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
“贾大妈,您瞧您这话说的。我哪敢撵您啊?不过呢,柱子特意交代,他今儿晚上要请娄同志一起看电影,这最好的位置,我必须得给他留着。您说,是柱子哥的面子大,还是您的面子大?”
他拖长调子,眼神里满是戏谑。
一听“何雨柱”和“娄同志”,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就变,青一阵白一阵。
要是搁以前,她能跳起来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说何雨柱算个什么东西。
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
傻柱那小子最近跟换个人似的,手段狠着呢,连院里的一大爷都被他拾掇得够呛,她可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再说,娄家那姑娘,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人家的,许大茂这孙子指不定得什么好处,才这么巴结。
“怎么?不乐意啊?”许大茂见她不吭声,“柱子可是说过,他跟娄同志看完电影,说不定心情一好,明儿就给大家伙改善改善伙食呢。您要是占着位置不让,耽误了柱子哥的美事,回头院里人伙食没着落,这责任……您老可担待不起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夹杂着几声憋不住的轻笑。
贾张氏的老脸涨得通红,像一块猪肝,心里把许大茂和何雨柱骂个狗血淋头。
这许大茂,真是狗仗人势!
还有那傻柱,以前跟条哈巴狗似的围着她家转,现在倒好,抖起来!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行行行!算你们狠!”贾张氏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情不愿地从坐墩上挪开,一边费力地搬着自己的坐墩往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挪,一边嘟囔着: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破电影吗?老婆子我还不稀罕看呢!哼,等我孙子出息之后,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时不时往那空出来的黄金位置瞟,充满不甘和怨毒。
许大茂得意地指挥人把几张干净的椅子摆在原先贾张氏的位置上,还特意用袖子擦擦椅面,一副谄媚相。
棒梗瘪着嘴,不高兴地拽拽贾张氏的衣角:“奶奶,我们的好位置没了。”
“没了就没了!”贾张氏没好气地瞪棒梗一眼,压低声音,“瞅你那点出息!不就一个破位置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奶奶以后给你挣个更大的面子回来!”
她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眼珠子转转,,突然落在正忙着调试放映机的许大茂和他那台稀奇古怪的机器身上。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一般,迅速盘踞她的心头。
她把棒梗拉到墙角,离人群远些,确保没人能听见。
“乖孙,”贾张氏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你想不想以后天天吃肉?想不想让你奶奶在院里扬眉吐气,谁也不敢小瞧咱们?”
棒梗一听“天天吃肉”,眼睛瞬间就亮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奶奶,我想!我也想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羡慕我们!”
“想就好!”贾张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那你可得给奶奶办成一件事,一件能让咱们家翻身的大事!”
“什么事啊奶奶?”棒梗急切地问,口水都快流出来,小脸上满是渴望。
贾张氏指向不远处的许大茂和他那台复杂的机器:
“看见没?那是放映机。许大茂就是靠那玩意儿,才能在厂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在院里耀武扬威,连你奶奶都敢不放在眼里!”
棒梗似懂非懂地看着,只觉得那机器很神奇。
贾张氏继续循循善诱,声音里充满憧憬:“你想想,要是我的乖孙,也学会摆弄那玩意儿,以后咱们院里放电影,还用得着看他许大茂的脸色吗?到时候,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不仅如此,学会这门手艺,以后走到哪儿都饿不着!说不定,厂里也请你去放电影,到时候,肉不就天天有了吗?你就是咱们院里最出息的孩子,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贾张氏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棒梗成受人尊敬的放映员,自己跟着吃香喝辣,扬眉吐气的场景。
她可不管棒梗才多大年纪,能不能听懂,能不能学会。
在她眼里,她的乖孙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只要她指条明路,肯定能成!这可是个金饭碗!
棒梗哪里懂得什么“手艺”、“前途”,他只听懂“天天吃肉”和“扬眉吐气”。
“奶奶,学会那个,真能天天吃肉,还不被人欺负?”他用力确认道。
“对!天天吃大肥肉!”贾张氏语气充满诱惑,“红烧肉、炖排骨,想吃什么吃什么!谁见你都得客客气气的!”
棒梗的哈喇子这回是真下来,他使劲咽口唾沫:“奶奶,那我怎么学啊?许大茂肯定不教我。”
“学?”贾张氏得意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这玩意儿,看着复杂,其实捅破那层窗户纸,就那么回事!奶奶都替你盘算好!你啊,就趁着许大茂放电影的时候,凑近点,仔细看,用心记!看他是怎么装胶片,怎么开机器,怎么调那个亮光……”
她比划着,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自己多懂似的,
“他那动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下,多看几遍,保准能琢磨出来!”
“他要是不让我看呢?”棒梗有些担心,许大茂刚才可凶啊。
“傻孩子!”贾张氏拍棒梗脑袋一下,
“你不会偷偷看啊?他放电影的时候,那么多人,乱糟糟的,谁顾得上你?你就装作看电影,眼睛往他那机器上瞟!记住,多看,多记!回来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分析分析。奶奶年轻时候可见过西洋景,这点门道还能看不穿?等你看熟之后,咱们找个机会,让你也上手试试!到时候,保管让他许大茂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