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星谷的夜色格外宁静,经历过内奸与大战的风波,星奴们虽疲惫却眼神坚定。
篝火旁,雷破军正用裂空斧劈着星源晶,源金体碰撞晶块时溅起的火星,落在地上化作细碎的星屑,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钻。
胡胖子则在给众人分发星源丹,丹药的金光映得他满脸油光,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动作晃悠,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多吃点,明天才有劲儿打架,胖爷这丹药可是用星源核心炼的,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远处,林清雪正带领葬神渊的弟子擦拭兵器,青霜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剑身倒映出他们肃穆的脸庞。
几位刚突破至尊境的星奴围坐在一起,交流着修炼心得,其中一位来自界海的狐族修士,正用毛茸茸的尾巴卷着星源晶,将其碾碎成粉涂抹在伤口上——星源力的滋养让他撕裂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林渊坐在定星石旁,指尖轻抚石上的裂纹。
道源气从缝隙中丝丝缕缕渗出,如同最精纯的灵液,吸入体内时,识海的逆道经突然泛起金光,书页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第九重“我即逆道”的关窍竟隐隐震动,如同有层薄纸挡在眼前,只需轻轻一捅便能破开,距离半圣境只有一层薄薄的隔膜。
他能感觉到,道源气中蕴含的法则比星源力更贴近道源界的本源,仿佛在引导他触摸界域的核心。
“在想什么?”苏瑶递来一块烤熟的星兽肉,肉香中混着星叶的清苦,格外诱人。
她的星界法则在指尖流转,已将隐星谷残存的星阵重新加固,谷口的星云虽不如之前浓密,却也能起到基本的遮蔽作用,“李默的事,别太放在心上。人心隔肚皮,谁也料不到他会背叛。”
林渊接过烤肉,咬了一口,温热的肉汁在舌尖散开,他笑了笑:“我不是在想李默,是在想,道源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连葬神渊的执事都能被策反,圣殿的渗透,恐怕早已遍布各界。今日能揪出一个李默,谁知道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他看向远处蜷缩在篝火旁的星奴,“这些人里,或许还有圣殿的棋子,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玄风真人走来,拂尘上沾着的星源力尚未散去,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圣殿经营百万年,手段层出不穷,威逼利诱、神魂控制,无所不用其极。当年界外之主就是因为轻信了身边的叛徒,才会被鸿蒙子偷袭,在起源之地留下终生遗憾。”
他看向定星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石头不简单,里面的道源气比起源之地的外围还要精纯数倍,绝非自然形成的矿脉,或许真是一条上古密道,是界外之主当年留下的后手。”
林渊点头,指尖的逆道之力顺着裂纹探入定星石,触碰到一种温润而磅礴的力量,那力量与逆道经产生共鸣,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谷口的星云,洒在定星石上,将其染成淡淡的金色。
众人齐聚定星石前,个个精神抖擞,星奴们手中握着打磨锋利的矿镐与石刀,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期待。
“准备好了?”林渊看向雷破军。
雷破军抡起裂空斧,源金体爆发出暗金色的光芒,斧刃上的符文因灵力灌注而亮起:“早就等着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量凝聚在双臂,巨斧带着千钧之力劈在定星石的裂纹处。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谷中回荡,定星石剧烈震颤,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无数碎石飞溅。
雷破军紧接着补上三斧,每一斧都精准地落在裂纹最密集的地方,最终“咔嚓”一声脆响,定星石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道源气如同喷泉般涌出,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冽,引得周围的星奴们纷纷吸气修炼,不少人身上泛起突破的光晕。
“果然有密道!”
林清雪眼中闪过兴奋,青霜剑率先探入洞口,剑尖的寒光在黑暗中摇曳,“里面的气息很稳定,没有空间裂缝,也没有阵法陷阱。”
林渊点亮逆道剑,混沌剑光如同白昼,照亮了密道内部。
通道约有两丈宽,由不知名的青玉石铺成,玉石上布满细密的星纹,踩上去能感觉到道源力顺着脚底涌入体内。
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的纹路与逆道经同源,闪烁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上古逆道修士所留。
道源气在通道中形成螺旋状的气流,顺着气流的方向,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潺潺水流声,如同天籁。
“玄风前辈,您认识这些符文吗?”林渊抚摸着壁上的符文,指尖触及之处,符文竟泛起涟漪,仿佛有生命般。
玄风真人拂尘轻扫符文,符文顿时亮起,在壁上组成一幅流动的星图:“这是‘逆道引路纹’,以逆道之力为引,以星辰轨迹为记,能指引修士前往道源界的‘逆道遗址’。传说那里藏着界外之主未完成的逆道至尊功,若能习得,便可突破半圣境的桎梏,直达至尊境巅峰,甚至有机会触摸到圣境的门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拂尘的银丝都微微颤抖,“当年界外之主就是在那里闭关,才创下逆道经,可惜还没完善就被鸿蒙子打断……”
雷破军听得摩拳擦掌,源金体因兴奋而发烫:“那还等啥?赶紧走啊!俺倒要看看,啥功法能比源金体厉害!要是真能突破至尊境巅峰,看那些圣殿杂碎还敢不敢嚣张!”
