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部春秋,打一字。”
尔尔眨眨眼思索片刻脱口而出:“是秦字,取春的上半部分和秋的左半部分,组合为“秦”
摊主笑眯眯的直接将那盏灯笼给取下来递给尔尔。
三川不甘示弱,解开一个四面都是山,山山都相连的谜面,答案是田字。
四海一看笑开花来,因为三川直接将灯笼送给他。
接着沉稳地猜出了“有头没有尾,有角没有嘴,摇动角与头,全身都是水”是“鱼”。
正当几个小孩儿玩得兴起时,街尾传来一阵喧嚣。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队舞狮人正敲锣打鼓地行进,金红色的狮子在人群中腾挪跳跃,时而眨眼,时而抖毛,引得观众连连叫好。
从街尾一路舞到西市街最高楼明月楼前。
这明月楼足有七层楼高,寻常是上不去的,今晚特意开放,这会儿登楼赏月的人排成长队。
锣鼓敲得震天响,楼前空地上的两团影子蹦得老高。
前头那只金鳞狮摇头晃脑,眼睫毛上的铜铃铛哗啦啦直响,猛得往前一扑,嘴里的红绣球穗子擦着地面扫起层薄灰。
后头墨绿狮子也不含糊,踩着鼓点腾地跳起,前爪扒着楼前石狮子底座,脑袋往左一偏,直接将悬在二楼的绣球网兜勾住了。
围观的孩童们攥着各式各样的吃食直往大人腿缝里钻。
四海踮脚喊:“绿狮子咬到啦!”
话音未落,金狮子忽然甩着尾巴扑过来,脑袋“咚”地撞在绿狮子侧腰上。
俩狮子在青石板上滚作一团,红黄鬃毛搅得乱飞,逗得此时在楼上的人直拍手。
“金狮子好像要更厉害点吧?”
三川不确定说着。
下一瞬绣球就被甩到灯笼架子上,金狮子踩着绿狮子脊背往上爬,前爪刚够着网兜,底下鼓点突然加急
“咚锵咚锵”声里,绿狮子猛地站起,驮着金狮子窜上三步台阶,俩狮头同时咬住绣球两边,红绸子“嘶拉”扯开道口子。
满场喝彩声中,碎红绸子扑簌簌落下来像花瓣雨。
有几片好巧不巧的飘进卖糖糕的竹篮里,惹得蹲在旁边的黄狗追着尾巴转圈圈。
月过柳梢时,姐弟五人带着阿月来到护城河边上。
还有不少人聚在这里,河面上 灯影顺着护城河飘成了星海,近一些还能看到写着“平安”“顺遂”的字样。
尔尔带着两个弟弟将莲花灯放入水中,看烛火随波晃成碎金。
回客栈时,四海趴在阿月背上打盹,发间还别着尔尔给自己买的绢花。
许一一抱着五渊提着半盏未燃尽的荷花灯走在最前,灯笼穗子扫过青石板。
灯会的热闹渐渐消去,她整个人也已经累得不行。
在尔尔跟三川的说笑中拐进巷口,身后的灯会仍如星河流转。
“太好玩了!明年还要来。”
尔尔坐在床上不禁感慨道。
许一一顿时就炸了,“你们都不累的吗?”
尔尔摇摇头,“等明年不带五渊了,去哪都得抱着,而且还只要大姐一个人抱,太累人了。”
尔尔说着佯装生气的模样,捏了捏五渊的小脸蛋。
趁着阿月跟三川四海讲话的功夫,许一一拉过尔尔小声的说着。
“吴老有没有说阿月的脑袋好转了?”
许一一回想起今晚阿月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前傻乎乎的小孩儿心性。
“没有啊!大姐你怎么这样问?”
尔尔好奇的说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师父也觉得奇怪来着,扎了那么久的针阿月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尔尔捏着袖口的指尖有些泛白,“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前些时候给阿月换药时她还知道侧过身避着炭火,这要是以前她哪里懂得这些?”
“之前被烫到就会咧嘴哭!”
许一一说着,仔细回想起来。
阿月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正说着,许一一看到阿月弯腰给四海解开鞋子,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褪色的刺青。
这是水师的浪花纹。
小孩子心性的时候阿月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东西极其讨厌,恨不得除掉它。
这段时间却总是会在没人的时候用指尖轻轻摩挲。
而且言行举止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调皮,有些太沉稳了。
“真是这样的话!师父的金针是有用的。”
尔尔贴着大姐的耳朵激动的说着。
“可是为什么阿月不说出来呢?”
“对啊!为什么不说呢?”
许一一也在疑惑。