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学者埃德蒙·霍桑收到已故叔父的遗嘱,要求他在暴风雨之夜独自前往阴森的黑鸦堡继承遗产,否则全部财产将捐给教会。
他站在黑鸦堡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手中的黄铜钥匙在闪电照耀下泛着病态的光泽。三天前那封用火漆封存的遗嘱还在他口袋里发烫——\"务必在月蚀之夜独自前来,否则全部遗产将归于教会\"。
\"见鬼的天气。\"埃德蒙抹去脸上的雨水,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铁门轰然洞开,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古老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世纪的棺材。
古堡门厅的枝形烛台突然自行燃起,十二支蜡烛摇曳着幽蓝的火焰。埃德蒙的呼吸凝滞了——他分明记得管家说过这里已断电多年。墙壁上霍桑家族的肖像画在诡异的光线下扭曲变形,先祖们空洞的眼眶里似乎有暗影流动。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拱顶下形成诡异的回声。回答他的只有某处滴水声,规律得如同某种倒计时。
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羊皮纸的气味从门缝渗出。埃德蒙推开门的瞬间,一阵穿堂风掠过他的后颈,书桌上那本烫金家谱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1832年的页面。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过那个被反复描画的名字——艾琳·霍桑,家族记载中早夭的姑祖母,但墨迹下隐约可见另一个被涂抹的名字。
\"你不该碰那个。\"轻柔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埃德蒙猛地转身,烛光映出一个苍白如瓷的身影。女子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鲸骨裙,银发间缠绕着蛛网般的黑丝带,最令人窒息的是她与画像中艾琳完全一致的容颜。
\"我是伊莎贝拉。\"她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你叔父的...囚徒。\"
雷声炸响的刹那,埃德蒙看见她脖颈处蔓延的青色血管突然变成黑色,又迅速恢复正常。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如墓石。
\"他在等你,在塔楼。\"她吐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但别喝他给的茶。\"
楼梯在埃德蒙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三层的塔楼房门雕刻着倒五芒星,门缝渗出暗红光线。推开门时,他看见轮椅上的叔父背对门口,窗外闪电照亮他手中晃动的银杯——杯沿沾着某种暗红液体。
\"来得正好,血月刚开始。\"叔父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把门锁上,孩子。有些秘密...连影子都不能知道。\"
埃德蒙转身锁门的瞬间,镜中映出叔父转过来的脸——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容,而是一张正在融化的蜡像。再定睛看时,老人只是普通的面容枯槁。
\"家族诅咒...\"叔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黑色黏液,\"需要新鲜血液才能...\"话音未落,整座古堡突然剧烈震动,楼下传来伊莎贝拉撕心裂肺的尖叫。
埃德蒙冲向声源,在底楼厨房发现惊人的一幕:石砌壁炉向外渗血,伊莎贝拉跪在血泊中,手中捧着个襁褓大小的包裹。见他来了,她缓缓展开染血的亚麻布——里面是一具风干的婴儿骸骨,额骨上刻着与塔楼门相同的倒五芒星。
\"这是你真正的姑祖母。\"伊莎贝拉的黑眼泪在脸上腐蚀出缕缕白烟,\"而我...是替换她的祭品。\"
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当埃德蒙冲回塔楼时,叔父的轮椅空空荡荡,敞开的窗户边沿挂着几缕疑似人皮的碎片。书桌上摊开的日记最新一页墨迹未干:\"第三个百年契约将至,必须找到新的...\"
阁楼方向突然传来铁链挣断的巨响。埃德蒙摸到口袋里的钥匙不知何时已变得滚烫,皮革烧焦的气味中,他惊恐地意识到钥匙柄上缠绕的正是与伊莎贝拉发间相同的黑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