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炸雷再次在头顶炸开,仿佛有千万斤重的巨石轰然坠地,震得整个山体都在颤抖。
而这雷声中好似还伴随着巨大的虎啸之声。
我的耳膜被这声巨响刺得生疼,意识瞬间从混沌中被撕裂开来。
一声虎啸在虚空中响彻,威势还未散去,
而那即将到达的光门之上出现一对巨大的虎眼,虎眼之上则是缓慢出现一具更巨大的虚影。
虚影出现的一瞬间光门骤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意识的混沌之中。
而那三彭也随之从中而出,从人形化为气息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那巨大的虚影也仿佛是从没有出现过似的,宛如梦一般,只剩下一片虚无的黑暗。
雨水顺着洞口的岩石缝隙滴滴答答地落下,在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窄的山洞中。
胸口火辣辣的痛,我摸索着胸口,才发现随身携带的那块百年供奉的赵帅灵牌居然裂开了。
百年供奉的灵牌居然裂开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充满了疑惑,随后开始观察到周围的情况,只见身处一个洞穴。
洞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脚下是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水洼,浑浊的水面倒映着我苍白的脸,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四肢像被钉住了一般,完全不听使唤,麻木感从脚尖一直蔓延到脖颈。
我喘着粗气靠着岩壁缓缓坐下,后背传来青苔湿滑冰凉的触感。
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烟,脑袋也还在嗡嗡作响,分不清这到底是幻境留下的后遗症,还是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结果。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开始梳理思绪。
我是一名探险博主,每次进入荒无人烟的地方,总会顺手带出一些“小物件”拿去售卖。
以此获得不少灰色收入,这次来到这里,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
突然想起出发前的那通电话,一个神秘老板开出了几万块的高价,让我从这个地方带出一把摇椅。
我当时就查过,正是传说中的封门村里的那把摇椅。
网上关于封门村的鬼怪传说铺天盖地,有人说这里是“鬼村”,村民离奇失踪。
也有人说半夜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叹息。
还有人说这里的太师椅坐不得,谁坐谁出事……
这些传说故事我当然知道,说实话我是不太在乎这些捕风捉影的事。
因为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来过这个所谓的封门村了,并没有见识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一个正常荒废的村庄罢了。
我正好这次有在这边城市附近,又有人开价我自然办事。
可是我是如何走到如今脚下这个地方的,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当时车辆想要进来,可是正处森林防火,禁止任何人进入这个山脉的范畴。
看着卫星地图距离村子大概只有二十公里左右,这个路看着好像也不是很难走,便是把车藏在山脚下,徒步偷摸进来了。
先不说单子已经接了要做好这个事,更重要的是已经通知了粉丝要去这里给他们拍摄出来一些实景的东西。
毕竟封门村的名头太大,这对我的流量来说也是非常好的噱头。
不过此时山里的温度还是非常的低的,路边依然还有不少结着冰的水。
如果我错估了脚程或者别的突发情况,一旦天黑还没能出来就会有生命危险。
在昼夜温差之下,被活生生冻死。
但是按我的性格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不然我如今也不会如此苦逼的在这里码字。
我并不是什么职业写手,能写到如今这里,完全是把自己往死里逼,靠着逼迫自己学习和那股子说话算数的倔劲才坚持下来。
思绪瞬间从那些有的没得拉了回来,我看着洞壁上斑驳的青苔,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明明记得当时在一条大路上走着,怎么就到这了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麻木感终于开始消退,四肢的知觉像被稀释的墨水般慢慢晕染开来。
背包的肩带勒得肩膀生疼,我咬着牙调整了一下卡扣,金属扣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
扶着潮湿的岩壁站起身,膝盖传来细碎的酸痛,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向洞口。
