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笨手笨脚的,如何伺候好两位夫人。”一个掌事嬷嬷喝骂着一个跪地不起的小丫头。
这丫头身子单薄,唯唯诺诺,惊惧不已,低头垂眸,不断向掌事嬷嬷认错。
“嬷嬷,奴婢知错了,还请嬷嬷饶了奴婢这一次,今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哼!你还有下次,来人,拖下去,杖毙……。”那掌事嬷嬷厉喝一声!一看便是那穷凶极恶之人,不知道这嬷嬷背地里为红拂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丫头忙磕头求饶,泣不成声!
花祭走出客厅,一瞧!这丫头,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趁着侍卫涌来时,花祭赶忙制止:“嬷嬷,且慢。”
话落!那掌事嬷嬷与小丫头忙向花祭福礼。
尤其是这掌事嬷嬷,本来还一副要吃人的狠厉模样,一见到花祭便换了一张嘴脸,恭敬的谄媚道:“哟!国相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如今虽是开春,但那倒春寒的时节也是极冷,小心着凉,惹得一身风寒。”
“嗯!……想是老奴惊扰了您,真是该死。”
说着!那掌事嬷嬷便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吟吟道。
“嬷嬷既知惊扰了本夫人,就应该知道本夫人的规矩,来人,拖出去,杖毙。”花祭学着掌事嬷嬷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轻喝一声!
那掌事嬷嬷闻言!不防,怔愣了片刻!
反应过来后,忙点头哈腰躬背的向花祭求饶:“哟!国相夫人您恕罪,还请国相夫人您饶恕老奴这一回,老奴今后再不敢惊扰国相夫人。”
”是吗?方才嬷嬷不是说,若有下一次,直接杖毙的么!”花祭眸色灰暗,清冷的不容小觑。
那掌事嬷嬷无奈陪笑道:“哎哟!国相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老奴这一回吧!方才老奴也是气急,生怕怠慢了国相夫人,这才严惩了这小丫头,还请国相夫人宽宥。”
“凡事呢!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嬷嬷先惩治了这丫头,本夫人再惩治你不迟。”花祭冷眸睨了那掌事嬷嬷一眼,说罢!
那掌事嬷嬷也是聪慧,应了一声!忙向那小丫头说道:“今日念你初犯,饶恕你一回,退下吧!”
那战战兢兢的小丫头闻言!忙向掌事嬷嬷磕头恩谢,并保证绝不再犯,这才起身将要离去。
只是,在离开前,她抬眸望了花祭一眼,只这一眼,花祭便彻底看清了这丫头的容貌,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咦!奇怪,为何会觉得这么熟悉呢?
可又想不起她是谁?在哪里见过?
“国相夫人,老奴斗胆,还请国相夫人宽恕。”掌事嬷嬷忙提醒着花祭。
她是红拂尘的人,自然知道花祭不敢伤她性命,怕就怕花祭惩治她,令她承受一番皮肉之苦,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花祭摆了摆手:“嬷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愧是尘贵妃教导出来的掌事嬷嬷,今日本夫人便学着尘贵妃行事,施恩惠济,饶你一回,且退下吧!”
掌事嬷嬷闻言!忙福礼谢恩,随即乖觉的退避了下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谄媚的眸色突变,含着阴戾,黑沉着脸,怀着极其怨毒的阴狠去了药材房,整理起药石来。
“这老东西可是尘贵妃身边儿的心腹,国相夫人不该拂了她的脸面。”斛珠夫人一边抿茶一边说道。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花祭淡定异常,丝毫看不出半点儿多余的情绪,还显得十分从容不迫。
斛珠夫人笑了笑,不再多问,而是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乏了,且去歇息片刻,国相夫人请便。”
二人互相颔首,便见斛珠夫人懒懒散散的去了卧房歇息。
花祭算着时辰,嘴角一勾,她也该来了。
此时客厅伺候她起居的宫仆也都井然有序的排排站着,说是伺候的仆子,还不如说是红拂尘的眼睛,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花祭暗自冷嗤,依旧从容不迫,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盅,别无二话的去了药材房。
掌事嬷嬷瞧着花祭这般积极,也省得她催了,可谓省时省力省口水,何乐而不为。
花祭清点了一番有用的各种药材,又瞧了瞧立在屋里的一群宫仆,烦躁道:“留下两个机灵的丫头便好,其余的,都退下吧!”
“是。”掌事嬷嬷福礼应声!本打算清点两个机灵、会来事儿的,可谁知!她刚离开,花祭便指了指今天上午被呵斥的那个小丫头。
“她留下与另一个留下便是,其余都不要。”
掌事嬷嬷闻言!见状!扫了一眼那位笨手笨脚的小丫头,又见花祭坚持,她那清冷的眸色带着不容反驳的置喙,好似她敢不从,便会让她立刻下地狱的既视感!
哼!罢了!这时候尘贵妃都要让她三分,何况她一个奴仆呢!
“是。”掌事嬷嬷带着几不可察的怨毒,领着余下宫仆退了下去。
而另一个小丫头果然会来事,麻利的挽起袖子就要帮忙整理药材,不但机灵,还挺勤快,就是那双眸子总是透着一抹贼头贼脑的精光,令人不可小觑。
“叫什么名字?”花祭故作随口一问。
那丫头便面带恭谨的笑容,福礼答道:“禀国相夫人,奴婢芳儿。”
花祭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一句:“倒是个齐整、机灵的丫头。”
芳儿眸色一亮,笑颜如花,她可是红拂尘身边儿最受看重的丫头,时常被夸赞机灵懂事,经花祭这么一说,心中得意,觉得这位国相夫人倒是个识货的。
故而忙福礼道:“国相夫人谬赞。”
花祭只敷衍浅笑,原本她还想着怎么打发了这个碍事的芳儿时,好探一探另一个让她熟悉又起疑的小丫头。
却不想,她还没动手呢!倒是那丫头先出手将那机灵的小丫头给打晕了。
花祭不防,却也不曾惊诧!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不简单。
“姑娘,奴九如御,您还认识奴吗?”那丫头忙福礼提醒道。
花祭回忆片刻!她这模样确实令她有种熟悉感,但就是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而且这名字也挺陌生,似乎并不认识。
花祭无奈摇了摇头,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九如御笑了笑:“姑娘不如想想北疆之行,您曾救过几位姑娘的性命,当时,方瑶跟随了姑娘您离开,红拂尘则带着另一个姑娘来了都城,而奴,便是独自离开的那个……。”说到此处!
花祭猛然想起来,她,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姑娘,她还说,这个姑娘蛮有个性,不依附任何人苟活,是个女中豪杰呢!
“我想起来了,可你,为何在后宫做宫婢?”
按照九如御的性格,她应该不是那种自愿困在鸟笼的女子。
九如御笑了笑:“奴是今日辰时才混进来的,还费了一番好大的心思,实在不易。”
花祭纳闷了。
好端端的,混进后宫做什么?不要命了?还是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