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深深地敛去眼中的深邃,随即带着些心疼地抚上了柳心窈的背脊。
“爱妃莫要自责,此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以后自会有其他孩子的,也让他在天上能安心。”
洛烨的语气温柔,带着些淡淡的劝慰,半点没有理会立在身旁苏折雾的意思。
“真的吗?臣妾真的会再有孩子吗?”柳心窈这才将抽泣着,娇软着声音询问。
“当然,朕可是天子,一言九鼎。”
洛烨拉着柳心窈的手微微磨搓,带着些薄茧的手瞬间激起一阵酥麻,柳心窈软软地撒娇。
“陛下,不要,痒。”
苏折雾站在边上,见着前一会儿还对自己百般宽慰的洛烨,现在就转头对柳心窈极致的宠爱,甚至还许下了给她一个孩子的期望。
她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却正巧对上柳心窈得意洋洋的目光。
她就是故意让她看见的,这种落差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吧!
洛烨就是再怎么喜欢她观雾,那又怎样?
只要他一日需要借她柳家的势,那他就只会对她好。
苏折雾对视上她的眼神,将眼底的情绪全部收下去,低眉顺眼的垂眸,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
正巧这时,李福安带着赵太医从营帐外匆匆进来,见到柳心窈正在里面,连忙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陛下,太医已经到了。”
说着,太医也紧随其后,跟着行礼后,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杨太医,你给皇后看看,凤体是否康健?”
洛烨看了一眼苏折雾,终究还是让太医去给柳心窈诊断。
苏折雾的心沉甸甸的,她不是没有猜到洛烨会这么做,但是当一切的对待都那么明显后。
她终究还是没有压制住胃里的恶心。
“呕!”
周围一片寂静,安静的营帐里,杨太医正隔着银丝隔空诊脉。
苏折雾连忙捂住嘴,将声音全都憋了回去,却感受到身上炽热的几道视线,微微抬头,引得一室的注目。
“奴婢……”
她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柳心窈就打断了她的话,“这般症状倒是有几番我曾经的样子。”
手微微捂住唇瓣,带着笑意道,但语中的深意,苏折雾听了个准。
“杨太医给她看看,莫让什么不干不净的人都到了陛下身边。”
苏折雾下意识朝着洛烨抬头望去,就见着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心中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娘娘,奴婢只是淋了些雨,有些着凉罢了。”
柳心窈见着她推脱,眼中的狠厉又多了几分,“既是着凉,也让太医看看,莫要将病气传给了陛下。”
苏折雾见着几人的眼神,自知若是不给看,许是躲不过去,只是这杨太医是谁的人,他会如实道出吗?
苏折雾感受着自己手腕的几分冰凉,眼眸微敛,垂在地上,试图忽略周身的炽热。
“回皇后娘娘,观雾姑娘没有什么事,应是有些受凉了。”
她闻言,深深呼出一口气,抬眸间,见到了洛烨神色不明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柳贵妃似是知道知道一般,淡笑着说道:“倒是本宫糊涂了,不过是一位宫女,哪能?”
“杨太医,给她开些治风寒的药物。”
杨太医匆匆而去,垂在书桌边上写着药方,苏折雾尽量忽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而另外一边,问风刚刚赶回就见着空无一人的山洞,地上留着些血迹。
他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主子莫非是出事了?
却在不远处见到了他们独有的信号,石壁上有着奇奇怪怪的图案,他挥手,将图案一毁而尽,转身离去。
正掀开营帐,就见着沈扶寂正在处理伤口,触及到血液那刻,他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地上前。
“主子,是何人伤您?”
沈扶寂手中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将其快速的处理好,一边穿衣服,一边淡淡道:“杨虎。”
“主子,我这就去……”
沈扶寂闻言,眉头微蹙,“怎么如此冲动,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等到合适时机才出手不迟,就尚且让他多活几日。”
“是,主子。”问风收起眼中的戾气,他向来沉稳,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和沈扶寂没有关系。
他眼眸微动,似是想到什么,行礼道:“主子。”
沈扶寂淡淡地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到案几前挥笔。
“查到些什么消息?”
“主子,属下一路跟着使臣后的黑衣人,其实是柳家人,他们似乎是想要和使臣商量什么,但是属下没有听清就被追赶了。”
“商量什么?”沈扶寂不禁嗤笑出声,“能商量什么?不就是想着如何除去我,如何夺走洛烨手中的大权而已。”
“手帕。”
问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见着沈扶寂伸出的手,这才将放在胸口处的手帕递了上去。
他垂着眸子,低声呢喃,但声音又足够能让沈扶寂听清。
“主子,观雾姑娘问我要这块手帕,我没来得及理会就回来了。”
沈扶寂脸上表情一僵,随即轻声道:“罢了,既是如此这手帕就留下了。”
他语气勉强,但细听之下,就带着些淡淡的笑意。
问风察觉到沈扶寂稍显愉快的气息,连忙行礼退下。
苏折雾看着柳心窈离去的背影,眼神淡淡,却似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阿雾。”洛烨走过来,脸上的愧疚格外明显,“朕没有办法。”
苏折雾知道他这是在为刚刚的太医一事道歉,但她却看得很清楚。
洛烨和前世如初一折,只要能得到更多的掌权,他和柳家的关系,居然又紧密起来。
这样一来,那沈扶寂……
苏折雾的迟疑,在洛烨的眼中却成了女子独有的娇嗔,他带着笑意的摸了摸苏折雾的脑袋。
“乖,朕许诺你,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朕身边,你该有的,朕一件不落的给你。”
他语气中的诱惑,让苏折雾眉头微蹙,烦闷不已,但面色仍是面色如常。
“陛下,奴婢只是一介宫女,不敢有过多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