胡胖子则盯着壁上的青玉石,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这石头看着比星源晶还值钱,里面的道源气都快凝成固态了,胖爷敲一块回去炼丹咋样?保证炼出来的丹药能让半圣境都流口水!”他说着就想动手,被苏瑶一把拉住。
“别胡闹,这些玉石是密道的根基,破坏了可能会引发坍塌。”
苏瑶的星界法则顺着玉石蔓延,“你看,玉石里的星纹与通道的气流相连,是维持道源气循环的关键。”
众人沿着密道前行,道源气越来越浓郁,吸入一口便觉得识海清明,灵力运转都快了数倍。
壁上的符文也越发璀璨,渐渐组成完整的功法图谱,有修士忍不住停下脚步临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记不全——符文仿佛会自行流动,每次看都有新的变化。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处宽敞的地下溶洞。
溶洞顶部悬挂着晶莹的钟乳石,石尖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溶洞中央有一条暗河,河水呈现出淡淡的紫色,显然蕴含着浓郁的道源气。河水上漂浮着巴掌大的发光荷叶,荷叶边缘拖着金色的光尾,如同漂浮的星辰。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片最大的荷叶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
女子青丝如瀑,肌肤胜雪,闭目垂钓时身姿恬静,仿佛与周围的道源气融为一体。
她周身的道源气形成一道淡金色的结界,结界上流淌着玄奥的符文,竟连林渊至尊境后期的神识都无法穿透,仿佛隔着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有人!”雷破军瞬间握紧裂空斧,源金体爆发出警戒的光芒,斧刃直指女子,“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女子缓缓睁开眼,她的目光清澈如泉,不含一丝杂质,扫过众人时平静无波,落在林渊身上时,却露出一丝浅笑,如同冰雪初融:“逆道传人,终于等到你了。”
林渊心中一震,女子的气息明明只是灵尊境巅峰,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她本身就是道源气的化身。
尤其是她手中的鱼竿,竟由纯粹的道源气凝聚而成,竿身流淌着淡淡的光纹,鱼钩上挂着的,是一枚鸽子蛋大小、闪烁着混沌光的“道源珠”,珠子里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生灭。
“前辈是?”林渊拱手问道,逆道剑在手中微微震颤,似乎在感知对方的来历。
“吾名‘道灵’,是逆道遗址的守护者。”
女子的声音如同流水击石,清悦动听,“此道通往逆道遗址,却非人人能进。想要进入遗址,需先答吾三问。”
她指尖轻挑,鱼竿微微晃动,道源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第一问:逆道之力,能破万法,可破己道?”
林渊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壁上的逆道符文,又看了看身后的同伴,缓缓答道:“逆道非破己,是证己。逆道之力破万法,是为打破桎梏,而非否定自身。若己道不正,破之亦无妨;若己道合心,纵千万人逆之,吾亦往矣。”
道灵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轻轻点头,鱼竿再动:“第二问:至尊之路,白骨累累,你愿踏万骨而行?”
“不愿。”林渊毫不犹豫,语气坚定,“吾之道,为护生而非杀生。若成至尊需踏万骨,那这至尊位,不要也罢。逆道传人的使命,是守护而非征服,纵前路荆棘丛生,吾亦会寻一条不伤无辜的道。”
道灵眼中闪过赞许,手中的鱼竿突然竖直,道源珠悬于半空,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第三问:若逆道最终是空,你所行之道皆为虚妄,你还会坚持吗?”
林渊望向身后的同伴:苏瑶的星界法则与他的逆道之力悄然共鸣,眼中满是信任;雷破军咧嘴笑着,源金体的光芒温暖而热烈;胡胖子拍着胸脯,示意他尽管放心;玄风真人的目光带着期许,仿佛在说“你答得很好”。
他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道灵,答道:“道在己心,不在空有。纵逆道是空,吾行过的路,护过的人,坚守过的信念,便是不空。”
话音落下,道灵手中的道源珠突然飞起,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林渊体内。
林渊只觉识海剧震,逆道经第九重的关窍瞬间被冲开,至尊境后期的气息暴涨,距离半圣境只有一步之遥,道源珠的力量还在滋养着他的经脉,让逆道之力与道源气完美融合。
溶洞剧烈震颤,暗河的水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露出一条由青玉石铺成的石阶,石阶两侧雕刻着无数逆道修士的虚影,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
石阶尽头,一座由道源气凝聚的宫殿若隐若现,宫殿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古老的大字——正是逆道遗址。
“去吧。”道灵的身影渐渐虚化,化作点点光屑融入道源气中,“遗址内有你要的答案,关于逆道经的终极奥秘,关于界外之主的遗愿……也有……鸿蒙子留下的杀局。”
林渊握紧逆道剑,至尊境后期的气息在道源珠的滋养下更加凝实,道源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
他知道,逆道遗址的考验,才是真正的难关。
而那杀局背后,或许藏着鸿蒙子与界外之主的终极秘密,藏着这场跨越百万年的恩怨的真相。
雷破军扛起裂空斧,率先踏上石阶:“管他什么杀局,敢挡路的,一斧劈了!”
众人紧随其后,石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谣,指引他们走向那尘封已久的逆道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