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也来插一脚,说如若不严惩你,会纵得你无法无天,什么都干得出来,还说这天下就要因你而大乱!把你说得跟洪水猛兽一般,真是危言耸听!”
提起贵妃,嘉飞公主就气得跺脚,傅稹怕她气上头,残毒入体,便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司蕴,看茶……”傅稹转头,习惯性地喊司蕴沏茶。
谁成想,司蕴悠闲得和司念云,坐在檐下的石阶下,事不关己般,背对着他们。
听到他唤她,两姐妹同时转过头来,表情如出一辙的惊讶。
嘴里各叼着一根糖人。
“二爷!公主!请用茶!”宋南萱极有眼力,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
嘉飞公主饮了口茶,继续道:“父皇要传你进宫问话,不过我已经帮你跟父皇解释过了!父皇让咱们先低调行事!欲让其亡,先放其张狂!”
“多谢公主!”傅稹沉了沉眸子,没再说什么。
“你只管护好杨紫灵,宫里边,我给你撑着!”
嘉飞公主拍了拍胸脯,做了承诺。
她讲了老半天,口干舌燥,傅稹除了不痛不痒的道句谢,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嘉飞公主以为他忧虑过重,宽慰道:“父皇是支持我们的,别担心!”
“实在不行,就把杨紫灵先送回洪府去吧!毕竟他人之妻,我不好一直霸占着!”
傅稹说话慢条斯理,出奇的平静,一点也不会让人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嘉飞公主愕然。
就连不远处的司蕴,都惊得起身,快速走过来,制止道:“不可以!她现在回洪府,会死的!”
傅稹抬眸,与司蕴对视,眼底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
“对!回去极有可能被灭口!否则一个疯女人,怎么会煽动那么多官吏出来与你作对?他们背后一定有阴谋,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嘉飞公主附和。
“我们没去,杨紫灵不一样活得好好的?都疯两年了,洪涛不也没杀,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敢灭口?”傅稹别开眼,笑声阴冷。
“杨紫灵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她有点姿色,可以供人玩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杨家的财产,还在杨紫灵名下!杨楼一旦重建,就是杨紫灵的死期!”
司蕴从不相信什么深情男子,观洪涛那面相,就是一个费尽心机,吃绝户,谋财害命的伪君子。
“你也不必如此笃定!反正你只是一个事不关已的丫鬟!”傅稹看着司蕴,慢悠悠地说。
司蕴瞬间懂了!
这小肚鸡肠的男人,拿话报复她呢!
“我绝对不回成国公府!杨紫灵我们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司蕴看向嘉飞公主,寻求认同。
嘉飞公主十分给力,附和道:“对!不能半途而废!”
“道长做法前,倘若杨紫灵还未清醒,便送回去!”傅稹一板一眼的说。
梅友乾走出来,呛道:“就五六日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你不如现在就送回去吧,也省得我来来回回得白折腾!累死人!”
有时候,司蕴真想撬开傅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她急道:“爷治理杨楼街,查清杨楼案就是职责所在!该得罪的人你已经得罪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把人放回去,就是向所有人承认,你畏惧人言,你是胆小怕事之人!”
“放肆!”傅稹怒拍桌沿,指着司蕴,“是我待你太好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满堂俱噤,唯有司念云低低的抽泣声。
司蕴脸白如鬼。
宋南萱及时开口:“司蕴,你别逼二爷了!杨紫灵的命是她自己的命,二爷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二爷吗?”
傅稹垂眼,意识到自己气愤之下,脱口出口的话,的确说得太重了,但这么多人在场,他一时没法扯得下脸面,去跟她道歉。
“国公爷!大事不好了!”和顺从外面飞奔进来。
“长兴伯府的小世子蔡多宝,带着人在国公府门口闹事!三夫人让您这会子,千万别回府!”
闻言,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司蕴暗忖,三夫人不让傅稹回府,可不一定是为傅稹着想,很有可能是想任由傅稹的名声变臭。
“怎么个闹法?”傅稹起身,皱眉问。
“他们也没敢怎么闹,就是领了一群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在门口当众骂你!说你……”
和顺顿了一下,没敢说下去。
傅稹心知,肯定骂得难听,他暗自顺气,心平气和道:“没事,骂了些什么,你说!”
“说您与那洪夫人早有苟且,要抢回去做妾室!”
“还说洪夫人是个疯的,您口味重,玩得花!喜欢他人之妻!”
“砰!”
傅稹可算是找到了宣泄怒火的出处,抬脚踹翻了一个凳子,返回屋里。
“好啊!这小兔崽子!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他!”嘉飞公主撸起袖子,大步走出去,准备跟人干架。
“公主,你余毒未清,息怒息怒啊!”梅友乾跟在嘉飞公主身后,轻声细语的说。
他这一天天的围着病人转,操碎了心,容易吗?
片刻后,傅稹手握佩刀,一脸阴郁的从屋里出来,二话不说,也往门外走。
一副要去砍人的架势。
“爷!爷!冷静点!”
司蕴挡在傅稹面前,想拦他,但他正在气头上,哪里拦得住?
走到大门口,他掠过她身侧时,她一时脑抽,伸手抱住他的腰,死死给他拖住。
“又不是真的!他们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你现在别回去!”
话落,周遭一下静了。
“她怎能这样?她还说她没有非分之想!”宋南萱满眼诧异,上前两步,看了和顺一眼。
和顺也是惊呆了,但还懂得替司蕴向宋南萱解释一句:“情急之下,没控制住分寸!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因为距离较远,司蕴恍若未觉,生怕拦不住傅稹,搂抱住他腰的手,反而又紧了紧。
门外人来人往,时不时的侧目过来,看一个拿着刀,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