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平安,平安小栈的人呢?”
“他们人回来了没有?”
“……”
急急火火跑回安城商会行栈的王掌柜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喊。
里面的掌柜小二连忙的出来,“怎么了?王掌柜,可是有什么事儿?”
“不是吃早饭去了?”
“……”
行栈的人七嘴八舌,也总算是有人回了。
“今儿个王掌柜刚走没一会儿,吴大和张山就收拾包袱走了。”
“去哪儿了?”王掌柜问。
“不知道,怎么了?”
“是有人来唤?还是说有人等在外头?”王掌柜又问。
“王掌柜这么一问,倒也还是有点儿印象,是有人在外面候着,好像还有车子。那车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难不成是苏掌柜派人来的?”
“不会吧!”有人喃喃,“小衙内和黄家郎君都被关进去了,就算是因为方夫子之故,苏掌柜被小心顾看了,也没得有那么好车来接自家的仆从啊~”
行栈的人迷糊起来。
王掌柜的眼前却好似有一道霹雳霹碎了一片迷雾。
没错了,他没看错。
那位惊鸿一瞥的贵人必然是苏掌柜无疑。
要不然怎么那两位都被关了,就是没有苏掌柜的消息呢~
嘶,他没得罪苏掌柜吧?
嗯~没有。
王掌柜招呼来身边的仆从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仆从悄悄跑了。
王掌柜聚在众人当中也是一脸疑惑。
……这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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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知州府邸。
苏棠华服锦贵。
乌黑浓密的青丝被束成“云朵髻”,发髻顶部微微隆起,仿佛一朵轻盈的云朵栖息在头顶,两侧的发簪上刻着细腻的花纹,当中一侧多出来一枚看似不起眼的金色牡丹发簪,却更显得面容白皙如玉,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白玉雕琢。
淡淡的远山眉,细长柔和,如同春日山峦的轮廓,温柔婉约。
身材纤细柔美,身姿袅袅婷婷,着一件粉色的对襟丝绸褙子,领边是金丝绣的花纹,蝴蝶翩翩起舞,栩栩如生,随着裙摆轻轻摇曳,仿佛花开蝶舞。
“苏棠见过两位大人。”苏棠盈盈施礼。
雍州知州道:“不必多礼,太傅老大人为国朝辛劳多年,苏学兄亦是我等外官之楷模,若是早知贤侄女在此,又岂能发生如斯恶事。此事,我雍州定要给朝廷给太傅老大人一个交代。”
王通判道:“区区州府学子,借父辈蒙阴,欺压良善,借酒生事,抢夺民女如斯恶性累累,数不胜数。昨夜亦是关押其父,待查验过证,则一一处罚,从重不赦。”
苏棠一副茫然之色,犹豫道:“或许刘大人也未得多少过错。”
“只说纵子就是大错。”雍州知州道,“安城县县令已不堪胜任。”
苏棠微怔,低声:“七日后就是安城县县试,若是因此耽误了国朝大事,岂不是小女子的过错?”
“与贵女郎无关。”王通判道,“前些时日本官往安城县一行,一路之上虽可见繁荣之态,可地方民声仍不乏诉苦求告,此正是刘县令失职之责,身为地方长官,上不奉君命,下难牧黎民,本就难堪大任,而县试乃国朝立朝之本,若刘县令去职,朝廷也会立刻派遣官员前来,绝不会有误。”
“正是如此。”雍州知州道。
苏棠松了口气:“这就好,若是因小女子耽误了国朝大事,怕祖父也饶我不了。”
“贵女郎涉险,正是我等之过错,还请女郎不要责怪才是。”王通判道。
“小女子感谢两位大人还来不及,又何堪责怪。”苏棠再次行礼,“两位大人在上,苏棠拜谢。”
“不敢,不敢——”
……
雍州知州和王通判从屋内退了出来。
门口守卫在侧的男子目光精湛,腰挎横刀,肃然冷意,非精锐不可得。
两人走离了十多步,又有宋福领着两人从另一边的拐角过来。
那两人穿着布衣,低头垂腰的小心翼翼,不用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寻常百姓,宋福在门口唤了声里面的贵女郎,两名百姓进去,房门关上。
雍州知州与王通判面面相觑。
当初他们就是先见了宋福的腰牌才确定了是太傅府中的人,再看换上华服的苏棠,果然端庄矜贵,琨玉秋霜之美。
只是这位是太傅的孙女?那京都里的那位又是谁?
“那位苏大人膝下二女?”王通判问。
雍州知州:“你去问问?”
“下官只负刑名,不敢越俎代庖。”王通判。
“你不是还见过?”雍州知州。
“下官当时只是觉得眼熟,哪里想到会是苏大人之女。”王通判,“方鉴之也未曾说过半句,恐怕他也是刚知道。”
“也对。”雍州知州道,“看她心心念念的县试,想来也是对那小书生颇有几分情意。”
“大人秉公才是。”王通判道。
雍州知州几乎就要跳脚:“这是什么话,区区一县试……只要太傅老大人不多关照,本官自然秉公。”
王通判扯扯嘴:“下官告退。”
转身甩袖就走。
雍州知州瞪眼,遂也一甩袖,背道而驰。
……
屋内。
从车上下来脚下就好像是踩在棉花的吴大张山两人看着居中而坐的自家掌柜恍恍惚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不用想了,不管小娘子是谁,平安小栈也是小娘子的,你们也是小娘子的雇工。”
直到听到李清田熟悉的声音,两人才骤然回神。
“小的,奴,吴大(张山)见过掌柜。”
两人又是行礼又是躬身忙活了一通,最后“噗通”跪下才算是安稳了。
苏棠也不勉强,把后续的安排告诉了他们,也唯恐他们忘了,又给了他们一本小册子。
“回去之后交给刘子瑜,以后他就是平安小栈的账房先生,我不在的时候就听他的。”
“从今日起,最短半个月,最长三个月,我就会传消息回去,那时你们可是也要追随于我才是。”
张山吴大两人心头颤颤,只好似看到了自家的祖坟上在冒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