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一旬一课而已,不费什么力气,况且我还挺喜欢这两孩子在课上时的表现,也不是人人都要登阁拜相,活泼热闹些,日后也未必就不能成器!”
薄云先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家人若是还拒绝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牛氏眼中冒出来的全是被馅饼砸到以后的不可思议,这样一来,儿子们岂不是文武皆有指导?!
“快,你们二人快来谢过先生,你们俩命真好啊,这样的好事也能叫你们碰上!日后必须好好上课,听到没有?”
“是,我们知道!”张家两兄弟还是很认可薄云先生的。
尤其是一听到不用学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和考学所需的东西后,他们也愿意跟着先生好好学为人处事的本领,一旬一课,如此节奏,可以说是专门替他们安排的好,这要是还不感激,什么时候才感激呢?
于是二人郑重其事的对着薄云先生就行了个大礼,态度比刚来入学时还要更恭敬些。
“先生大恩,我俩无以为报,一定好好跟您学,日后做个有用之人!”
“好好,有用比那些重利图名的好太多了,为师爱听,你们兄弟俩以后学了拳脚,也到我这儿来展示展示,好叫我这个老头子也见见世面才是!”
“没问题!”
弟弟张仲达回答的比任何时候都快些,张闻音等人哭笑不得。
此事结束后,张闻卿夫妇就带着两个儿子先离开了,张闻音留下和崔女官她们一起用了饭。
席间,她看薄云先生和崔女官都对朱九贵和女儿格外照顾,不免轻笑着就说道,“外人要是知道这俩孩子在这得您二位如此关心,只怕是羡慕得紧呢。”
崔女官无后,薄云先生也没有。
因此他们对谢云岫和朱九贵除了师徒情谊外还有些对后辈的提携,甚至还时不时的冒出孙辈般的疼爱心思。
二人倒是也不藏着掖着,“羡慕就羡慕吧,这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他们俩都是我二人看得入眼的弟子,等着瞧吧,日后在朝中必定是能搅动风云的人物!”
崔女官的点评,直接又犀利,丝毫不遮掩。
想比起她的爽利,薄云先生要委婉些,不过看向二人的眼神也充满慈爱。
“云岫缜密勤勉,九贵韧劲十足,他们二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必定有出息。”
听见这样的评价,两人也是不卑不亢,看得张闻音感慨颇多。
朱九贵她不太清楚,但女儿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前世就是在有深厚背景的东宫侧妃们面前也游刃有余的处理各种事宜,因此此一世必定可以大展风采!
就这样,各有各道。
在张家两兄弟去了弩坊署后,成长速度肉眼可见,因为是喜欢的,所以学起来一点都不气馁。
不到一月的时间,两个人都变得精壮了些许。
每日都是早早就去弩坊署报道,先从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开始。
不单单是他们俩,谢谨言也没陪同,就这样从二月到四月,从冬末直春日,三人之间的感情倒是愈发好了,每次见到张闻音的时候,那夸赞的话就没停下来过,弄得张闻音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但谢谨言越是如此,她心里的那根弦就越是绷着。
万一人突然没了,那岂不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所以在这样的念头下,她找寻了很多治疗头疾的法子,最后便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这书里找到了川穹茶调散,观其内容,或许有效,因此就不惜花重金寻找最好的各类药材,最后还找了上都一有名医馆做成了丸药,一次一粒,兑清茶服下。
等她将此药丸送给谢谨言时,他略略有些错愕。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大爷的头疾是因为年少时候冬日掉水里落下的毛病,所以才会成为痼疾,这药未必就能根治,但用来祛风散寒、通络止痛还是有些效果的,你就当消渴用的,时常记得服下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却被谢谨言盯得有些尴尬。
最后丢下一句,“家中还有事,我先走了”就快速的离开,看得谢谨言忍不住轻笑一声。
其实他的头疾已经好多了,自从他开始锻炼加上又有良医在身边随时调理,发作的次数同之前比已是少了七八成,偶尔会犯也能吃药挺过去。
即便是张闻音不送来这药,他也不会再因头疾发作而有什么三长两短。
毕竟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日夜都需费心治理国家的开宗皇帝,就弩坊署的那摊子事还费不了三成力气,所以病自然就很少犯。
不过,这药的出现,还是让他心情大好不少。
自己上赶着做了那么久的事情后,总算是见她回馈了一次,说明方向是正确的,那么谢谨言坚信只要他继续这么干,一定能将人再追回来就是。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都笑意满满。
看得张家两兄弟毛毛的不说,就连这些日子也一直都在忙的周二郎和燕子宫也觉得不对劲的很。
找了个机会,周二郎就开口直接问了。
“大哥,你最近这心情好得很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谢谨言不想提前告知,所以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说道,“三娘不是快到上都了吗?我替你们夫妇能团圆而高兴,不可以吗?”
周二郎撇嘴,“我才不信呢!”
不止是他不信,燕子宫也不信,但二人一时间却找不到理由,所以只能作罢。
“信不信的随便你,不过我倒是想问一句,三娘来了,你俩是就住在家里,还是分府别住?”
提到这个,周二郎也是满脸为难的很。
“原先说好的,大哥在上都,我们在睦州守老宅,一年到头也就是偶尔碰个面吧,三娘想到自己能做主,高兴的人都长胖了些,可听说我在上都谋了职位后,就茶饭不思了,我担心她的身体,所以跟母亲提了一句说是想分府别住,可她老人家不同意,说长辈在不分家,看着吧,等三娘到了上都,家里且有的是事儿了。”
谢谨言瞧他这模样,蹙眉看着,随后便说道。
“周老夫人不松口,你就要让三娘吃苦受罪?她什么性子你不清楚?真要这么挫磨下去,看着吧,不出三年,你就可以另娶了!”
“我不要!”周二郎一脸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