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看着妻子,脸上露出几分戏谑:“我什么意思?你这当妈的,之前不还念叨着许大茂那小子,觉得他机灵,会说话,又是放映员,吃香?”
娄母一听这话,顿时有些讪讪,脸上微窘:“我……我那不是看他嘴甜,想着知根知底嘛。再说了,那会儿谁知道他……”
她语气有些不确定,“老娄,你这话的意思,莫非那许大茂有什么不妥?”
“知根知底?”娄半城哼笑一声,走到书桌后坐下,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磕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你啊,看人还是只看表面。许大茂那小子,我早就让人把他的底细摸个七七八八。”
娄母压低声音:“老娄,你查他了?查出什么?可别真是我看走了眼,差点把晓娥往火坑里推!”
她脸上写满紧张和后怕。
娄半城弹弹烟灰:“那小子,何止是不妥。油嘴滑舌,见风使舵,是个十足的投机分子。在厂里,仗着放映员的身份,没少捞好处,搞小动作。至于男女关系……”
他看了妻子一眼,“他这些年可是没在乡下用放映员的身份,少和那些寡妇不清不楚。”
娄母听得是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她原先只觉得许大茂年轻,会来事,工作也算体面,哪里想得到背后竟是这般龌龊不堪。
“我的天爷!这……这许大茂居然是这种货色!”娄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声音都有些发颤,“幸亏……幸亏晓娥自己有主意,没看上他,不然……我这当妈的,真是罪过大了!”
娄半城缓缓道:“其实并不是晓娥没看上他,而是晓娥去他们院子里打探消息的时候,刚刚好许大茂被人下套,取一个寡妇,然后晓娥这样子才和何雨柱相识。这四九城里,龙蛇混杂,人心隔肚皮。并且咱们家这情况,明里暗里盯着的人可不少。”
娄母迟疑地看向丈夫:“那……那何雨柱呢?你对他……是个什么章法?”
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毕竟“傻柱”的名声在外,而且只是个厨子。
“何雨柱,”娄半城眼神里多几分赞赏,“这小子,以前满院子都叫他‘傻柱’,我原先也以为他就是个脾气冲、脑子有点直的厨子。但现在看来,这个‘傻’字,怕不是我们看走眼,就是他藏得深,是块璞玉,大智若愚啊。”
娄母闻言:“大智若愚?老娄,你这话从何说起?他……他不就是个厨子吗?”
娄半城摆摆手:“厨子怎么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在轧钢厂后厨,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没点真本事和手段能压得住?你再想想,院里那几个处处算计他的,比如那个贾家,还有那个易中海,他看着是吃亏,实际呢?你见他哪次真吃大亏?就说这次他爹何大清寄钱的事,他能想到从邮政局入手,借力打力,这份心智,这份果决,就不是一般愣头青能有的。这小子,是要把易中海往死里整的架势,这份狠劲和谋略,寻常人具备吗?”
娄母听丈夫这么一说,她对何雨柱的印象顿时改观不少。
能让女儿死心塌地,又能在这关键时刻如同天降神兵般挺身而出,这样的人,哪里傻?反倒是精明得很!
“还有今天这事,”娄半城声音沉稳,“晓娥遇到的那几个小流氓,要不是何雨柱,后果不堪设想。他那身手,干净利落,显然是练家子,而且出手有度,有勇有谋,不是那种只会蛮干的莽夫。救下晓娥,这是天大的恩情。”
“这么说,老娄,你是不反对晓娥跟他……”娄母试探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释然。
娄半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我反不反对有什么用?女儿的心都飞过去,拦也拦不住。再说,现在这年头,风向变得快。何雨柱是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厨子这门手艺,走到哪儿都饿不死。他家庭背景简单,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牵扯,对咱们家来说,反倒是好事一桩。”
说到“风向”,娄母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她轻声问道:“老娄,最近外面……是不是又有什么大动静?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娄半城脸上的笑容敛去,良久才缓缓开口:“这风啊,是一阵比一阵紧了。你没发现吗?街上的标语,报纸上的文章,风气都在变。以前那些被捧着的‘同志’,转眼就可能成人人喊打的‘敌人’。咱们家这成分,就像是放在火盆边上的干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噼啪’一声着。”
“不然我会那么着急让晓娥和许大茂准备相亲吗?”
娄母忧心忡忡:“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娄半城转过身:“所以啊,晓娥能找到一个她真心喜欢,又能实实在在护着她的人,比什么都强。至少,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何雨柱那小子,看在他对晓娥的情分上,反过来踩咱们一脚。”
他声音压得更低:“这几年,我一直在琢磨。咱们家在海外还有些底子,是当年留的后路。这北京城,怕是越来越待不下去。”
娄母闻言大惊失色:“老娄,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走?”
这个念头,她不是没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时想过,但从丈夫嘴里如此明确地说出来,还是让她心头巨震。
故土难离,更何况他们在这里经营大半辈子。
娄半城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不是我要走,是形势逼人。你以为我愿意背井离乡,漂洋过海,去过那寄人篱下的日子?但总比把全家老小的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日夜提心吊胆强。这事儿,不急在一时,但我们必须早做准备,未雨绸缪。晓娥的事情,如果她跟何雨柱真能成,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
娄母明白丈夫的深谋远虑和良苦用心。
娄家家大业大,在这风云变幻的年代,确实是太显眼,如履薄冰。
如果能让女儿有个安稳可靠的归宿,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那何雨柱……他会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娄母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眼神里带着询问。
娄半城摇摇头:“这事儿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八字还没一撇呢。先看看晓娥和他的发展吧。何雨柱这人,我观其行事,重情重义,但也是个有主意的,未必肯轻易离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看。目前最要紧的,是让晓娥开心,确保她的安全。”
他看着妻子:“许大茂那种货色,以后在我面前休要再提一个字。何雨柱这里,我们静观其变,顺其自然。至于家里的事,我会逐步安排。你呢,就多陪陪晓娥,让她放宽心,别胡思乱想。”
娄母郑重地点点头,丈夫这番话,让她心里踏实不少。
看来,这何雨柱,还真是自家女儿的福星不成?这下,她对何雨柱是越看越顺眼。
就在他们谈论着许大茂的时候,许大茂正喘着粗气在刘寡妇身上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