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来,胡天并没闲着,他和朴大勇找到一个礁石组成的岩洞。距机场800米远,洞口挡在很多他叫上名的热带植物后面。岩顶够厚,能阻挡800斤炸药的炸弹投掷。他在岩洞里安装发电机组,架设照明。囤积大量饮用水和足够多的食物。
胡天要准备充足好防御6月4日日军对中途岛的首次攻击。6月4日清晨,日本南云舰队派出包括零式战斗机、九九式舰载轰炸机和九七式鱼雷机的108架战机,由友永丈市指挥对中途岛发起第一波空袭。
日本6月4日的袭击想摧毁岛上的机场、防御设施和美军战机。并且希望占领中途岛,作为太平洋防御圈的前哨基地,同时想把美国航母舰队诱进由,赤城、加贺、苍龙、飞龙组成的包围圈。
中途岛上只要躲过空袭也就无大碍了,中途岛战役的战场主要在海上,经过三天与日军的缠斗,最终打败了日军。中途岛战役中美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约克城号就是这样被日军击沉的。
想到约克城号,胡天又想起教父。他把一箱午餐肉靠洞壁放好,和朴大勇并排坐在箱子上。朴大勇把一只军用水壶递给胡天,胡天拧开水壶盖喝了一口。
“我不理解教父,明明都胜利了,为什么还会登上约克城号。难道他不怕死吗?”
朴大勇笑了笑,“我想死谁都怕,但是失去信仰比死还可怕。教父应该是去追求他的信仰去了。”
“信仰?”胡天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开始他信信蒋荣轩,把他当作追求的目标,精神寄托。蒋荣轩人设崩塌后,他一度陷入迷茫。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钓钓鱼,和刘霜拌几句嘴,用无聊去打发无聊。活的行尸走肉一样,他为了逃避,拒绝刘家继续查案。拒绝菜花登上无畏号的邀请。即使想去查孟星竹的案子,还找一个十万块钱的借口。
他迷失了,坠落了。却不知道自责,反省。这哪还像刚出校门的他,有着理想,希望,乐于助人。
“那么我的信仰在哪?”
朴大勇站起来,抓起胡天的手按到他的左胸上,“当我们遗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信仰的时候你可以问它。”
朴大勇的手离开胡天的腕子,看了他足足两分钟,才转头向洞外去了。
胡天愣在原地,他坐着的木箱子并没有抛光处理,有很多毛刺扎透了他的裤子,却全然不知。
他的腰向下弯着,胳膊夹在两腿中间。这个姿势他能听到心跳,“砰砰”的在忠诚的跳动,它从没有背叛过胡天,他高兴,伤心,害怕,心脏都会如实的反应出来。信仰出自他的心,朴大勇并没有危言耸听。信仰心脏也会如实反馈给胡天。心脏并没有背叛,而是胡天背叛了他的心。
朴大勇又搬两箱压缩饼干进来,对胡天微笑着。“怎么样?想通了吗?”
胡天一直在蒋荣轩的问题上纠结,他以为事情已了,不用再去管蒋荣轩了。经朴大勇指点,他才想通根本没有个蒋荣轩让他逃避,他一直逃避的是自己的内心,自己的信仰。
信仰其实很复杂,没有一个人能说清它是什么。只能简单表述成我有信仰,却不知道信仰只是在听从内心。
胡天突然浑身通畅,之前憋气,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全不见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谢谢你。”
“谢我?”朴大勇大笑道,“你应该谢他,他的每一次跳动都是对你的恩赐。”
朴大勇放下箱子再次坐下来,有他在旁边胡天又舒服了很多。两个人再也没说话,胡天知道朴大勇和他一样,也在感觉着内心。
这是一个清爽的下午,洞中并不干燥,有那么一点点湿润。洞中的通风也好,总是有那么一丝丝微风在抚摸着胡天的皮肤。让他感觉到内外通透,他又恢复到从前了,心里又有了方向。
洞口照进来一片阳光,灰尘在阳光里飘动,翻滚。突然灰尘被撞乱了方向,刘霜带着伤员们走进来。
胡天此时心情大好,刘霜四个女人站在阳光的前面,阳光穿过她们的轮廓照进来。胡天仿佛看见了天使。马上站起来去帮助伤员,伤员有32名,占据了岩洞的绝大部分,他们是还能行走的伤员。伤都集中在头部,面部和四肢。在不同的部位缠上厚厚的绷带,包扎的都是专业的手法。一看就是凌柒凌玖包扎的。