洞外的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鼻腔里满是腐叶与青苔混合的腥甜。
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来时记忆里宽敞的土路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齐腰高的杂草丛。
其间隐约蜿蜒着一条若有若无的小径,草茎上还凝着未干的露珠,显然很久没人踏足过。
我蹲下身,指尖拂过小径边缘的草叶,断裂的茎秆渗出乳白色汁液,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抬头望去,四面环山如巨兽环伺,山体呈青黑色,植被稀疏处裸露出斑驳的岩石,宛如溃烂的伤口。
山坳里的风打着旋儿掠过,我突然想起曾在风水典籍里见过的描述:“两山夹一沟,辈辈出牢囚”。
这地方三面环山如簸箕,唯一的出口却被乱石隐没,阴气淤积不散,难怪让人浑身发寒。
根据古籍所说,这等格局乃“聚阴煞之地”。
山形如棺椁倒扣,地气凝滞不流通,常年不见日光,最易滋生魑魅魍魉。
这般阴寒之地,也正是妖魔栖息的绝佳场所。
阴气凝聚成瘴,草木皆染邪性,腐叶经年堆积化作滋养邪祟的温床。
若将此地比作人体,那蜿蜒的小径便是脉络,而山坳深处的阴影,恰似盘踞在脏腑中的毒瘤。
不断吸收天地间的污秽之气,孕育出种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妖物。
摸出背包侧袋的风油精,冰凉的液体渗进人中穴,刺痛感顺着神经窜上头顶。
我猛地甩了甩头,从防水袋里掏出GpS掌机,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青。
GpS屏幕上的光标像垂死的飞蛾般微弱闪烁,等高线地图上本该标注封门村的区域,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绿色阴影覆盖。
我用力甩了甩设备,金属外壳撞在掌心发出闷响。
地图上的红点依然固执地卡在一片空白区域,任凭我如何刷新都无法获取精确坐标。
暮色已经浸透云层,天边最后一线霞光渐渐开始被群山吞噬,远处的峰峦化作张牙舞爪的黑影。
“不能再耗下去了!”
我把GpS塞进外套内袋,登山杖狠狠戳进松软的泥土,溅起几点带着腐殖质的泥浆。
踩着若隐若现的小径开始疾行,忽然间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我的呼吸骤然急促,颤抖着扒开周围高耸的杂草,这分明是我记忆中那条能通行拖拉机的大路!
我还是记得其中的一些细节,所以我的思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被混淆的?
难不成草在短时间能长这么高?
这不科学!
这一瞬间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我一个人呆立着在原地恐惧渐渐侵蚀我。
GpS上的地图数据不会骗人,此刻标注的位置却与眼前景象完全相悖。
我扯出设备重新比对地形,当等高线与远处双峰轮廓重叠的瞬间。
后颈的寒毛突然根根倒竖,我竟偏离原定路线足足十五公里!
虽然此时无法确认这是不是真正的数据记录,还是电子设备受到了磁场影响。
但是再怎么卡顿也不会卡出十五公里的范围吧?
这意味着在失去意识的时间里,我至少在这山林中跋涉了三个小时,而自己却毫无记忆。
这又感觉不太可能!
只有等出去以后有了网络再对比手机上的轨迹记录看看,
手机上的轨迹在断网前一定是已经自动上传了的,后来再怎么邪门也不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再结合gps的数据对照就可以知道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样了。
不然怎么想都不是很可能。
山风突然变得粘稠,带着某种潮湿的腥甜。
隐约间,唢呐声从山坳深处飘来,时断时续,像是生锈的簧片在漏风的竹筒里呜咽。
我猛地转身,登山杖横扫过身后杂草,却只惊起几只腐绿色的飞蛾。
声音却越发清晰了,这回还夹杂着铜锣闷响,甚至能听见若有若无的人声这不是哭丧,倒像是送亲队伍的吆喝。
“不可能...”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嶙峋的岩石。
这在太行深处,荒无人烟,哪来的迎亲队伍?
什么人会来这送亲?
结合这一系列诡异,我当机立断,不行!
声音的方向绝对不能去!
正当我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的时候,这个方向居然也有唢呐声音 !
唢呐声如附骨之疽,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只是淡淡的声响但此刻却是仿佛是在我耳边演奏一般。
方才似迎亲的喜乐还在耳畔回荡,转眼便化作凄厉哭丧调,两种截然不同的曲调在雾霭中交织缠绕,直刺得太阳穴突突跳动。
我攥紧登山杖的指节泛白,喉间泛起铁锈味,这分明是传说中\"红白撞煞\"的凶兆。
送亲与发丧的阴魂在幽冥交界之地狭路相逢,活人一旦卷入,三魂七魄都会被吓得东奔西走。
中招的人一瞬间就会变的痴傻,然后机械的游走在山中最终力竭而死。
除非有人愿意帮你招魂回来,才有可能恢复清明,
但是如今所处之地的荒凉光景判断,如果出现这种事,是不可能获救的!
