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中央的母蛊罐还在剧烈晃动,罐口溢出的黑煞气被老河伯的淡蓝水势暂时锁住,却像沸腾的开水般不断冲撞着水壁,发出 “滋滋” 的闷响。血蛊使被天篷尺的红光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台身的阴木柱上,灰袍下摆被撕裂,露出的小臂上爬满了细小的阴蛊 —— 那是他常年养蛊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因暴怒而躁动,在皮肤下不停蠕动,泛出诡异的暗红。
“叛徒!都是叛徒!” 血蛊使撑着阴木柱爬起来,嘴角溢着黑血,眼神却亮得吓人,像疯魔般死死盯着老河伯,“陈铁山的狗!守墓人的孽种!你们以为联手就能赢?我告诉你们,阴蛊母罐只要吸了我的本命血,就能激活‘血蛊大阵’,整个长江都会被阴蛊淹没!”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从腰间摸出个尖锐的蛊罐碎片 —— 正是之前摔碎的子蛊罐残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蛊液,泛着暗红光。他毫不犹豫地将碎片往自己胸口划去!“嗤啦” 一声,粗布灰袍被割开,露出的胸口瞬间涌出滚烫的鲜血 —— 那血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泛着浓黑的暗红,是常年与阴蛊共生、浸透了蛊毒的 “本命血”,也是激活血蛊大阵的关键。
“血祭大阵?启!以我之血,饲我之蛊!万蛊出笼,噬尽生灵!” 血蛊使嘶吼着,双手捧起涌出的本命血,朝着母蛊罐的方向狠狠泼去!暗红的血珠划过夜空,落在罐身的阴蛊符纹上,瞬间被符纹吸收 —— 符纹像是被唤醒的活物,原本暗红的纹路突然暴涨,变成浓黑的颜色,顺着罐身蔓延,甚至钻进望乡台的木缝里,像蛛网般覆盖了大半个台身。
“轰隆 ——” 母蛊罐突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罐身的裂缝瞬间扩大,从之前的细缝变成寸许宽的口子,黑煞气不再是缓慢溢出,而是像决堤的洪水般往外冲,瞬间冲破了老河伯的淡蓝水势!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望乡台的木缝里开始钻出无数阴蛊 —— 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口器里滴着暗红的蛊液,爬动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密密麻麻,像黑色的潮水,朝着众人和逃亡的生魂方向涌去!
“快挡!别让阴蛊靠近生魂!” 张云生大喊一声,天篷尺被他横在身前,尺身的阳纹瞬间亮到极致,刺目的红光化作一道丈宽的光墙,挡在阴蛊潮前。阴蛊刚碰到红光,就 “滋滋” 作响,瞬间被烧成灰,可后面的阴蛊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红光墙的亮度开始慢慢变暗,显然单靠天篷尺的阳力,撑不了太久。
哑女的护蛊在台中央盘旋,翅膀的荧光暴涨,对着阴蛊潮连续吐出破蛊液 —— 淡绿的液体像小雨般落下,每滴液体都能腐蚀一片阴蛊,可阴蛊数量太多,破蛊液刚落地,就被后面的阴蛊覆盖,效果越来越弱。哑女急得额头冒汗,从竹篮里掏出最后几颗养蛊丸,全部喂给护蛊,护蛊的身体瞬间膨胀了一圈,吐出的破蛊液量也翻了倍,才勉强挡住正面的阴蛊。
苏婉儿则跑到生魂撤退的方向,引魂铃被她摇得急响,银铃上的引魂红绳泛着浓金光,化作一道光罩,将还没走远的生魂护在里面。阴蛊撞到光罩上,瞬间被金光净化,可光罩的亮度也在慢慢减弱,苏婉儿的脸色变得苍白 —— 引魂铃的魂气快耗尽了,再这样下去,光罩迟早会破。
老河伯握着三叉戟,对着阴蛊潮挥出一道淡蓝水刃 —— 水刃裹着金光,劈在阴蛊潮里,瞬间炸开,清出一片空地,可空地很快又被后面的阴蛊填满。“我的水势只能暂时阻住它们,” 老河伯的声音带着焦急,“阴蛊靠母蛊罐的煞气支撑,只要母蛊罐不毁,阴蛊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必须尽快炸了它!”
“史密斯!怎么办?三张符肯定不够了!” 李二狗举着铜钱剑,剑脊上的雷符已经炸了两张,清出的阴蛊很快又涌回来,他的粗布褂子上已经沾了不少蛊液,衣料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这母罐现在跟个蛊窝似的,不贴满符,炸不碎啊!”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正插在身前的阵眼柱上,刃身的圣血纹泛着淡银光,暂时挡住了柱缝里钻出的阴蛊。他抬头望向母蛊罐,残魂的气息正紧紧盯着罐身的裂缝,声音却异常冷静:“残魂说,母蛊罐的核心在罐底的‘血蛊阵眼’,只有用十张雷纹铜爆符贴满罐身和阵眼柱,再引地脉最浓的圣雷,才能一次性炸碎核心,断了阴蛊的来源!李二狗,你还有多少雷符?”
