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宜被对方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不自在,温吞道:“天气也冷,一起睡暖和。”
“好。”
俞定京答应得很快,脚步加快,“我很快就出来。”
姚沛宜听到这语气一愣。
她怎么感觉,俞定京很是兴奋?
姚沛宜在被褥中滚了两圈,不知怎么,心跳有些快得吓人。
只好顺手从书箱子里挑了本话本子。
看见故事里,女主角为男主角绣腰带的时候,有些出神。
都说女子嫁人为妻后,会给丈夫缝补衣裳、鞋袜。
先前毕氏也会给姚顺立缝些小玩意,就算家中不缺金银,但也是个心意。
先前她还给俞云那狗东西缝过荷包。
怎么说,也得给俞定京做点东西才行。
不过她手艺的确是不怎么样。
明日去请教福儿才行。
净室内传来门开的动静,她将话本子扔回书箱。
俞定京擦着脖颈上的水渍出来,瞧小姑娘从被褥里探出脑袋,好奇地盯着他。
“怎么还不睡?”
姚沛宜一愣,“你不是说,你很快出来,我以为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等等你。”
“有什么好等的。”
俞定京越发觉得她可爱了,将帕子搭在木施上,“你也奔波了一整日,早些休息吧。”
姚沛宜有些失望地哦了声,乖乖往里头挪动,给男人腾外头位置,“你睡这儿吧。”
“不用,我睡里头。”
俞定京很快躺在了内侧。
小姑娘一直躺在外头,都将地方睡暖了,这会儿让她挪动,实在是不道义。
“休息吧。”
俞定京将她的被褥掖好,手掌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他那握刀剑的手,平日里力气大得很,这会儿用来哄妻子睡觉,倒成了羽毛似的,轻柔极了。
姚沛宜被他这样轻轻拍着,当真是生出了困意,眼皮子越来越沉,还是想要了解他这两日的收获。
“你和姚放查得怎么样了?”
俞定京垂下眼来,视线落在姚沛宜白嫩干净的脸庞,她闭着眼,想来是困意上来了,于是他放低了音量说:“暂时还在查,
这次过来,倒也没有急于求成的意思。”
姚沛宜嗯了声,知道对方的意思。
“父皇既然让咱们来了这儿,一定是想着,若是这儿有什么动乱,太原府这至关重要的地方,能第一时间阻拦祸事。”
“是。”
俞定京牵唇,笑小姑娘都困成这样了,脑子还这样活泛。
他拍着她的背,“在太原府,你还吃得习惯吗?我看你晚饭吃得少。”
“习惯。”
姚沛宜往他胸膛靠近了些,依偎在他怀中,小声说:“其实知道东西好吃,我都喜欢,
就是最近天越来越冷了,我吃的也越来越多,肚子上都长肉了。”
知道小姑娘的担心,他不厌其烦哄:“苏木同我说过,女子腹上本就该多肉,这是对自己身子的保护,
太原府的姑娘,从来都不追求清瘦。”
“为啥?”
姚沛宜迷迷糊糊睁眼,“这边以胖为美吗?”
【柯珂挺圆润的。】
【这边的姑娘,好像的确都比较丰腴。】
“一来,这边天寒,若是没有好的身子骨撑着,难以熬过寒冬。”
俞定京认真说:“其次,这边的姑娘也不似京城贵女娇弱,男人们驻守军营,女人们也会出去养家糊口,
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奔波,胖瘦美丑,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姚沛宜仔细听着,【难怪我在京城开茶楼的时候,俞定京也不曾管束。】
“还有。”
俞定京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军营每年死掉的将士不计其数,不管是受伤还是挺过饥寒,瘦弱的人,比强壮的人更容易没命。”
姚沛宜闻言笑了出来,“那我可得多吃点,这样活得久。”
“嗯。”
俞定京却没开玩笑,抚着她的额发,“不以众人之观易其情貌,亦不谓众人之不观不易其情貌。”
“真有学识,你肯定念了不少书吧……”
姚沛宜二度合上眼,埋在他胸口,意识模糊,“我不太喜欢念书,姚放也是,爹娘都不怎么要求我们念书。”
俞定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重要。”
“是不重要。”
姚沛宜噫哝:“反正以后有了孩子……你来教就是……”
俞定京一怔。
他方才听错了吗?
孩子?
她的意思是……
“沛沛。”
俞定京急忙低头,可小姑娘已然呼吸均匀,显然是陷入了梦乡。
他胸膛内的跳动越发激烈,毫无困意。
方才沛沛说孩子,是不是意味着,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还从没设想过孩子的事。
如今瞧着怀里的小姑娘,不禁有些激动的畅想。
他其实不太喜欢孩子。
不过……
若是能生一个和她一般的女儿就好了。
水灵又可爱。
每日他处理完军务,回到家后,兴许姚沛宜已经睡下,和他们的女儿一起躺在床上,两个小姑娘安静睡着。
光是这般想象,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若是有了女儿,该如何养呢?
或许也该跟姚顺立和毕氏夫妇一样,捧在手心里娇宠着。
让她无忧无虑、肆意长大。
等等。
俞定京又强迫自己从美好的畅想中抽离开。
方才沛沛不过是说了一句孩子。
兴许只是梦话。
她还没有答应自己,要留在他的身边。
倘若三月之约结束,她还是决定要离开……
他一颗心便好像要被人撕碎了一般,痛入骨髓。
不行。
绝对不能有这样一日。
他得好好在沛沛身上花心思才行。
按照她的话来说,该好好地勾引她。
晨光熹微。
姚沛宜醒来时,身侧位置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才瞧见屏风后影影绰绰透出一道身影,高大结实,肩宽腰窄,背脊挺得笔直,垂首系扣。
【这腰。】
【这背。】
姚沛宜咽了口唾沫,【他咋不直接在我面前换。】
“沛沛,醒了?”
俞定京胸襟前还剩下两粒扣子没有系好,露出小片沟壑分明的胸肌。
“醒了。”
姚沛宜直勾勾盯着他的胸口,“你的衣裳好像没扣好。”
“你不说,我都忘了。”
俞定京走过来,忽然倾身到她跟前,同她视线平齐,“那你帮我吧。”
姚沛宜一愣,嘴角不自觉上扬,“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看到就是赚到。】
【摸到就是大赚特赚。】
俞定京抿着唇,乖顺地将身子埋下去,唯有一双漆黑干净的瞳子,还直勾勾盯着她。
“看我做什么?”
姚沛宜盯着他的胸肌看了好半晌,察觉对方的视线,莫名有一种偷东西被人抓住的心虚感。
“喜欢看你。”他认真说。
“……”
姚沛宜只感一阵热意涌上头顶,三下五除二将他的扣子系好。
“好了。”
“就好了?”俞定京这语气听上去依依不舍。
“嗯……”
“腰带没系好,又松开了。”
姚沛宜闻声瞧过去,只瞧块垒分明的腹肌明晃晃露在她视野内。
跟蓄意勾引没什么两样。
他挺着劲腰过来,意味分明,“沛沛,来。”
这喑哑的三个字,恍若浸泡在迷药中一般,叫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