国威何存!”
他猛地转身,抓起挂在帐壁上的御用弓箭和佩剑,厉声喝道:“传令!点齐朕的亲军‘百骑’及中军所有精锐!朕要亲自去看看,这安市城,是不是真的铜浇铁铸!朕要亲自会会那梁万春,看看他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天子要亲临最前线,甚至可能要亲自参与攻城?!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长孙无忌急忙上前拦住:“陛下!万万不可!陛下乃万乘之尊,一身系天下安危!岂可亲冒矢石,履此险地?若稍有差池,臣等万死莫赎!”
“是啊陛下!攻城之战,凶险异常!请陛下以社稷为重!”众将纷纷跪倒劝阻。
“社稷?朕的社稷,就是在这马背上打下来的!”李世民一把推开长孙无忌,龙目中燃烧着骇人的光芒,“昔日虎牢关前,千军万马朕尚不放在眼里,何况这区区一座山城!尔等惧战,朕不惧!闪开!”
皇帝的决心已定,无人再敢阻拦。
很快,中军营地号角连营,旌旗移动,李世民顶盔贯甲,跨上御马“特勒骠”,在一千名最精锐的“百骑”卫士和数千中军甲士的簇拥下,如同一股金色的铁流,离开中军大营,径直向着杀声震天、硝烟弥漫的安市城南门战场,疾驰而去!
天子旌旗所向,整个战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皇帝御驾亲临前线的消息,如同旋风般传遍了整个战场,原本因受挫而有些低落的唐军士气,如同被投入了烈焰的干柴,瞬间爆燃起来!
“陛下!是陛下!”
“陛下亲征了!”
“天可汗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从唐军阵地的每一个角落响起,士卒们如同打了鸡血般,原本疲惫的身躯重新涌出了力量,目光灼灼地望向那杆移动的龙纛大旄。
李世民策马立在一处刚刚被炮石清理过的土坡上,这里距离安市城墙已不足三百步,城头守军的面容和旗帜都清晰可见,流矢不时从头顶嗖嗖飞过。
他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前方的战场。城下,是唐军遗弃的尸体和破损的器械;城头,那支由陈骁率领的跳荡营残部,仍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但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活动范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陛下,此地危险!流矢无眼!”身旁的侍卫长紧张地举着盾牌,试图护住皇帝。
李世民恍若未闻,他猛地拔出腰间宝剑,指向安市城头,运足丹田之气,声音如同洪钟,竟压过了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遍四方:“大唐的将士们!朕,与你们同在!此城,乃高句丽最后之屏障!攻破此城,平壤在望!凡我先登破敌者,封侯赐爵,赏万金!怯战不前者,军法从事!给朕——杀!”
“杀!!!”
皇帝的亲自督战和悬赏,让唐军将士彻底疯狂了!后续的部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向城墙,攻势之猛烈,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弓箭手不顾伤亡,拼死向前,向城头进行覆盖式射击。炮车也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将所剩不多的石弹疯狂地砸向城墙。
李世民并非只是站在后方观战。他不断下达命令,调派兵力,甚至亲自指挥炮车轰击的重点区域。一支流箭“夺”地一声射在他身旁的旗杆上,箭尾剧烈颤动,侍卫们惊出一身冷汗,他却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皇帝的悍勇与镇定,极大地激励了全军。就连那些原本有些畏缩的新兵,也红着眼眶,嚎叫着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