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自己充满力量,那种生命力生生不息,与天机树血脉相连。
月神阿希娜的神级Npc角色,苏醒。
那是孔汾告诉我的,自由的角色,超出我的认知。
她没有命运线的桎梏,她的气息、气质、气场和容貌,无不从里到外改造着我,不再是一个时辰,我就是她,她也是我。
我站起来,整个人在幽冥界散发着皎洁月光。很久,才渐渐内敛。
脚下涟漪变成镜面,反射着这具魂体。
美如皓月,圣洁无匹。
嗖,生命之杖从大地飞出,再次化为发簪,落在手中,宛如竹节。
这是它原本的样子,不是骨节,而是竹节,竹节圣簪。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我挽起青丝盘成发髻,轻轻插入竹节簪。
再招手,赵五的刀魂握在手心!刀哥,再次挥动你时,不怕千军万马。
足尖轻点镜面,圈圈涟漪波动。
魂体与肉身渐渐融合,再睁开眼,这具天妖地孽的胴体,已能搅动天下风云。
“花儿,朵儿?”
双胞胎走进来,可当她们看见我,捺头就拜,而且是那种五体投地、甘愿臣服献出一切的虔诚。没法子,这是量子世界的设定。月神,对羌民有着绝对的统御力。
“乖,起来!”我柔声道。
二女站起身,有种玄妙的联系在我和她们之间隐隐相连,花儿是巫婆婆转世的母亲,她反应最大,似乎……我闭上眼睛,心念陡转,再睁开眼睛,竟然看见朵儿,还有荀清月站在自己眼前。
震撼,我震撼地说不出话来。我竟然一念之间,附体在花儿身上。而我自己原先的主体,自动接管了肉身。
我终于能体会到花儿和朵儿之间是一种什么状态了。
就是那种孔汾说过的,魂梦勾连,彼此不分的感觉,她们在共享五感。
她俩是什么级别的Npc?我真的充满好奇,仿佛天地造化,太不可思议了。
花儿就像太阳花,灿烂明媚。朵儿像月光,冷傲如霜。
“大人。”我看着荀清月,声音已经是花儿的娇媚。
我自己本体,嘴角微弯。
“嗯!”
心意相连的默契。
我再次切换,与朵儿合体。我看向花儿,她惨白的俏脸已经变得晶莹。只和她合体几个呼吸之间,她损耗萎靡的肉身,刹那间,恢复如初。
朵儿身子冰凉,我分明觉得肩膀创口处,刀伤正迅速愈合。我挑开裹布的时候,创口已经几乎变成血线。
生命树的神迹!
等伤口完全愈合,我扯掉血染的裹布,皮肤雪白,再无半点划痕。
我回归自己的身体。
“走,凉州春,本大人请客!”我从内心深处泛起微笑,彻底,自由了。
花儿笑出银铃声,朵儿鼻头微皱,那是她开心的标记。
这次没人驾车,三哥伤重,还挺尸呢。不过他皮实,用不着操心。
三个妖女先去城南小院,换了胡服,不然啥也别吃了,且等着被围观吧。
凉州春,姑臧城最大的茶楼食坊。
三个人裹着口围子,穿着最普通的胡服,可依然难掩靓色。
案几上摆满吃食。
花儿跃跃欲试,“大人,咱们能吃完么?”
“嗯,把明天的都吃回来。”我撸起袖子,下了筷子。
朵儿,“大人,还没点鱼呢!”
“伙计,再上一道弱水黑鱼!”花儿嗓门又尖又细,伙计就算楼上也能听见。
三个女娘笑成一团。
打发了两个双胞胎回朔风营,我去了雪帛阁。
“雪姨!”我亲昵地挽上雪娘子的胳膊。
“我的妈呀,给姨妈看看!”她夸张地把我两臂张开,挑着下巴肆意乱摸。
我说你们干暗桩的是不是都这毛病,动不动就上爪子。
“妈呀,妖精!”她大呼小叫,“真要命!”
