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安就站在那,不卑不亢和几个大臣你来我往,一句以民为天,先修顿,恢复元气而非贪图享受,怼得一众大臣无话可说。
再无人敢提选秀。
下了朝,呈安是被姬承庭牵着走在了最前头。
诸位大臣才慢慢站起身。
其中韩大人朝着方逸问:“你为何不说清楚,你们方家还有沧海遗珠?”
贸然一问,让不少人朝着方逸看去。
方逸皱着眉。
“是不是因为孩子还没有找到,所以才瞒着?”韩大人和方逸关系不错,两家也有来往,只是如今他官职不高不低,比不得方逸握着实权。
从前,方逸没少照顾他。
因此韩大人才会忍不住想趁着选秀这个机会,将此事提出来。
“你不必在乎方郡主是不是和离过的,皇嗣血脉纯正就好。”韩大人仍是有些固执。
方逸见这家伙越说越多,一把将人拽了过去:“这世上没有这么个人,是妹妹她脑子不清楚,如今她病得起不来身,就别刺激她了,况且过一阵我们就要离开京城了。”
“为何要离开?”韩大人有些不解。
这话也被身后几个大臣听见了,偶尔投来疑惑的目光。
方逸道:“是奉命离开。”
奉命二字立马就让韩大人想到了避嫌!
“方老夫人一辈子留在京城惯了,临老了还不能落叶归根么?”韩大人有些气不过,拽着方逸就要去找太上皇求情:“你就应该告诉太上皇,方郡主压根就没不轨之心,从前是从前,何必耽搁现在?”
被韩大人一路拖拽到了书房,跪下求见。
没一会儿门开了。
二人进去。
韩大人跪在地上:“陛下,这么多年方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方家并无过错,方老夫人年纪大了,不能临了还不能落叶归根,方郡主也不曾对皇上有过执着,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姬承庭正在批阅奏折,一旁的呈安就站在身边认字,听见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二人。
“过去的事谁也抹除不了,她夫人身怀有孕,实在是……”
不等韩大人说完,呈安忽然看向了姬承庭:“孙儿觉得韩大人言之有理,垂暮之年离开故土,确实不妥。”
韩大人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小太子也会帮着说话。
姬承庭眉眼松动看向了呈安:“要方家留下来?”
呈安手指着方逸:“那就要看方小将军的意思了。”
被点了名,方逸抬头犹豫了片刻后,道:“微臣定会看守妹妹,绝不会让此事再发生。”
这就是表明了态度。
姬承庭下巴一扬:“准!”
二人磕头谢恩。
待二人离开后,姬承庭看向呈安:“为何要帮着方家求情?”
“孙儿相信爹爹,而且有些事避嫌反而落人口舌,孙儿担心闹出人命,更加解释不清。”呈安道。
这事儿传到了宁安耳朵里,宁安气鼓鼓地瞪了眼呈安:“你干嘛逞能给方家求情啊?”
呈安赶紧解释:“皇姐消消气,现在满京城都知道方郡主对孩子的执迷不悟,还有方老夫人病了,万一中途病了,岂不是授人以柄?”
他耐着性子:“人要走,早就走了。也不会等到今日了,皇祖父已经给过台阶了,不愿意离开,也挡不住娘亲将来的地位。”
最重要的一点呈安说:“强逼离京,并不是避嫌最佳上策。今日之所以满京都在误会,也有爹爹不在京城的缘故,谁也代替不了爹爹解释,若是方郡主走了,爹爹同样解释不清。”
这话倒是说到了宁安心坎上。
“真要出事,爹爹心里反而愧疚,咱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宁安这才释怀了,摸了摸呈安的脑袋:“罢了,先不跟你计较这些了。我听说今日在朝堂有不少人为难你。”
“那不算为难,皇祖父说爹爹小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呈安想好了,要是实在百官逼得紧,他可以继位,至于选秀的事等他长大以后再说吧。
……
方逸回到家时,方老夫人已经坐在院子里,皱起了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老夫人。”韩大人一并跟来。
方老夫人看见来人,慈和一笑:“小韩大人来了。”
方逸上前给方老夫人披了件衣裳,他问:“外头起风了,祖母的病还未痊愈,怎会坐在这?”
“屋子里不见阳光,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祖孙两个寒暄几句后,韩大人说起了今日求情不必迁离京城,他又劝:“且不说皇上归来如何,今日太子在朝堂上已经足够收复人心陛下替太子铺垫,拉拢了多少心腹大臣,地位稳固,绝无更改。”
要不是看在方逸和他关系交好的份上,今日他才不会出头。
方老夫人扬眉。
“方家也该收敛收敛,再折腾下去,方家还有其他旁支呢,得罪太子,并无任何好处。”韩大人言尽于此后拱手告辞。
方逸目送友人离开。
方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倒是一旁的方夫人端茶过来,脸色有些不佳:“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皇家都要避嫌了,你怎么还由着她胡来,方家的脸面就是这么被人放在脚下碾压的么?”
许多事方夫人还是听外头说起才知道。
这阵子照顾女儿和婆母,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方逸垂眸:“全都是我的错,不怪妹妹,母亲消消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方老夫人摆摆手,示意方夫人别动怒:“等皇上回来再说吧,说不定她就真的死心了,实在不成再离开京城也不迟。”
“母亲……”
“她这幅模样就是搬走了,你觉得会甘心?”方老夫人看向了方夫人,语气有些急促:“她是我一手养大,我怎会不知她的脾气?”
方夫人气得不轻:“在折腾下去,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