此时雾气不知何时已漫过膝盖,淡薄的白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黑色颗粒,像是焚化的纸钱灰烬。
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无数苍白的手从雾中探出,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泥土。
我知道恐惧已经影响我太多的判断了。
于是闭眼默念道: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我深知在野外遇到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先冷静下来,随着自己渐渐冷静下来,脑子也开始恢复了思考。
周围那些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幻象也渐渐消散,但那若有若无的唢呐声依旧存在。
此刻我的眼神已经开始充满狠辣,不管是什么东西,蝼蚁尚且惜命,难不成我就会坐以待毙不成?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遭的道,更不知道是在哪里遭的,只是这一点让我非常恐惧。
胃部突然传来绞痛,这才想起自己从清晨到现在粒米未进。
低血糖此时带来的眩晕感与寒意交织,眼前竟泛起细密的黑点。
我猛地咬破舌尖,中阳血腥味混着风油精的辛辣在口腔炸开,视线这才勉强清明回来。
这我已经分不清是鬼魅的原因还是饥饿的原因了,就走神一小会就差点又“痴呆”了。
取下背包,从中拿出我的小坛,此刻不管如何也只有拼一下了,
不然不等这些鬼东西杀死我,这大山昼夜温差也足够把我活活冻死。
在华夏文明的地理版图上,太行山犹如一道横亘华北的青铜屏风,将晋冀豫三省的烟火气挡在山麓之外。
却在深处孕育出许多比秦岭或者十万大山更具烟火诡谲的妖魔传说。
这片绵延八百里的山脉,因其\"两山夹一沟\"的阴煞格局与\"三光不照,五气不通\"的聚阴特性。
天然的成为上古神话与民间精怪的共生容器。
其\"鸡鸣闻三省\"的特殊位置,当燕山余脉与华北平原在此激烈碰撞。
形成的不仅是\"北雄风光最胜处\"的王莽岭,更是阴阳气脉的交汇裂痕。
商周时期的巫觋曾在此建立通神祭坛,战国的方士们则是将其视为\"尸解升仙\"的玄关。
当你站在王莽岭垭口最高处,肉眼可见三省交界处的山脉如巨鲸吸水般向内收缩,形成直径巨大的环形洼地。
风水学中的所谓\"聚阴盆\"理论在此也得到极致体现。
而\"九丘锁阴\"的传说中格局也第一次实质化的出现在眼前(九座馒头状山丘封堵唯一出口),
恰如对《青囊奥语》中的一些内容理解,总结出\"阴爻聚处骨成山\"的具象化。
实在适合滋生妖魔,加上偏僻无人问津,也不可能被开发,
这片从古至今没被打扰的窝窝,更是成为了它们的天堂和乐园。
当我的GpS信号在\"聚阴盆\"区域附近离奇消失,现代科技反而也是在为那些古老传说注入新的生命力。
后了解得知,这太行深处也确实有存在地磁异常的现象,也确实会干扰电子设备以及别的一些设备。
而弥漫的雾气中富含电离颗粒,就宛如地磁的媒介一般,能引发人类大脑颞叶的异常放电,导致幻听幻视。
这在当时进入的科考队身上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这或许就能解释此时为啥我会失去意识继而走丢的现象。
而那唢呐的声音也可能是来自自然的伟力,在当年某个时候有人嫁娶,婚丧被大山录制了下来。
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如果大山中存在大量磁铁矿等具有磁性的物质时,
就有可能在特定条件下对周围的声音产生类似录音的效果。
当有声音产生时,声波引起空气振动,这种振动可能会使周围磁场产生微弱变化,而磁性物质能够记录下这些磁场变化信息。
在后续的某些特定条件下,如受到雷电等强大能量的激发,
这些被记录的磁场信息有可能通过类似电磁感应的原理,再次转化为声波被释放出来。
比如着名的惊马槽“阴兵过道”。
在云南省陆良县的惊马槽山谷,傍晚或雷电交加的阴雨天,会传出战马嘶鸣、刀剑撞击和惨叫声。
专家解释说这里地下有面积达1.05平方公里的石英矿,而土壤中二氧化硅含量很高且磁性强,
所以才形成天然录音机,将古战场厮杀声记录下来。
又比如铜钹山古战场厮杀声,就是嘛位于赣闽浙交界的铜钹山,
阴雨时节山谷中常传出震天的锣鼓声与厮杀呐喊声。
地质学家发现,山中石英岩富含磁铁矿,地层如同天然磁带,雷电交加时,强磁场与电荷可能将古战场声波烙进岩石,在某个特定条件下播放出千年前的厮杀声。
