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心怡睫毛扑闪,桃花眼里盛满热忱,扬了扬手机支付界面:\"学长学姐别推脱啦!就等着请你们搓一顿呢!\"她发梢随着动作轻颤。陆清喉间溢出轻笑,林青指尖轻点唇角梨涡,两人异口同声:\"恭敬不如从命。\"
霓虹灯管在锈迹斑斑的招牌上明明灭灭,孜然混着辣椒面的焦香裹挟着爆炒声扑面而来。大排档里铁皮桌椅挤得密不透风,头顶的老式吊扇摇摇晃晃,搅散蒸腾的热气与满室喧嚣。谢可可踮脚掀开油腻的塑料门帘,郑心怡拽着卷边的菜单,指甲盖的指甲点在菜品图上:\"老板!牛油小串来三十串,加辣!再来份蒜香小龙虾,配冰镇酸梅汤!\" 林青从鳄鱼纹手包取出消毒湿巾,细致擦拭碗筷,动作优雅如擦拭古董;陆清则利落地拧开汽水罐,泡沫迸溅在渗血的绷带,转眼洇成暗红痕迹。
……
热浪裹挟着油烟在空气中翻涌,众人刚落座,谢可可便如发现珍宝般探身向前。她的手指几乎要触到林青搁在桌上的鳄鱼纹手包,眼底满是惊叹:“我的天!学姐这包的鳄鱼纹简直绝了!每道凸起的鳞纹都栩栩如生,连褶皱里的阴影都像爬行动物的皮肤!”
郑心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豆沙色的唇微微张开:“这哑光与光泽的过渡……该不会是顶级手工鞣制?”她下意识抬手想触碰,又猛地缩回,在半空划出迟疑的弧线。陆清手肘轻碰林青,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林青却指尖绕着发丝,笑得慵懒又魅惑:“被你们发现啦——其实是在东南亚淘的仿款,胜在做旧工艺逼真。”她优雅地打开手包取出补妆镜,镜面映出众人各异的神情,在喧闹的大排档里泛起一层微妙的涟漪……
徐林峰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钉在那只鳄鱼纹手包上,皮革表面泛着的冷光里,细密的鳞纹仿佛仍在微微翕动。他喉间泛起一阵酸涩的腥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谓东南亚淘来的仿款,不过是欲盖弥彰的谎言。只有真正接触过黑市皮革交易的人,才会明白这皮革特有的柔韧与诡异光泽,分明是幼年鳄鱼未经鞣制的生皮,那些褶皱里仿佛还凝结着垂死挣扎的血泪。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余光却不自觉地扫过林青腕间若隐若现的暗红印记。扭曲盘旋的纹路宛如活物,在昏黄的灯光下诡异地起伏,太阳穴突然传来阵阵刺痛。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在剧烈翻涌,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浸透了衬衫。对面陆清擦拭汽水罐的动作带着某种机械的韵律,林青补口红时微抿的唇角,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舞台剧表演。这两人举手投足间的违和感,比那血腥的鳄鱼皮手包更令人毛骨悚然。
铁盘里的牛油小串还在滋滋冒油,十三香小龙虾堆成艳红的小山,蒸腾的热气裹着孜然香在昏黄灯光里翻涌。林青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竹筷,优雅地夹起一片焦香的五花肉;陆清则利落地拧开啤酒瓶盖,泡沫溅在渗血的绷带,转眼便消失在暗红痕迹里。
\"盯着我们做什么?\"陆清咬开串上的脆骨,挑眉扫过桌对面正襟危坐的众人,\"菜都要凉透了。\"林青将剥好的田螺肉推到转盘中央,猩红的美甲衬着瓷碟,笑容甜得像浸了蜜:\"别拘谨,就当是自家厨房。\"
谢可可慌忙摆手,耳尖泛起薄红:\"我们刚吃过夜宵,这会儿实在塞不下了!\"她身旁的郑心怡低头搅动吸管,却在林青抬手倒饮料时,猛地攥紧了玻璃杯——那袖口滑落瞬间,腕间暗红纹路如活蛇般扭动。徐林峰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啤酒罐上的水珠,冰凉的金属外壳与掌心的灼烫形成诡异反差,他盯着两人大快朵颐的模样,胃里泛起阵阵翻涌,仿佛那些被剥去皮的幼年鳄鱼,正从油亮的菜盘里睁开眼睛……
陆清举杯的动作顿在半空,琥珀色的汽水映出他骤然阴沉的瞳孔。瓷勺磕在碗沿发出细响,他漫不经心地将香辣田螺往转盘中央推了推,指节却因用力泛白。蒸腾的油烟中,他盯着谢可可无辜的笑脸,后槽牙咬得发酸——这群蠢货,早不饱晚不饱,偏偏坏他好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清舌尖抵着上颚,在心里将谢可可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原本盘算着用美食灌醉众人,再以送郑心怡回家为由支开旁人,现在倒好,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内袋,指尖触到铝箔包装的粉末时,眼底泛起猩红的欲望。没关系,等散场后在巷口制造个\"偶遇\",看那娇滴滴的小美人还能往哪儿逃。想到即将发生的事,陆清仰头饮尽汽水,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邻桌的划拳声,像极了野兽吞咽猎物前的低吼……
陆清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死死缠在郑心怡随着说话起伏的锁骨上,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大得惊人。椅子腿与粗糙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刮擦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大排档里喧闹的声浪,邻桌醉醺醺的酒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浑然不觉,只匆匆丢下句\"去趟洗手间\",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起身时膝盖重重磕在桌角,震得满桌的啤酒瓶都跟着摇晃,飞溅的泡沫在小龙虾红油汤汁里炸开。
潮湿闷热的巷口,霓虹灯牌渗出的红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狭长,像极了蛰伏的恶兽。陆清撞进便利店时,玻璃门被推得哐当作响,货架上的零食包装袋被气流带得簌簌抖动。他的目光在饮料区疯狂扫视,直到看到那排蜜桃色瓶身,指节因用力攥紧货架而泛白。撕开铝箔包装的瞬间,粉末簌簌落入瓶中的声响,在他听来竟如同教堂的钟声般神圣。摇晃瓶子时,气泡翻涌着升腾又破灭,倒映出他眼底猩红的欲望,嘴角不受控地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涎水几乎要滴落在瓶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