“十张?!” 李二狗愣了愣,赶紧摸向怀里 —— 之前准备的雷符还剩十三张,是他特意多炼的,本想留着应急,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还有十三张!够贴满!可母罐周围全是阴蛊,我怎么靠近?”
“我帮你开路!” 老河伯突然开口,他将三叉戟往地上一插,淡蓝水势突然变向,不再是阻挡阴蛊,而是化作一道水龙,绕着母蛊罐盘旋,将罐周围的阴蛊暂时逼开,形成一个丈许宽的安全区,“我只能撑半炷香!你尽快贴符!”
“好!” 李二狗咬了咬牙,将铜钱剑背在身后,怀里的十三张雷符全部掏出来,用牙齿咬开油纸包,抓着符就往母蛊罐冲。刚冲进安全区,就有漏网的阴蛊往他腿上爬,他毫不犹豫地用脚踩死,裤腿被蛊液腐蚀出洞也不管,眼里只有母蛊罐和周围的阵眼柱。
“罐身贴五张!东南西北中五根阵眼柱各贴一张!剩下的贴在罐底裂缝!” 史密斯对着他大喊,同时拔出圣银匕首,刃尖对着地脉方向,开始凝聚圣力,“我现在引地脉圣雷,等你贴完符,我们同时动手!”
李二狗点头,手脚麻利地往母蛊罐贴符 —— 罐身的阴蛊符纹最浓,他选了五个薄弱点,将雷符牢牢贴在上面,每张符的 “爆点” 都对准罐身的裂缝;然后绕到五根阵眼柱前,每根柱贴一张,符的爆点对准柱顶的符纹;最后蹲下身,将剩下的三张雷符贴在罐底的裂缝上,确保每张符都能被圣雷引爆。
贴符的过程中,老河伯的水龙开始不稳,淡蓝的水势渐渐变浅,周围的阴蛊开始往安全区里钻。李二狗刚贴完最后一张符,就有一只阴蛊爬到他的手腕上,他赶紧用手捏住,将蛊捏死,手腕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蛊痕,火辣辣地疼。“贴完了!史密斯,快引雷!”
史密斯此时已经将圣银匕首举过头顶,刃身的圣血纹泛着浓银光,甚至能看到细小的雷弧在刃尖跳动。他从指尖挤出三滴圣血,全部滴在刃尖 —— 圣血刚接触刃尖,就被圣力激活,化作三道血线,顺着刃身的圣纹蔓延,与地脉的阳力交织在一起。
“残魂!借地脉圣力!” 史密斯对着圣言碑大喊,碑身的圣纹瞬间亮到极致,淡银色的光柱从碑顶升起,直插夜空,与天上的云层相连 —— 云层开始翻滚,淡银色的雷弧在云层里跳动,显然地脉圣力已经与天脉雷力呼应,形成了 “天地雷合” 的架势。
“所有人退后!圣雷威力太大,别被波及!” 史密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凝聚这么强的圣雷,对他的消耗极大,“李二狗,你赶紧退到红光墙后!老河伯,用水势护住生魂!”
李二狗赶紧往回跑,刚冲进红光墙,就瘫坐在地上,手腕的蛊痕已经开始泛黑,苏婉儿赶紧跑过来,用引魂灯的灯油抹在他的蛊痕上,灯油的蓝光瞬间将黑痕压制,疼意才缓解了些。
老河伯则将三叉戟往生魂的光罩旁一插,淡蓝水势化作一道水罩,裹在金光罩外面,形成双层防护,确保生魂不会被圣雷波及。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握着圣银匕首的手稳如磐石,刃尖的雷弧越来越浓,已经从淡银变成亮白。他抬头望向翻滚的云层,诵起终极圣雷咒:“圣言?天地雷合!以我之血为引,以残魂为媒,地脉圣力,天脉雷威,合二为一,破此邪罐!圣雷合击 —— 雷落!”
咒声落下的瞬间,云层里突然劈下一道水桶粗的亮白圣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直直朝着母蛊罐的方向落下!圣雷的光芒太过刺眼,众人不得不闭上眼,只听到耳边传来 “滋滋” 的雷暴声,还有阴蛊被圣雷击中的惨叫 —— 显然圣雷已经开始清理周围的阴蛊,为引爆雷符做准备。
母蛊罐里的母蛊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一阵尖锐的 “嗡嗡” 声,罐身的裂缝再次扩大,黑煞气疯狂往外冲,试图挡住圣雷,可圣雷的威力实在太强,煞气刚接触圣雷,就被瞬间净化,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亮白的圣雷越来越近,离母蛊罐只有丈许距离,贴在罐身和阵眼柱上的十三张雷符开始同时亮起来,淡金色的光与圣雷的亮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团,将整个望乡台中央笼罩 —— 终极圣雷与铜爆符的合击,即将在这一刻爆发,决定望乡台和长江的最终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