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稹满脸红温,侧眸,低语道:“你抱够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别这样搂搂抱抱!让人误会!”
“你说不回去,我就松开!”司蕴非但不松手,还拖着他的腰,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回去行了吧?”傅稹无奈妥协。
“真的?”司蕴将信将疑松开手。
她一松开,傅稹抬脚就想往外走,腰带被扯住。
垂眼瞥见司蕴的手,正勾着他的腰带。
力道不大,但就怕他不管不顾的走,腰带会被拉扯,最后散开。
他心颤了下。
这……即便是夫妻,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勾搭。
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他回眸,瞪她一眼:“都看着呢,你松手!”
“看就看呗!我无所谓!”司蕴满不在乎地回头,同和顺对视一眼,依旧笑颜如花。
像个拈花惹草的浪荡妇人。
傅稹扭头看向和顺,冷眸如刀。
“在警告我们呢,非礼勿视!”
和顺尴尬地回以一笑,拉着满脸怒容的宋南萱离开,退到后堂。
“你跟我一道去,就远远的看一眼,总行了吧!”
傅稹咬着后槽牙,一手握住司蕴扯着他腰带的手,直至她松开腰带,这才牵着她,往门外带。
...
成国公府,府门紧闭。
五六个护卫严阵以待,杵立在门口,以防有人冲撞上来。
日头漾漾。
正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戏的人。
“成国公居功自傲,品行不端,为一已私欲,强抢他人之妻!多行不义,必自毙!”蔡多宝站在最前头,声音粗哑,喊得最大声。
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成国公还我妻来!”洪涛哭嚎一嗓子。
“成国公放人!”
“成国公放人!”
蔡多宝身后跟着几十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各个不落人后,喊得面红耳赤。
马车停在暗巷,不必撩开车帘,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这辈子没被人骂得这般难听过!”傅稹头疼不已,双手紧攥成拳,要不是司蕴拦在马车门口,他非得冲下去,跟人理论一番。
司蕴撩开车帘一角,悄悄露出两只眼睛盯着府门口。
“就洪涛这样子,我保证,爷今天把杨紫灵还了,明天他就会带着杨紫灵的尸首,来府里闹事!到时候死无对证!爷才真是吃了哑巴亏!”
“那还不都是你的主意!”傅稹怀疑司蕴在恐吓他。
“爷放心,公主来了!”
府门外的喧哗声渐止。
傅稹凑过去,和司蕴一块往外看。
“这是什么地方?开国辅臣,超品公爵的成国公府!府邸是当年太祖皇帝亲赐!就你们小兔崽子,也敢来撒野?”
嘉飞公主走上前,抬手就给了蔡多宝一个耳光。
司蕴暗道一声打得好,低声对傅稹说:“公主待爷真是没话说!”
傅稹侧眸,神色复杂的看了司蕴一眼,没说什么。
“你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在皇宫长大,那情谊自是比旁人深厚!”司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要做好朋友啊!爷是个男子,理应大度,也该对公主和善些......”
“你快闭嘴吧!”傅稹低斥一声,烦躁道,“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
司蕴闭了嘴,目光投向成国公府门口。
“嘉飞公主,此事与你无关!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说到底,蔡多宝还是有些怵嘉飞公主,当众被打了一耳光,即便怒容满面,气势仍旧弱了许多。
上回被打成猪头,他让母亲进宫跟贵妃娘娘诉苦,谁知倒给母亲惹来一顿斥责,害他又被罚跪三日。
身为皇室唯一的嫡公主,在京城横着走,是有道理的。
“路见不平,本公主就管了!你们再不走,本公主将你们全部抓起来!”嘉飞公主说着,反手又想再打蔡多宝一耳光。
蔡多宝早有准备,一个闪身避过,嘉飞公主没打着,气冲脑门,倏地双眼一瞪,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公主!公主!”梅友乾赶忙上前扶住昏过去的嘉飞公主,低声埋怨道,“跟你说了,别动怒别动怒!这下可麻烦了!”
这一晕,把蔡多宝吓了一大跳,他指着嘉飞公主道:“你们都给我作证,是公主打我,没打着,气晕了!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你都说被你气晕了!回宫我就告诉皇后娘娘听!”梅友乾倒打一耙。
马车内。
司蕴瞠目,嘉飞公主怎么这般不经用?
“公主晕了!”傅稹急得要冲下去,被司蕴死死拉住。
“有梅友乾在,公主出不了大事,你一下去,事就大了!”司蕴故伎重施,抱着傅稹的腰不松手。
“我保证不杀人!”傅稹郑重道。
“我不信你了,你刚才还保证只远远地看一眼呢!”司蕴急眼了,痛斥道,“这里是京城,就算你是成国公,也不能随心所欲!”
“我知道!你先放开我!”傅稹被司蕴抱得很难受。
方才在门口,两人都站着,让她抱着,感觉有点震撼,倒没有别的不妥。
而眼下两人坐着,她这般面对面抱着他的腰,实在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傅稹忍了又忍,即将脱口而出时,外头传来一道怒呵声。
“都聚在这干什么?”
司蕴心下一喜:“是靖南王来了!”
她倏地松开手,转身撩开车帘望出去,脸色顿然一沉。
高瞻澈是来了,身旁跟着一个阮知意。
“来人!先送公主回宫!”高瞻澈朗声下令。
侍卫上前,和梅友乾一起,抬着嘉飞公主离开。
“成国公乃本王至交好友,他的人品本王信得过!你们在此地闹事,便是跟本王过不去!”
高瞻澈疾言厉色。
“成国公忙于政事,无心理会你们,倒给了你们机会,胆敢在成国公头上拉屎撒尿,再不散,通通抓起来吃牢饭!”
一通恐吓,倒是真把一些胆小怕事之人给吓走了。
洪涛上前,哭诉道:“求王爷做主,让成国公将我妻还给我吧!她疯疯癫癫怕是伺候不了国公爷!我愿意送十个丫鬟进成国公府,只为换回我那疯妻!”
边哭边说,倒显得情真意切,人群中窃窃私语。
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强权之下,固然能暂时息事宁人,但堵不住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