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年长元初几岁,平日里对她也是极为宠爱。这不,元初刚围过去,张晋便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她手里。
“多谢哥哥。” 元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家虽说不缺银钱,可为了不让孩子染上纨绔习性,对孩子们的月例都是有所限制的。
赵启年凑上前,一脸贱兮兮的开口:“元初妹妹,见者有份,哥哥我也能得点儿好处不?”
元初翻了个白眼,转身凑到后厨,帮着厨房里的如意打下手。
李二娘和小喜她们忙着照料店里生意,这边姜家人要用餐食,便只能自家人亲自动手了。
米线都是现成备好的,出锅极为迅速。
如意在这边烫米线,刘氏在那边添佐料,元初则舀上一勺香浓的大骨汤浇上去,一碗米线就成了。
元初麻溜地取出托盘,端起两碗米线,往后院客堂走去。
瞧她这一连串动作,极为熟练,显然没少来吃。
路过正站在院中,对着顾成意自顾自说个不停的赵启年时,元初冷不丁冒出一句:“咱们这儿讲究自食其力,想吃米线,自个儿动手端,可没人伺候你。”
张晋听了自家小妹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何缘故,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来。
赵启年最爱逗弄元初,瞧她气得火冒三丈的模样,就觉得有趣;元初也不甘示弱,每次瞧见赵启年,就忍不住要刺他几句。
故而元初刺了赵启年一句后,他也不再缠着顾成意问东问西,抬脚跟上元初,伸手便从托盘上取下一碗米线。
那米线刚出锅,滚烫得很,烫得他 “哎哟” 一声大叫,赶忙将碗快速搁到桌上,嚷嚷道:“妹子,这碗归我啦!”
说罢,拿起桌上的筷子,先是嘬了一口,接着又把筷子伸进碗里搅和搅和。
“瞧见没,沾了我口水,旁人可没法吃咯。”
此刻,正坐在桌子另一侧,商议着下午要去庄子上事儿的姜老爹和姜长业,瞧见赵启年这一番举动,心中:这孩子,嗯,随性,接地气。
张元初小脸气得通红,手指着赵启年,连声道:“你,你...... 你讨打!”
话落,将托盘一放,便朝着赵启年冲过去。
赵启年 “噌” 的一下,蹿到门口,还回头对着元初贱兮兮地笑了笑。
元初追到门口,还不忘扭头对着姜老爹说:“姜阿爷,您先用饭食。”
原本这托盘里的两碗米线,元初是打算给姜老爹和姜长业父子俩的。
方才她听了一耳朵,知晓姜家阿爷他们要去城外的庄子上,得早点动身,且还要去 “赵家百货坊” 给那儿的人带些调料、日用物件。
这小姑娘虽说性子风风火火,却有一颗暖心,所以才想着先把这两碗米线端来给二人吃。
元初小姑娘这段时间勤加锻炼,身子骨愈发矫健,这速度可比一个月前快了许多。
没多会儿,赵启年便被她追上,只觉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赵启年躲到离他最近的顾成意身后,叫嚷着:“哥,快救救我,你功夫好哇!”
顾成意淡淡回了句:“你年纪比我大,且她是我小师妹。”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完,还侧过身子,将赵启年的身形露了出来。
“吃我一拳!” 随着这声娇喝,紧接着便是赵启年的惨叫:“哎哟喂,痛痛痛,姑奶奶我错啦,别打啦!” 赵启年赶忙捂住左眼。
元初伸出手,赵启年只得乖乖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到她手中。
元初瞧了一眼,皱眉开口:“不够。”
“咋还涨价了呀!” 赵启年满脸不情愿,却又无奈地再掏出二两银子。
这两人之间的这场闹剧,又一次以赵启年道歉赔钱落下帷幕。
芳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双手端着托盘,此刻腾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点赞:“好样的,小师妹!”
在顾惜惜师门,有仇当场报,那可是门中一贯的风气。
只是芳霏单用一只手托着托盘,到底难以稳住。
姜广柏往后厨跑去端取吃食之时,恰好与她擦肩而过,碰到了餐盘。
就在餐盘眼看要跌落之际,一只手及时伸出来,稳稳托住了托盘。
芳霏抬眼望去,只见那只白皙的手被溅出的热汤烫红了一片。
也不知怎的,她心里竟闪过一个念头:别说,这白里透着红晕,瞧着倒有些别样的好看。
刚这么一想,她猛地甩了甩头,暗自啐了一口,赶忙将这有些怪异的想法抛到脑后。
芳霏一脸歉疚,开口询问:“张大哥,您的手如何?赶紧去用冷水冲冲吧。”
张晋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温声道:“不妨事的,过一会儿便好了。芳霏妹子,你可得小心些。”
说罢,伸手接过芳霏手中的托盘,朝着客堂送去。
望着张晋离去的背影,芳霏心中:他,人还怪好来!
接下来,客堂内,两张桌子上,一时间只听得 “哧溜哧溜”,那米线被快速吸入口中的声响不绝于耳,还伴着偶尔 “呼哧” 几下散热的呼气声。
很快,一顿简单,却让众人都吃得满意的午食,便结束了。
姜家的女眷们,还有顾惜惜和元初,也不用再合计,众人一拍即合,朝着碧水阁去了。
姜长业瞅见落了单的顾成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叔走。”
这次出门坐的是马车,顾成意继赶过骡车之后,又开始学赶马车。
好在一路顺当,没同上午那般碰上暗杀的糟心事。
冬日,天黑的早,小食铺刚到酉时初,就上了门闩,姜家人在后院热闹的聚在了一起。
女眷们都在厨房里,如意和李二娘掌勺,其他人在一旁打下手。
其实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大伙就是图个能凑在一块儿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