我噗嗤一笑,“姨妈,夸张!”我挽上她,跟着进了密室。
姨妈是我和她之间的那点小心思,她身边这几年收养的丫头片子都叫她姨妈。可我真是按姨妈来对她的,她能感觉到,我是真亲她。所以,她也拿我当家人。
“姨妈,我要这个人的全部线索。”
噗,一个竹片,上面有我能想到的孔汾的全部。
太学生,刘歆的弟子,竟然来凉州的牙行作账房。处处透着诡异,连带着魏娘子的出现都似乎不是偶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娘都花了五百两,魏娘子这样的妖孽,再怎么捡漏,也不能当别人是瞎子吧。
“什么样貌?”雪娘子看完竹片,皱眉。
“好看,非常的,好看!”我只能这样说,我又画不出来。
“姨妈,有没有男人骗过你?”我支在她肩窝里,跟她咬耳朵。
“有啊,不过都死了。”她嘴角一乐。
她忽然叹口气,“年轻时,做梦都想,有个男人愿意骗我,骗一辈子。”她扭过脖子,顶了顶我的脑门,“现如今,死心了。”
做暗桩的悲哀,骗你的人都死了,可男人不张嘴骗人,死得岂不是他自己?
“清月,他不会是?”她惊讶地看我。
我实在没脸说,他如果只是想玩玩有夫之妇,不管他骗我什么,我都一定会原谅他。可如果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我想想都打冷颤。
离开雪帛阁,去了关中裾坊。
黄鸢儿夸张地打开我两只手臂,“妈呀……”她才要说“真要命!”被我当场截断话头,“打住。妖精!真要命,是么?”
黄鸢儿吃了个大汤圆,憋气!笑死了。
我挽上她热乎乎的臂膀,“鸢儿姐,有没男人骗过你?”
“敢!”黄鸢儿一扬下巴,“骗我的男人,都死了。”
我又问,“鸢儿姐,有没有哪个男人,他既骗了你,你又不想他死?”
黄鸢儿转过头,瞄了我一眼,“想啥美事呢?”她叹息一声,“倒是有过一个男人,骗了我很多年……”
“嗯,然后呢?”
手掌横切,她比划了一个手势。“一刀毙命!”她笑眯眯地,挑眉。
我全身发冷。
密室,两串铜钱。
“成色比上次还要新一些。”黄鸢儿掂量着铜钱,“脱模子不会超过一个月。”
我点点头,这就好办了。回头让酒仙去查,两个月内,王猛家里有谁去过敦煌。答案呼之欲出。
云裳舞坊,此刻正是客满十分,一眼看去是日进斗金的排场。
红绡额头冒汗,刚一曲艳舞下来,汗滴子顺着那处沟壑往下淌。
“妈呀!”她刚要张嘴,我立刻大声说,“真要命!”不愧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两个人搂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密室,红绡大呼小叫,连蹬带脱地把自己弄得赤条条,火炉子烧得炽红,她喝了几碗酒,就进账了几百两银子。
羡慕地我也想脱,可谁给银子呢?
“萨满女巫祝萨日朗,最迟明日,将出现在姑臧城。”我躺在红绡腿上听消息,滚烫。
“敦煌都尉府李崇,即将调任西域都护府,任大都护。”嗯,老同僚了,这当口启用这个老将,那是确定要打了。这个任命是朝廷直接下来的,郭孝还够不着西域都护府这个级别。
“清月,要不明日给你条陈得了……”红绡醉得心不在焉。
“好呀,红绡姐。”
我睁开眼睛,眼帘上方是要人命的大资源,“红绡姐,有没有男人骗过你,还活着的?”
对红绡这种风情万种的尤物,就别再问有没有男人骗过她,这样的傻问题了。
“嗯,倒是有一个。”
我噌地坐起来,“姐,说说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明天他会来,想见,给你看。”
“不许骗人!”我恨不能这会儿就天亮。
红绡媚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离开云裳舞坊,我独自返回郭府。
一会儿又要宵禁,我得和郭孝说说,别净顾着自己老婆,影响别人过日子。
郭孝,今晚,我该怎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