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长!林学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她身后,谢巧巧已经掏出湿巾想给学姐处理伤口,谢悠悠则警惕地盯着巷口,生怕那群混混折返。郑欣怡攥着没喝完的酸梅汤,喉结紧张地滚动;郑欣蕾干脆挡在两人身前,马尾辫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陆学长扶着墙勉强起身,破洞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暗红的擦伤。他与林学姐对视的瞬间,两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林学姐用发梢掩住嘴角的笑意,在阴影里压低声音:\"比预想中顺利。\"陆学长微微颔首,沾着泥的手指悄悄捏了捏藏在身后的对讲机。
\"可可?真的是你们!\"林学姐突然捂住嘴唇,眼眶迅速泛起泪光,哽咽着扑过来时,发间廉价的茉莉发绳扫过谢可可鼻尖,\"我们...我们被剧组骗了,身无分文...\"她颤抖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路灯将她单薄的影子投在斑驳砖墙上,像极了当年话剧舞台上楚楚可怜的四凤。
……
徐林峰斜倚在剥落墙皮的砖墙上,腕间的金属表链随着抱臂的动作轻响。
他垂眸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余光却如精密的雷达,将对面两人的每个微表情都拆解分析。陆学长半垂的眼睑下,暗沉沉的目光像淬毒的箭矢,黏在郑欣怡脖颈处便再挪不开,喉结吞咽时凸起的青筋暴起,与他佝偻着示弱的脊背形成诡异反差。
林学姐用沾着泥渍的袖口掩面啜泣,指缝间却泄露出鹰隼般的冷光。她无意识叩击墙面的指尖,正以摩斯密码的频率跳动。而陆学长看似虚软扶墙的手掌下,对讲机的棱角将破洞的布料顶出锐利的三角形,随着他肌肉的紧绷不断变换轮廓,活像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捕兽夹。
腐坏食物的酸臭味混着廉价发胶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徐林峰却敏锐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常年摆弄器械才会沾染的金属腥气。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腰间的扣子,指腹擦过冰冷的金属边缘。夜色中,两人交换的眼神像毒蛇吐信,看似狼狈的皮囊下,蛰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危险……
徐林峰斜倚在砖墙上,阴影将他轮廓切割成冷峻的雕塑。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浸在巷口昏黄的光影里。当谢可可五人正围着刚站稳的陆清和林青递纸巾、问伤势时,他忽然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墙面,低沉的声线裹着冰碴般的威慑力:\"可可、巧巧、悠悠,还有欣怡、欣蕾,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来头?\"
喧闹声骤然冻结。谢可可像只受惊的猫咪般跳起来,粉扑扑的脸颊泛起涟漪,发梢随着动作轻颤:\"哎呀主人!\"她小跑着蹭到徐林峰身侧,指尖无意识揪着他衣角,又猛地转身指向陆清和林青,杏眼亮晶晶的,\"他们可是我们高中的老同学!这位是陆清学长,当年话剧社的灵魂男主,多少女生为了看他排练,天天往社团活动室跑!这位是林青学姐,她在校庆晚会上演的四凤,那眼神、那身段,到现在提起来大家都还津津乐道呢!\" 说罢谢可可又重新转向陆清和林青,脸上满是骄傲与崇敬:\"这是我们五姐妹最敬重的... \"她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是在风雨里为我们撑起伞的人,是困境中第一个挡在我们身前的依靠,有他在,再难的坎都能跨过去!\"
谢可可的话音还在巷子里回荡,徐林峰耳尖微烫,屈指掩唇轻咳两声:\"可可,再夸下去我可要找地缝钻了。\"他的调侃被一声沉稳的轻笑截断,陆清已迈着看似随意的步伐逼近,骨节嶙峋的右手精准地悬在两人中间,掌心蒸腾的热气裹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徐兄弟的名号,我在话剧社听欣怡提过太多回了。\"
徐林峰垂眸瞥见对方袖口下渗血的绷带边缘,喉结微动后抬手相握。刹那间,仿佛有铁环骤然收紧,陆清看似修长的手指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指尖的压迫感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的握力!不动声色运转腕力反击时,虎口传来的酸麻几乎让他皱眉,却仍能扯出一抹笑意:\"原来陆学长是话剧社前辈,那段时间辛苦你们多照顾欣怡了。\"
两人僵持的手掌间暗流涌动,陆清突然仰头大笑,重重拍了拍徐林峰的肩膀。那股震得他肩胛骨发麻的力道,像极了猛兽在标记领地。
暮色在巷口流淌成粘稠的墨,陆清与徐林峰交握的手还悬在半空,僵持的气压几乎能拧出水来。林青忽然侧身切入两人之间,染着豆沙色甲油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搭在陆清手肘,声音妖娆魅惑得如同缠绕在人心头的藤蔓:\"陆学长,再这么热情,人家还以为你要和徐先生结拜呢。\"
话音未落,两只手触电般弹开。林青顺势上前半步,微凉的手指轻巧地裹住徐林峰的掌心,带着舞台腔的尾音婉转上扬:\"徐先生,总听欣怡说你古道热肠,今日一见,倒像是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人物。\"她眼尾微微上挑,垂落的发丝在路灯下泛着柔金色的光,举手投足间还带着话剧演员特有的张力。
徐林峰礼貌颔首,目光却被她腕间的暗红色纹路攫住。那印记蜿蜒如蛇,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发烫,竟像是从血肉里生长出来的活物。他喉结滚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掌心残留的异样触感:\"林学姐这......\"
林青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陆清半步跨前的动作凝滞在空中。三秒死寂后,林青突然捂住嘴轻笑,手腕灵活翻转,将印记掩进衣袖褶皱:\"瞧我这粗心!\"她歪头眨了眨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不过是照着……纹的装饰,想着拍戏能用得上。\"巷风掠过她耳后的碎发,却吹不散她与陆清对视时眼底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