还有所谓雷打岩怪叫,位于贵州安顺歪寨村,当地村民称雷打岩会在特定时候发出人说话、厮杀、铜锣、唢呐等声音。
但不管例子再多,都指向一个事,那就是磁场问题。
此时我的小坛已经被架了起来,突然莫名的感觉有些讽刺,大脑里想着乱七八糟的科学。
行为上实施着自我认为最有效的方案却是玄学。
不过根源来说都是为了自救嘛,大脑是在自救,身体也一样很实诚。
我抬头望着周围越来越浓郁的雾气,以及远处四周环绕的大山。
呵呵一笑,心中暗道:结合地势,这地方倒也也符合“鬼市”存在。
看来我应该是在极端的饥饿和疲惫中遭了道,莫名其妙之中被引导到这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来时的洞穴,而那个浅浅的洞穴多半就是他的老巢附近或者就是它的老巢,
它可能一直都在只是我看不见而已,畜生就是畜生,就算成了地仙还是忘不了窝。
模模糊糊的还可以打个擦边球,但我既然清醒过来了,他也就不能直接动手了,因为天道盯着呢。
估摸着这山里,今天大概是有个特别的日子,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跑出来作妖。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犹豫,拔出刀子顺着手臂就割了下去。
疼痛瞬间冲击了我的大脑,我却咬着牙不敢出声,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坛内,我一边念着启坛咒语,一边用毛笔化开朱砂块。
太阳在此时已经马上要落下去。
就在最后一刻,我也完成了此时的坛场。
山林深处,昏暗的光亮裹挟着雾气,可以看到一个身穿户外服和登山靴的人,正低着头收拾着毛笔和“碗”。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山林间的雾气悄然缭绕在身畔,最后的日光透过云层洒下,映出他脸上奇异的符文。
那符文以眉心为源,蔓延至眉梢眼角,红得夺目,形似燃烧着火焰大山一般。
脸颊线条刚硬,因涂抹符文而添了几分冷峻与威严。
鼻梁笔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鼻翼微微翕动,似在感知周遭的一切。
发丝乌黑浓密,在夜风中微微凌乱,几缕碎发拂过脸颊,与脸上符文相互映衬,更添几分邪异。
透过衣服间隙可以看到不止脸上,还有符文是沿着脖颈蜿蜒而下,直至胸口、手臂,如同古老的藤蔓缠绕。
最终我收拾好了一切,矗立在原地,唢呐声此时已经不再响起。
但也或许只是我看不见而已,可能我的周围早已经站满了妖魅。
周围雾气弥漫,就连月光都被遮住。
此时的我孤身一人置身于这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太行山深处,却没有了开先的恐惧。
心中开始渐渐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无名之火,从开始的小火苗到最终的熊熊烈火。
身体居然迸发出了许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
这股愤怒的力量开始逐渐吞噬的一切恐惧和身体的不适,不管是饥饿还是寒冷……
而当恐惧和一切负面情绪被吞噬,愤怒的感觉却并未减弱。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开始清晰。
感知能力在此刻达到了一个我平时正常状态下绝对不可能达到的境界。
这股力量是我第二次使用了,依然觉得非常神奇,只感觉这股愤怒源源不断的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我如今还能拥有基础的理智会按着原先自己固定在脑海中的逻辑行动。
但很难想象彻底失去理智的完全体的巴族狂战士,战斗力强的会有多夸张。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发一会副作用来了,那可就是宛如几个通宵没睡一样,如今局面怕是必死无疑。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我下意识的避开,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我知道那些鬼东西,现在肯定到处都是。
瞬间盯向一处,我的眼睛仿佛冒出火焰,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我立刻转身冲进林子向着封门村的方向直线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