刘霜说一会还有8名重伤员送过来,她找了空军,由空军抬着担架送来。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胡天一直发愁没有武器,空中来了可以向他们要两把枪。在战乱的年代,没有什么比一把枪更靠谱的。
空军是在下午来的,两人抬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无法行走的伤员。空军动作整齐,干练,表情都是紧绷着神经的,安置好伤员一齐往洞外走。胡天叫住他们要武器,他的理由是无可厚非的,谁都不可能放任一群伤员在洞里,而不提供保护措施。
胡天得到了二支m1汤姆森冲锋枪,非意外的还得到了四支m1911半自动手枪。汤姆森不用说了速度快,也比较重,不太适合女孩子使用。m1911A1半自动手枪,轻使,可靠性高,很适合刘霜几个人使用。
他把手枪给了女生,和朴大勇拎着机枪去洞外巡逻。说是巡逻,其实是胡天躲出去和朴大勇一人靠着一棵树抽烟,烟是胡天领取的骆驼牌香烟,没有过滤嘴,抽起来很冲,有一种抽旱烟的感觉。胡天也是抽了一包才逐渐习惯,朴大勇就没那么好,抽上一口浓浓的烟雾还没散去,他就开始咳嗽,五官拧在一起,表情看着非常难受。
他扶着一棵椰子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掐着烟。每咳嗽一下树就会动一下,胡天被他逗的一直在大笑。
“我说,你不能抽就别抽了。”
“我抽它,是它能让我平静。”
6月3日在他们轻松轻松的笑声中度过了,晚上他们的任务是睡觉,所有人要保存体力。因为明早开始他们要应对持续4天的中途岛战役。
第二天胡天是被爆炸声吵醒的,声音来自机场方向,他和朴大勇拖着冲锋枪爬到洞口。机场的上空已经飞满了飞机,美军在用防空炮塔向敌机还击。
美军之前破译了日本的密码,知道日本会来偷袭中途岛,早加强了中途岛的防空防御。加上美国侦察机发现了日本航队,机场的飞机都去追日本航母了,可以说日本的战机是扑了个空。他们的主目标是美军机群和跑道,机群既然没有了,飞机把火力都集中到跑道上。美军防空早已加强,都集中到了跑道四周,日军想炸跑道也不容易。
最终战是打的轰轰烈烈,胡天看的过瘾,视角上赶超了电影大片。地面不断有爆炸,也不断有飞机被击落。场面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日本机群一个主要目标没炸到,只炸了几段油管,电场,建筑就落荒而逃了。
这一段护岛战役胡天没抱什么期待,也没指望有什么意外发生。在近代中途岛战役已经被教科书,论坛多次推演,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胡天担心的是由于他们的闯入是否会改变历史。历史一旦改变肯定会影响未来,这样的话他们就是找到回家的路,也找不到家了。这场护岛战役让胡天放了心,不光结果一样,就连论坛上推演的时间线也一样。下面他只要等美军舰队得胜归来,坐上修好的无畏号找到刘俊哲就可以回家。
无畏号修复的进程卢卡和教父不断传来好消息,他们已经焊接完受损船体,中途岛战役后就可以下水了。这是件让胡天高兴的事,开始他只想带她们安全回家。现在经过朴大勇的指点,他又加了一条,找到钥匙带她们回家。
回去后他要完成没完成的事,找到刘置,打开沙漠地宫。至于蒋荣轩还是他的信仰,那只是之前的蒋荣轩,而不是现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的蒋荣轩。
一切重回正轨,胡天感觉有使不完的劲。他看到树丛一动,守卫机场的大兵抬着伤员过来。他去帮刘霜的忙。
接下来的两天,中途岛上不断有零星的日机骚扰,都被驻军轻松击败。
6月8日的傍晚胡天迎来了两条好消息,米切尔得胜归来和无畏号下水成功。胡天和米切尔在无畏号甲板上像老朋友一样拥抱,旁边还站着左臂打着石膏的教父。
教父成熟了很多,披着件军服。脸上之前的傲慢不见了,换上一副可亲的表情。他笑着张开一只胳膊等着和胡天拥抱,胡天也和他意思了一下。教父毕竟还是敌人,胡天不想和他太过亲近。
“你们是要走了吗?我的朋友,你就没考虑多住一段时间吗?”米切尔问胡天。
“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做,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