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看到这人手之后,我直接就跳了起来,这老鼠也被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随后叼着人手就钻到了床底阴暗处!这半截人手还有老鼠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不过咱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我就恢复了冷静,赶紧趴下往床底下瞅,但刚才那叼着半截手臂的大老鼠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鬼,这地方不会真特么吃人吧?”
我自言自语的直起来了腰,越发的感觉这鬼地方不太对劲儿,而刚才司机跟我说的话,也是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咋的,小崽子害怕了?”
杨葬前辈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脑海中浮现,听到这话,我也是赶紧说道。
“区区一只手,我怕啥,这都是小场面,当年我在永安村,那断肢啥的见得多了……”
“小子,可别这么自信,现在情况可不一样,在永安村的时候,那情况跟上战场差不多,况且那时候你还不是一个人,更何况你还有骨纹,这些和尚看起来不简单,连我都看不出他们的来路,你可得小心点儿。”
“没事儿,大不了我就走呗。”
“走?你现在想走可费劲了,刚才那丰通大师可是看到了你这金符先生的身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现在只能用黄符,但却有着金符先生的身体,这身体可得有不少人惦记啊……”
杨葬前辈说着,就顿了一下,很严肃的说道:
“你这身体虽然抗打,还能用血降服各种妖魔鬼怪,但现在你只能用黄符施展简单的咒法,遇到了这些高手,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而且这丰通大师身上我总感觉带着一股阴邪之气,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吓唬我了,大爷的,出门太急了,也没带点家伙,至少也得把天罡剑带出来,唉,现在没了骨纹,这符刃我也用不了了。”
说着,我就叹了口气,如果现在有个家伙在身边,我肯定不会这么慌。
有一说一,现在我是真的慌了。
“赶紧休息吧,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事儿。”
油灯在墙角发出“噼啪”爆响,我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裂缝。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每一丝细微的响动都让我浑身紧绷。
床底偶尔传来老鼠啃食的“沙沙”声,总让我错觉那半截人手又要钻出来。
杨葬的警告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我翻了个身,身下的草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墙上的影子突然扭曲变形,我猛地坐起,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却发现只是油灯的火苗晃了晃。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破旧的枕巾。
这一夜,我不知数了多少遍房梁上的木钉,听了多少回远处传来的狼嚎。
每一次闭眼,眼前就浮现出丰通大师那空洞的眼眶和森白的牙齿,还有供桌上被涂改成哭脸的弥勒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清晨的诵经声如潮水般涌来,震得窗户纸嗡嗡作响。我揉着通红的眼睛坐起身,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盖了条散发着霉味的薄毯。
门外传来敲门声,无闻的声音从门缝钻进来:
“殷先生,早斋时间到了。”
推开房门,晨光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无闻和无言站在廊下,脸上的残缺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狰狞。无闻缺耳处的腐肉泛着油光,无言裂开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施主请随我来。”
无闻侧身引路,僧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斋堂内,三四十个僧人正整齐地坐着用斋,场面安静得诡异。每个人都专注地捧着碗,唯有咀嚼声在空荡荡的堂内回荡。
我在长桌旁坐下,面前摆着一只干净的白瓷碗,盛着热腾腾的米粥和几碟腌菜。这干净的餐具与残破的寺庙形成鲜明对比,反倒让我心里直发毛。
抬眼望去,张松坐在我对面,眼神呆滞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粥水滴落在他破烂的西装上,他却浑然不觉。
丰通大师坐在主位,空洞的眼眶转向我,没有嘴唇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殷先生昨夜休息得可好?”
他说话时,牙龈间的涎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金线袈裟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我强压下不适,挤出笑容:
“多谢大师关心,只是这寺庙夜里……”
“阿弥陀佛。”
丰通大师抬手打断我,手指关节肿大变形,指甲漆黑如墨。
“荒山古寺,难免有些动静。”
他顿了顿,转向张松,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落在他可怖的面容下,显得格外诡异。
“张檀越莫怕,殷先生是元神堂的英才,定能解你困境。”
张松突然浑身颤抖,手中的碗“当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抓住丰通大师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大师,救救我……她又来了,昨晚她抱着孩子站在我床头……”
丰通大师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动作轻柔,与他可怖的面容形成强烈反差:
“莫慌,莫慌。”
我忍不住开口:
“大师,以您的修为,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厉鬼?听说您连袁正乾都能击退……”
丰通大师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眶直直“看”向我,我背后瞬间泛起一阵寒意。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殷先生有所不知,这厉鬼乃是红衣抱子跳楼而亡。从十八层高楼坠下,母子二人摔成肉泥,连骸骨都难以分清……”
他顿了顿,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在吞咽什么:
“红衣本就怨气极重,再加上亲子夭折,那怨念直冲九霄。老衲试过多种方法,度化、镇压,皆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那女鬼每次出现,周身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怀里的孩子还在啼哭……老衲修行尚浅,实在无能为力啊。”
堂内一片寂静,唯有张松压抑的啜泣声。
我望着丰通大师那可怖的面容,听着他平和的叙述,心里却越发警惕。这看似随和的话语背后,总感觉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那厉鬼的惨状,也让我隐隐感到,这次的任务,恐怕远比想象中要棘手得多。
“张先生,您能给我讲讲,您老婆为啥自杀么?”
看着眼前的张松,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