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姑,你,你此话当真?”靖王无法相信,毕竟他母妃早在他知晓实情之前便已失踪,其外祖父一家也匆匆被斩首示众,无一活口,唯独姨母礼园与母妃音讯全无,生死不见。
且!她们也未曾向他提及过真凶是谁?或有哪些?凶手的身份?这些他都不知道。
如今玉鸾帝姬忽然向他提及,他如何能接受。
何况,他刚刚还突然帮了谋害他母妃的间接凶手,他怎能不恨,怎能接受事实?
靖王顿觉内心深处,升起一抹难以逃避的自责感,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
“好了!如今你也知道了,为时不晚,你也不必太过于伤心,如今最要紧的事,君主龙体即将崩塌之事实,想必你父皇,撑不过两日,你得好好准备着,尤其是温家凝家杜家,你好好谨防一些,莫要让某些人钻了空子。”
冷静下来的靖王,收敛好心绪,望着玉鸾帝姬的眸子也瞬间坚定而又阴鸷的泛着杀气。
“本王定要杀了温软软那贱人。”
“怎么?你们还没有杀了她?”玉鸾帝姬有些意外,双眸凌冽的望着红拂尘。
红拂尘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我不想让温软软那贱人好死,所以一直将她拘在偏苑做苦力,不过,我已告知她杜灵已死的消息,那贱人几乎生不如死,几次想要自缢,都被翟桑嬷嬷给拦下了。”红拂尘解释着,生怕玉鸾帝姬的下一个巴掌挨在自己脸上。
玉鸾帝姬微微颔首,提醒道:“为了谨防夜长梦多,不要再拖延,杀了温软软,命侍卫将她身边儿的那几个会武功的丫头围剿了。”
红拂尘听罢!有些为难,踌躇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玉鸾帝姬见她欲言又止,不耐的翻了一个白眼,喝道:“有话直说。”
红拂尘一惧,忙道:“想要悄无声息的杀了温软软,恐怕难。”
“为何?”
“此女,武功高强,当初在北疆,我见识过,一个人,将礼洪身边儿所有护卫全部斩杀殆尽,那夜,百来名杀手,个个武艺高强,愣是没有撼动温软软那贱人半分,甚至,轻而易举的将礼洪身边儿的几个姬妾全部救走……。”
“哦~?此女有这么厉害?”玉鸾帝姬都有些不相信了。
记得曾经在狩猎节、菊花宴见过她几次,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罢了!瞧着弱不禁风,一股子清冷的气质,没想到,居然还会武功。
她玩味一笑。
“此女不正好在你手上嘛!靖王手里的侍卫中,高手如云的比比皆是,多派遣几个截杀,任凭她武功再高,也难敌四手。”
“是。”红拂尘闻言!不敢违抗,只好冒险答应。
“不过,今日沅文君是怎么闹到政殿的?靖王你不是说,已经派遣了众多暗卫封禁了郡侯府,怎的,他还能随意出入?”
“来回禀的人说,清晨一群饱学之士在郡侯府喧闹,暗卫们不敢动手,怕惊动周遭百姓,引起民愤与恐慌,便只能驱赶撵走,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沅文君趁机逃离了郡侯府。”
“那,这一次,你们可不要大意了,咱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紧要时刻,千万莫要松懈,咱们分头行事,若有任何不妥,速速来报。”
“是。”
“皇姑放心,此事,绝对万无一失。”靖王自信满满的保证道。
玉鸾帝姬最后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望帝,瞧着他已是弥留之际,想必不出两日便会归天。
想着以往他对自己的宠爱与照顾,还有些心软呢!
时辰不早了,本殿下也该回去了,你们好好守着君主,莫要大意。
“是。”
玉鸾帝姬离开后,红拂尘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不得了,气势磅礴,杀伐果断,不愧是皇家的人。
“父皇这里有我守着,你带着人,去偏苑拿人吧!最好是永绝后患。”靖王交付给红拂尘一个令牌,吩咐了一句。
红拂尘微微颔首,毫不迟疑的清点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去了偏苑。
而此时!花祭还在偏苑做着苦力,一日下来,不是被秀娟呵斥着烧火做饭,就是劈柴挑水,要么就是洗衣打杂,累的是前胸贴后背。
当然,她的疲累与病态都是装给秀娟看的,以她的武功和内力加持,体魄必然不是常人所能比,甚至的,做起事来麻利又轻松,在秀娟不注意的情况下,她还能单手劈柴,玩出花样的将劈柴劈成杂技表演。
故而令一旁的宫仆看的津津有味,待到秀娟注意到时,花祭又装出一副弱不禁风,被折磨成病秧子的样子,一众宫仆也跟着配合默契,一面与花祭玩闹,一面与花祭装模作样的骗过秀娟。
大伙觉得好玩,就跟玩一二三木头人一般有意思。
一来二去,花祭便与一众宫仆和护卫打成了一片。
直到!暗处的温情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花祭瞬间接收到信息后,才故作一副疲态的模样。
“本夫人又累又渴,得歇歇。”花祭扔下手里的斧头,装做病弱的模样,就要踱步进屋时。
秀娟来了气,呵斥道:“嘿?你敢偷懒,忍着,不许去。”
花祭都不屑于跟她多费唇舌,甚至都懒得动手,直接轻唤一句:“温情……。”
忽然间,在众人不防时,温情从暗处纵身跃来,直接凶恶的立在秀娟的跟前。
吓的她拔腿就要跑,温情一伸手,迅速抓住她的后衣襟,任凭她怎么跑,都逃不出温情的五指山。
一众宫仆见之!均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姑娘身上看到这么绝妙的轻功。
“大胆,本姑娘乃是尘贵妃的人,你竟敢对本姑娘动粗,不想活了!赶紧放开本姑娘,不然,定有你好看的。”秀娟大喝一声!脚下生风,拼命的挣扎,但就是被温情死死提溜着,愣是无法撼动一点儿,模样甚是滑稽。
一众围观的宫仆与护卫们“噗呲”一笑。
“是吗!那本姑娘倒想看看,你能对本姑娘怎么个好看法。”说罢!
花祭便趁机迅速闪身至了偏苑卧房。
“国相夫人,您总算回来了。”九如御在卧房早已等候多时,心急如焚,今见花祭匆匆而来,担心的眼泪险些喷涌而出。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花祭拍了拍九如御的肩头,九如御只微微摇了摇头,辛苦倒不辛苦,就是担心的紧。
花祭掠过她,径直踱步去了耳房。
此刻正见两个坚毅的背影,整装待发。
那男子的背影,挺拔如青松般坚韧不拔,雄伟似崇山般屹立不倒,仿佛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男人忽然转身,那高大伟岸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在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向她伸手勾了勾手指……。
花祭眼眶一红,嘴角上扬的弧度染上了几分不舍与担忧,泪水不争气的就在眼眶里打转,好似有许多委屈与他诉说,无法释怀。
她猛的飞奔而去,像一只即将奔赴天空的白鹤,欢喜而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