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了乔二夫人的开导,宁安眸中担忧少了些。
看着眼前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乔二夫人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推波助澜将一幅画闹得人尽皆知。
私底下也没少派人传出流言解释清楚,方郡主并未有过身孕。
顺势还放走了那几个裴家奴仆,将该解释得解释清楚,两人和离与皇上无关,并将裴小将军娶亲生子,曾和皇上并肩作战的事宣扬。
至于方郡主被气病了,乔二夫人虽有几分怜惜,但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更心疼的是宁安。
若不是方郡主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她也未必会和方郡主过意不去。
谋逆之罪,谁家也扛不住。
“你呀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宫外有二姥姥盯着呢,你就好好地享受属于你的尊贵,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乔二夫人大着胆子戳了戳宁安软嫩嫩的脸。
宁安乖巧点头,甜甜道谢:“谢谢二姥姥。”
次日
京城里已经开始传皇上要归京的消息,文武百官以子嗣单薄为由,提及了选秀。
刚开口姬承庭便道:“北梁已有储君,身强体健,沉稳乖巧,一群也抵不上太子一人,何必再多些麻烦?”
“陛下,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子嗣昌盛乃国之繁荣,小太子固然好,但多几个小皇子也无妨。”
“陛下,历朝历代皆有选秀,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百官为了选秀的事争执不休。
也有人站出来辩驳:“微臣倒是觉得选秀不妥!”
“沈大人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沈大人仰起头:“前几年北梁和亲四个公主,胆大包天敢对皇上下手,小太子年幼,若是惨遭毒手怎么办?”
“可以不和亲,选咱们北梁姑娘入宫为妃……”
话音落,沈大人毫不客气地回怼:“我记得梁大人膝下还有四个如花似玉,芳龄正茂的女儿,莫不是梁大人存了心要女儿入宫为妃?”
“胡说八道!”被说中心事的梁大人绷着脸大骂。
沈大人说完,于大人也不甘示弱:“北梁盛况史上绝无仅有,祖孙三代个个都是帝王之才,若再选秀,正所谓月满则亏,只怕会耗尽北梁气数。”
李大人顺势点头:“历代就出那么几个人才,总要细水长流,而非百花齐放争得你死我活,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无战要打,又何必要选秀?”
三位大臣皆是姬承庭亲自给选的伴读家族,或其父,或祖父。
三人轮番上阵对抗百官。
吵着吵着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姬承庭才清了清嗓子,拉着呈安的手问:“你可同意你爹爹选秀?让旁的妃子给你生几个小弟弟,将来争夺皇位?”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无语凝噎。
尤其是刚才说的欢的几个大臣。
他们为官几十年,还从未见过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时候。
一时间让人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还有几人下意识地瞄向了呈安。
呈安紧绷着脸,扬起下巴看向了说话最欢的梁大人:“梁大人可是觉得孤资质不够,不配为储,故而心生替代之意?”
话落,梁大人竟有些紧张,连连摆手:“太子殿下误会了,微臣并无此心,您聪慧过人血统纯正,没人比您更合适储君之位了。”
当着太子的面,谁敢提他不合适?
明知三代单传就这么个小太子,又被陛下捧在掌心疼着,吃饱了撑着提选秀。
呈安转过身又看向了姬承庭:“皇祖父,将在于精而非多,孙儿自持稳重,如今位居北梁储君之位,自知身兼重任,定会日日勤勤恳恳
不负众望,所以孙儿以为此时并非选秀最佳时机。”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没说不选秀,只是时机不对。
话留有余地,又宣誓了地位。
姬承庭爽朗笑:“太子确实聪慧,比你父皇当年有过之无不及。”
祖孙二人的话也是说给那些大臣听的。
后继有人,且聪慧,别揪着选秀不放。
“太子殿下固然优秀,若皇上执意选秀,亦或者有沧海遗珠在外,皇室血脉总不能不认,且选秀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一位和方逸交好的大臣站了出来。
方逸看向友人愣了愣。
“韩大人,父皇钟爱母亲一人,创造民间佳话,父母恩爱一同上场杀敌,保家卫国被百姓赞颂。”
呈安站在大殿之上,小小的人儿不卑不亢的回应:“说到沧海遗珠,父皇是多少太傅费心培养,为人正直,品德高尚,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战事才平,国库还需调养,将士们还没缓过来,此时选秀劳民伤财,确实不合时宜。”
平日里呈安跟着姬承庭身后,不声不响很乖巧。
今日往那一站,竟有一人挡百官的气魄来。
怼的韩大人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顺势也让曾经教导过皇上的太傅站出来。
“皇上非贪财好色之人,向来以国事为重,怎么会有沧海遗珠?”
“韩大人说的该不会是近日城内闹的沸沸扬扬的画吧?”
被几个年迈太傅怒怼,韩大人竟说不出话来。
方逸站了出来:“诸位大人消消气,那幅画已经解释清楚了,是我家妹妹一时糊涂所画,她受过些刺激,还请大人口下留情。”
几人倒是听说了方郡主昏迷不醒的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姬承庭的手搭在呈安的肩上,面上自豪之意毫不遮掩,问:“诸位,太子可否担当大任?”
无一例外跪地:“北梁有此储,是北梁之福。”
人群中的方逸抬起头看向了一身蟒袍,立于百官前丝豪不胆怯的呈安,心里确是欣赏。
他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